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自然想活著
「請族長在妖域當中選出十位宗師,五位去皇宮,五位去南雪原。」
聖龍族族長抬頭看著他:「你的野心,似乎有些太大了。」
子非身姿挺拔,迎風而立:「如今的唐國已經到了風雨飄零的時刻,內部的爭鬥我無法參與進去,那就只能盡我最大的能力去解決外部的事情,如果大唐註定會覆滅的話,那我就讓雪國和荒人一同陪葬。」
聖龍族族長沉聲道:「你不是一個瘋子,須知做每件事要看的都是勝算和把握,此去雪國勝算多少,你可算過?」
子非沉默了一瞬,目光當中閃過了莫名得神色:「或許,我真的是一個瘋子也說不定。」
聖龍族族長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和承諾,子非的身影消失在了妖域之內。
雪國即便是在大舉攻打北境的同時派人去了京城,在雪國皇宮之內所剩餘的五境宗師也足有二十位之多,而且雪國能夠與大唐抗衡這麼多年,並且在當初薛紅衣紅刀染紅衣的時候打退薛紅衣,其本身實力之強大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按照唐國諸天捲來劃分的話,留守在雪國皇宮內的二十位宗師如今起碼有著不少於八位諸天卷前十的恐怖存在。
八位不弱於衛二爺的人,如此實力幾乎難以形容。
在子非的計劃當中,前往雪國的人有諸天卷前十的人,只是如今說是前十其實充其量只有五個人罷了,其中分別是諸天卷第六位的衛二爺,第五位的柳然,還有祖神血衣人和雷王以及千觀。
再加上妖域的五位大妖,論起實力應該會在諸天卷第十到第二十之間,還有唐國諸天卷上排在薛紅衣和蕭泊如之後也就是第三位的白髮銀槍扶玉以及排名第九位的難自在和第十位的清境流。
在書信傳到李休手上的時候棋魔也會前去,有這個當世棋道第一人出手的話無疑會增添極大的勝算。
這樣算來的話就只有十四人,看起來似乎有些少了,但這已經極限了,唐國實力排在諸天卷前二十的五境宗師要麼被困在京城裡要麼就是去了虛境還未回來,至於排在二十名之後的即便是去了雪國也是白去,掀不起什麼風浪。
十四人面對雪國留守的二十人,勝算不高,固然綜合實力強橫,但是勝算估計也就在五成左右。
這還不夠。
所以他並沒有急著回到小南橋,而是出現在了荒州之上,桂陽城內,皇甫家中。
幾乎是在子非出現在皇甫家的瞬間,皇甫理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二人對視一眼後走進了屋內,並沒有驚動皇甫老爺子和其他人。
皇甫理看著子非身上的傷勢皺起了眉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子非沒有解釋,也沒有繞彎子敘舊,而是直接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皇甫理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微笑道:「能讓你子非在走投無路之時想起我,這是我的榮幸。」
子非翻了個白眼,二人之間的交情可謂是十分深厚,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彼此都對彼此有著極大的欣賞,算是君子之交。
「我想請你去雪國走一遭。」
皇甫理沉默了一瞬,問道:「你要我去殺雪皇?」
子非點了點頭。
皇甫理抬眼看著他,片刻后說道:「如果這是你的要求,那麼我會答應。」
子非說道:「事發突然,我已經無路可走。」
皇甫理微笑道:「你既然找上了我,那我自然會幫忙,只是我想知道你的勝算有多少。」
子非想了想,說道:「你不加入,五成,有你加入,六成。」
皇甫理哈哈一笑,笑聲當中滿是暢快之意,他看著子非說道:「自從當年分別之後我等著與你見面再分勝負已經等了太久,只是想不到你我再次見面的時候我卻不能與你交手,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他抬起了手,握成了一個拳頭遞了過去,笑著道:「等我殺了雪皇,你我二人真真正正切磋一次。」
子非抬起了拳頭與他碰了一下,道:「你的信心倒是比我還要充足。」 皇甫理淡淡道:「如果六成勝算都殺不掉雪皇,那麼我也沒臉再見你。」
子非沒有說話,轉身欲要離去,只是剛剛轉身自己的胳膊便被皇甫理拉住了。
他回頭看了過去,皇甫理也在看著他,認真道:「我可不希望我殺了雪皇之後,你卻死了。」
子非沉默了起來,沒有說話,身形消失在了皇甫家中。
離開桂陽城之後子非的身影則是出現在了小玉山之上,他沒有去驚動其他人,而是來到了葉開的身後。
葉開的速度很快,而且善用飛刀,最是機敏,幾乎是在子非出現的瞬間他的飛刀便已經掠了過去。
破空之聲響起,飛刀出現在了子非的額前,子非抬頭握住飛刀有些無奈的說道:「葉兄還真是手下無情,枉我這麼多年還時常想你。」
子非很年輕,與葉開本該不會有什麼交集,但葉開的性子太過跳脫,當年的那場梅會太過盛大。
修為早已經入了五境的葉開在那場梅會之上與子非成了忘年交,二人的脾性相投,交情倒也不錯。
葉開偏頭看著他:「看來你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子非無奈的攤了攤手,這話他在皇甫理那裡就已經聽過了,當下有些不滿的說道:「葉兄這話怎麼說的?難不成沒有事情我就不能來看你了?」
葉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歡聽廢話。」
子非沉默了會兒說道:「想請葉兄去一趟雪國,幫我殺雪皇。」
葉開問道:「就這一件事?」
子非點了點頭:「就這一件事。」
葉開轉身朝著山下走去,寒風吹動著落雪飄到了他的身上:「在我回來之後,希望你還活著。」
他沒有去問勝算如何,沒有去問敵人多少,也沒有去問幫手在何處。
子非說了,他便走了。
僅此而已。
目視著葉開漸行漸遠,子非對著他的背影行了一禮,起身咳出了一口鮮血,悵然道:「我自然想活著,只是未必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