第三十二回 色誘
李彥一口氣跑回花府,站在門洞里回身觀望,見無人追來,才放心的將李瓶兒放下。
暗怪自己衝動,這種行為是很危險的,如果那些讀書人感受到羞辱,沒準會把自己撕碎。
李瓶兒一路上異常羞臊,把頭深深埋進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小的男人的懷裡。
但那首曲唱的真好聽,啦啦啦的旋律在腦中揮之不去,甚至想哼唱出聲的衝動。
此時腳著了地,飄著的心也忽的掉下,一個念頭湧現:這個男人害死自己名義上的相公,而且霸佔宅子,這會是正經人所為?
想到這些,不由得冷起臉,距離也遠了些。
李彥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推開門讓李瓶兒先進去,自己左右環顧一下,才把門合攏,推上三道門閂,平復一下急促的呼吸。
心裡咒罵宋三不靠譜,不在門房呆著,如果有人連夜往外搬東西,豈不是自己的損失。
但見到李瓶兒消失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穿過長廊,繞過假山,一直追到最裡面的院子。
李瓶兒有意甩開他,所以走的很快,進入園子后,便將門關上,左右看了看,沒找到門閂,因為這道門很久沒有上閂了。
於是靠在門上,用身體頂著。
李彥沒有猜到她的心思,疑惑的推了一下,門開了一點,哐的一聲,又重重的合上。打開的一瞬間,他看到李瓶兒的背影,突然醒悟,自己又冒失了。
他是想趁熱打鐵,坦白要帶她去梁山的想法,所以沒有想那麼許多,一路尾隨追來。
李瓶兒靠著門道:「李大人既說過不強求奴家,想必也是說話算數的大丈夫,何故又深夜撞門。」
「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有些話要對姑娘說。」李彥辯解道。
「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不遲,今夜已深,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請李大人回吧,免得敗壞大人的清譽。」
李彥急道:「這些話一定要今晚說,明天真的遲了。」
李瓶兒沉默一會,道:「隔門也可說。」
「你院中沒有人吧?此話關乎生死,一定要慎重。」
「院中無人,早已沒有丫鬟居住此院了,大人快些說,奴家乏累,想要休息。」
李彥輕咳一聲,組織下語言道:「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嚇人,你一定要鎮定,莫驚慌,莫要呼喊……」
李瓶兒打斷他的鋪墊,道:「快些說。」
「隨我去梁山,那裡安全,我們去那成親,解脫世俗規矩,自由自在的活著,我定會疼你一輩子。」
李瓶兒聲音明顯帶出恐懼,顫聲道:「你是……你是梁山土匪?」
「不是,我不是,我只是給了他們很多錢,他們能保證我的安全。」
「相公送去京都的生辰禮也在梁山?」
李彥沉默了一下,心想要不要說謊,但轉瞬打消了這個念頭,既然選擇在一起,就不應該有所隱瞞:
「沒有,但是那十車生辰禮也沒有送到宰相手中,我讓人半路截了。」
李瓶兒聲音低沉道:「所以你為了花家財產謀划許久,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
「是,這一切都是我謀划的,花子虛今晚就死在牢里,也是我讓李知縣做的。但,不是為了財產,是為了你。」
「為了我?」
「對,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欲罷不能,我知道這麼做很壞,但那花子虛每日花街柳巷,沾花惹草,他不配擁有你。」
李彥本想說親眼看到她被毒打,才下定決心,但轉念一想,似乎說出自己偷窺的事,比壞人更不堪,直接成了小人。暫時萬不能說,等生米做成熟飯,到那時再說吧。
沉默了有一分鐘,李瓶兒緩緩的打開門,注視著他的眼睛,道:「你真能待我好?」
李彥心裡大喜,連連點頭,忙道:「那是。必須的,一輩子,一輩子待你好。」
「進來吧。」李瓶兒說完,自顧自的走向屋子。
李彥愣在原地,喃喃道:「進?進來?要這麼快嗎?不是還未成親嗎?」
他聲音很輕,李瓶兒沒有聽到,推開上房屋門,見李彥沒有跟來,疑惑道:「你後悔了?」
「小狗才後悔。」李彥釋然,大步向李瓶兒走去。
她又不是未出閣的少女,該矜持時矜持,該主動時主動,這不正合自己的觀念嗎。
李彥一向討厭婆婆媽媽的人,約,泡這種事前世也不是沒幹過,自己還猶豫什麼,只要以後對她好便是了。
「要不要洗個澡?」
李彥有些緊張的坐在大床上,深吸了一口氣,這屋裡有和李瓶兒身上一樣的清香。
他眼神飄忽,四下打量,既熟悉又陌生,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偷窺的那面牆。
李瓶兒從屏風後面繞出,已然換回綠色紗裙,頭髮隨意披散。
當瞧見他看著那面牆發獃的時候,臉上一絲鄙夷之色閃過。
她走到床前,嫵媚的伸手將李彥推倒,臉上帶著笑容,緩緩的俯下身,直到鼻息撲在對方臉上,才停下。
李彥被挑逗的安奈不住,伸手環顧李瓶兒的腰,欲想將其壓在身下。
李瓶兒吐氣如蘭,幽幽道:「急什麼。」
李彥舔了下嘴唇,喘著粗氣呼吸,心想難道她喜歡主動?
李瓶兒伸手從床圍處拿來那條白綾,輕輕的遮住李彥的眼睛,道:「官人請閉上眼睛,讓奴家伺候你。」
李彥感受著李瓶兒身上的柔軟,早已魂飛天外,飄飄欲仙,哪能不乖乖聽話。
咳咳!
男人的咳嗽聲從頭頂傳來,李彥反應很快,伸手推開李瓶兒,翻身坐起,問道:「是誰?」
他警惕的注視著自己偷窺的那面牆,因為剛才的咳嗽聲分明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突然,餘光瞟見李瓶兒極速的撲向自己,由於他多年習武,條件反射的後退躲避。
待看清李瓶兒手裡發著寒光的匕首,他驚出一身冷汗。
李瓶兒一刺不中,知道再也沒有機會,氣氛的將匕首扔向那面牆,嘴裡大嚎一聲,罵道:「潑皮無賴登徒子,短命賊!橫死賊!你不得好死。」
罵完趴在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彥獃獃的看著少一塊磚的牆,暗道:好險,差一點自己小命不保。那咳嗽的人會是誰?能救自己一命,想來應該不是敵人,難道是朋友?
也或者是最早偷窺吳月娘的那個人!
那他為何要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