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一盤大棋已落子
李彥的酒量自然是沒話說的,與張青夫婦一直喝到天邊泛紅,天南海北一頓胡吹,無非是對朝廷的不滿和姦臣的痛恨。最後在定安的攙扶下晃晃悠悠的回了西門府。
待進府的一瞬間,李彥立即恢復正常,全無醉酒的痕迹,他吩咐道:「去找二十名忠心的兄弟,我有事要他們辦,千萬不要吝嗇銀子,這件事如果辦好了,我們就發財了。」
定安被他的變化嚇了一跳,露出些許的疑惑,但還是滿口答應著去了。
李彥心裡產生了嚴重的危機感,他現在的處境是千頭萬緒雜亂無章,任何一件事情如果出現差錯,都足以致命。
巧遇張青可謂是神來之筆,正愁禮品送不出去,這下可好了,打著給梁山送物資的旗號便可肆無忌憚的翻山越嶺。
但動用大量金錢還是得經過吳月娘的同意才行,雖然自己拿著金庫鑰匙,也不能為所欲為,還不到失去信任的時候。
李彥早就想好了辦法,而且又是一箭好幾雕的辦法。
「乾娘,送給宰相的生辰禮該出發了,不然會誤了日子。」
李彥厚著臉皮對吳月娘叫了聲乾娘,沒辦法有事相求只能這樣。
吳月娘穿著薄薄的睡裙慵懶的倚靠在床上,完全不避諱這個乾兒子,倒像親兒子一般。
「宰相的門路不能斷,但是官人生前說過路上不太平,所以遲遲沒有出發,難道事情有變化?」
李彥故作乖巧,說道:「主要的威脅就是梁山的匪徒,大官人生前曾派出人和他們談和,如今消息傳回,只要給梁山一些過路費便可保證我們車隊安然無虞。」
「過路費?需要多少錢?」吳月娘鄒眉道。
「估計得五千兩,外加一些生活物資,最主要的是藥材。」
吳月娘立眉道:「怎麼不將這宅院搬了去?」
「乾娘,有句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不是我們京里有靠山,哪能這般平靜。陽谷縣那些潑皮可都對咱們垂涎三尺,尤其是那李衙內。」
「李衙內怎樣?」
「孟玉樓勾結李衙內裡應外合想吞了家產,如果讓他們得逞,我們恐怕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彥誇大其詞的嚇唬著吳月娘。
「啊?那可如何是好啊?官人剛沒,這群狐媚便露出尾巴,讓我這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喲……」
吳月娘終究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纏著小腳的女人,對她來說從府南門走到北門都是一件辛苦的事,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出過陽谷縣,見識不是一般的淺短。
李彥暗自一笑,又道:「乾娘不用怕,只要玳安活一天,就保西門家無恙。」
吳月娘擦乾眼淚,掀開被子露出倆條玉腿,裊裊婷婷的走到李彥面前,嬌弱道:
「可是奴家還是不放心,男人的承諾不如褲腰帶實在。」
李彥急忙後退倆步,拱手道:
「請乾娘相信我,玳安一心只為輔助小少爺長大。而且現在時機還未成熟,如果傳將出去,會給人留下口舌,那樣我們就被動了。」
吳月娘想了想,眯著杏眼道:
「玳安啊玳安,原來你心計這麼深重,以前真是小瞧你了。」她頓了下,繼續道:「不過這樣也好,若沒點本事也守不住這偌大的家產。你自去辦吧,我准許了。」
李彥心裡大喜,又道:
「還有一件事需要告知乾娘,昨日我自作主張將孟玉樓送給李衙內。這麼做是怕孟玉樓在府里不安分,俗話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還是早些送走的好。」
吳月娘巴不得院子里只剩下她一個主娘,看到這群「姐妹」就心煩,這件事倒是合了她心意,瞬間眉開眼笑道:
「嗯嗯,做的不錯,你也多多休息,去忙吧。」
李彥學著電視劇里的太監,後退著走出房間,心裡樂開了花,吳月娘搞定,那下一步……
花子虛~嘿嘿嘿嘿……
花府與西門府只有一牆之隔,若是單比財力花子虛絕對不輸給西門慶,但花子虛沒有權勢,而西門慶則是掌刑千戶,相當於前世的公安局局長。
「花……爹。」李彥咬著牙叫出這倆個字,暗暗發誓絕對是最後一次!
「送給宰相的生辰禮明日便出發,您這邊可準備妥當?」
花子虛剛用過朝食,在院子里練習蹴鞠,見李彥過來,熱情的招待著,畢竟有事相求。
「哦?甚好,我早已備下厚禮,只是你真的能確保安全嗎?」
李彥哈哈一笑道:「我家主娘絕對不會做無把握的事,可以說萬無一失。」
花子虛興奮的一拍手,道:「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明日一早街口見。」
「您稍等一下,不可安排太多人跟車,恐驚了那些山匪,有五六名車把勢足矣。」
花子虛略微疑惑一下,但轉瞬即逝,說道:「一切聽哥兒安排。」
李彥長出一口氣,他真擔心花子虛會起懷疑。
孟玉樓,吳月娘,花子虛,梁山全部搞定,李彥突然有點佩服自己的辦事能力,美得他對著銅鏡仔細的打量起玳安的相貌。
「玳安這孩子長得不醜,而且還很標誌,陰柔氣質十足,正符合當前的審美,只需要設計一個合適的髮型便可招蜂引蝶咯。」
定安又不敲門的闖進來,喘著粗氣道:
「二十名忠心的兄弟,十輛大車,準備好了,接下來怎麼辦?」
李彥想了下道:「去金庫取五千兩紋銀,裝一車藥材,剩下的裝生活所需。什麼米、面、菜、酒、茶給我塞滿十車。另外花子虛也有車隊同行,安排人手在汴京附近埋伏,將他的禮品盡數截走,隨行的人全部殺了,一個活口不能留。千萬不能送回陽谷縣,附近買間民宅藏好,留以後備用,能辦好嗎?」
定安露出欽佩的眼神,肯定道:「沒問題!」
李彥不放心的囑咐道:「這件事一定要辦的天衣無縫,否則你我皆不能活命。這裡面有幾個不穩定因素,一是如果劫匪是吃生米的不怕梁山,你大可多給些過路費,我想那也是小股勢力,吞不下這麼多燙手的物資。二是找的兄弟們一定要可靠,封口費要給到位,必要的話可以殺了以免後患,但一定要做的乾淨。我本想一起同行,但家裡不能沒人盯著,所以全靠你了!」
定安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做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咱們那些兄弟個個忠誠可靠。」
李彥點了點頭,又道:「記住,禮單一定要寫陽谷縣李彥,我們得立起自己字型大小,不能總活在西門慶的陰影下。」
定安允諾著離開,李彥心道「其實最不穩定因素就是定安這個傢伙,大量的財寶交由他手,如果一走了之或者禮單上寫他的名字,自己就瞬間被架空。」
「哎,聽天由命吧。」李彥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