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破局失敗
看著下方甚至震驚的站了起來的眾人,楊奇輕輕地擺了擺手,壓制了這些議論聲后說道:「天元丹很珍貴,但再如何珍貴的東西也是給人用的,只有用在了對的地方才能夠體現天元丹的價值,否則堆放在那裡就只是一枚無用的丹藥罷了。」
說著,他又偏頭看向了翟無山,說道:「我知曉翟公子的興緻不在武道之上,若是你能夠破的掉這珍瓏棋局,我可以做主替你將獎勵換成其他你想要的東西。」
三大派掌握著仙界最頂級的資源,而且彼此之間同氣連枝,可以說任何獎勵只要能夠說出來,楊奇都能兌現。
他本身就是真君弟子,又隱隱是仙界未來的領袖之人,可以說在凌霄殿內的地位極高,已經被當成了下一任的掌教培養。
他的話,自然是能夠做得了主的。
不得不說,這個承諾很誘人,即便是性情淡漠的翟無山都是露出了意動的模樣。
他側目與楊奇對視著,問道:「如果我要去天瓏棋局之內觀摩修行三年,也可?」
這是一個痴心於棋,也醉心於棋的人,而對於一名棋痴來說,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夠破解天瓏棋局,要知道天瓏棋局在凌霄殿傳承至如今究竟存在了多少年已經不可考,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麼多年來沒有人將其破解過。
傳說天瓏棋局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這也是凌霄殿願意用進入四重天的機會來作為有人能夠破解天瓏棋局的獎賞。
即便是聲明享譽天下,被譽為是仙界棋道第一人的老棋王面對天瓏棋局仍舊是差了一籌,無法破掉,遍尋天下方才尋到翟無山這個在棋道上天賦還要在他之上的弟子,只是翟無山畢竟年輕,尚需磨鍊。
在破解天瓏棋局之前,需要用珍瓏棋局來練手。
對於醉心於此道,從小便立誓要破解天瓏棋局,解開流傳千萬年之秘聞的翟無山來說,這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楊奇沒有任何猶豫,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可。」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翟無山的眼中難得的露出了一抹興奮。
「那便開始吧!」
他淡淡道。
楊奇靠坐在椅子上,身著金甲卻不露鋒,只見他輕輕地揚了揚下巴,那兩名凌霄殿弟子便退到了後方,讓開了這珍瓏棋局。
破局自此刻開始,只要有人想要嘗試,都可以試上一試。
雖說知曉自己可能沒有能力破開,但試上一試的話卻還是不成問題的,有人主動請纓率先嘗試,但只走了幾步便大汗淋漓,最終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退了回去。
「這吳玄奇在雲海閣也算是有些名聲,據說也精通棋之一道,不成想落子不過七步便無奈退去,這珍瓏棋局當真困難重重。」
「是啊,這珍瓏棋局尚且如此,那傳說中的天瓏棋局又該如何?難怪就連老棋王前輩都棋差一著,只怕未來十年都無人能破。」
「今日我等只是湊個熱鬧,真正有能力破解這棋局的,恐怕也就只有翟無山親自出手方才可以。」
四周眾人目光紛紛看向了翟無山,此刻的再多嘗試都只是開胃小菜,鋪路土石,所有人都在等著翟無山出手。
白陌海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翟無山,與李休說道:「李兄對於棋之一道也頗有見解,何不去嘗試一番?」
破局並非一定要一舉成功,在每一次的失敗當中獲得成長,也不失為一件妙事。
蕭墨兒也是說道:「白師兄說的是,李公子若有興趣,不妨一試。」
她想要多和李休說些話,但是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找不到話題,就只能就著眼前的事情搭上兩句話。
李休聽著二人的聲音,抬頭看著天上的珍瓏棋局,淡淡道:「這棋局變幻莫測,囊括了多種妙招,若想要將其破解,很難,而且劍走偏鋒,需步步斟酌。」
白陌海和蕭墨兒的眼中都是出現了一抹訝異,他們只是想要讓李休去試試而已,順便在眾人的面前露個臉,怎麼聽這話的意思,他難不成竟是打算破局?
一旁的翟無山則是嘴角輕輕揚起,微嘲道:「能夠看出這珍瓏棋局當中藏著諸多妙招,你的棋力想來要比那些酒囊飯袋強上一些,但卻不肯腳踏實地,一子未落便定下全局走勢,好高騖遠。」
要知道,即便是他的棋力都不能夠推演出全局落子和走向,那李休又憑什麼能夠推演得出?
這話雖然沒有髒字,但卻已經是在指著鼻子侮辱了。
白陌海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李休怎麼說也是他帶進來的,這翟無山竟然半點情面都不留,他的目光已經隱隱冷了下來,給你面子你才是同代當中的棋道第一人,若是不給面子,鬧僵了對誰都不好看。
和白陌海的怒意不同,當事人的李休卻依舊是那副平淡的模樣,彷彿萬事萬物在他心中都無法掀起任何波瀾一樣。
見李休不理會他,翟無山也不再多說,他也不是想要針對李休,只是看不慣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在棋道上指手畫腳,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人他見的多了。
沒什麼本事卻還敢言之鑿鑿的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從座位上起身,四周眾人見狀之後都是止住了議論聲,齊齊將目光凝聚在了他的身上,這翟無山下山歷練五年,在今天終於是要打算破解這珍瓏棋局了嗎?
楊奇坐在上方,見到翟無山起身也是微微側了側身子,更加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雖說這破解珍瓏棋局並不會引出什麼天大的異象機緣一類的東西,但只要破了這珍瓏棋局就代表了有希望能夠破解天瓏棋局。
那是凌霄殿好奇了千萬年的神秘棋局,其背後所隱藏的秘密,即便是三大派也不敢以等閑視之。
翟無山的棋下的並不快,每走一步之間都需要隔上片刻,落子也是與眾不同,看的四周眾人都是下意識的直起了腰板,挺起胸膛看著他的破局,先前眾人落子最多的也就只有九步而已,眼下這翟無山竟是已經走了三十四步。
整個棋盤上的局勢都已經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看的眾人忍不住叫了一聲好,看向翟無山的目光當中也多了幾分欽佩,即便是白陌海也是默然不語,在棋道上,這人的確是值得尊敬。
「翟無山不愧是老棋王的弟子,我早就料到他此番既然敢來,定然是有著十足的把握,這珍瓏棋局在今日,或許就要被他破掉。」
「解開了珍瓏棋局,最晚不超過二十年,翟無山必定可以解開那傳說中的天瓏棋局,也好叫我等瞧一瞧,這背後所隱藏的秘密,究竟是很什麼?」
「依我看可用不上二十年,別忘了剛剛楊師兄答應過翟無山的事情,此番破局之後,他要去天瓏棋局當中參悟三年,無時無刻不是身處其中,如此這般的話,最多只需要十年。」
眾人議論紛紛,看著局勢愈發明朗的棋盤,都是帶著敬佩之色。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獲得人們尊敬的就固然是強橫的實力,但卻絕對不單單隻是實力,棋道同樣重要,諸如陣法和丹道一樣。
就如同棋魔,如果單說自身實力的話就只是諸天卷前三十的戰力,但如果以身為陣,使用大陣之力增幅自身,便可達到前二十乃至前十五的恐怖戰力。
就連剛剛對翟無山心生不滿的華無極也是微微點頭。
但座上的楊奇卻是輕輕地挑了挑眉,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自己的側臉,他的棋道境界自然是遠不如里翟無山的,但他的眼力卻足夠好,敏銳的發現了翟無山落子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
到此刻剛剛下完一子,竟是半晌也沒有動作,眉頭緊鎖的站在那裡。
定睛像棋盤上看去,只見原本還大好的棋局,此刻卻已經成了瀕危之態,只待再走數步,黑子便能夠撲光白子,破局也就會隨之失敗。
議論誇讚之聲戛然而止,翟無山陰沉著臉,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著。
「無山,你的棋道天賦很高,要在為師之上,但珍瓏棋局乃是脫胎於天瓏棋局當中,萬萬不可小覷,你此番下山當歷練鑽研棋道六年,六年之後,自可破局。」
他的腦海當中想起了師尊囑託的話,六年,六年!
如今過去了五年。
一年之差,竟是真的不可逾越?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破不掉。」
四周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就在剛剛,翟無山雖未曾揚言定能破除,但那成竹在胸的模樣早就說明了問題,而眼下,他竟是破局失敗了?
年輕一輩當中的棋道第一人,整個仙界的棋道第一人老棋王的唯一弟子。
下山歷練五年之後攜大勢來破珍瓏棋局,竟然失敗了?
眾人覺得有些失望,談不上譏諷,畢竟翟無山到現在已經落子四十七步,遠在他們之上,眼看著就要成功,卻還是失敗了。
所以就只是有些失望。
場中顯得無比沉默。
坐在上方的楊奇剛欲開口,便忽然聽見一道聲音從下方響起,傳遍了寂靜的屋子之內。
「弈棋者若是不能落一子觀十子,那便沒資格下棋,更沒資格破這珍瓏棋局。」
李休端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