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萬崖
切磋落敗，那灰衣長老顯然心情頗差，當下也沒了繼續留下來的想法，只能對著樊業拱拱手，說了一句場面話，然後便是轉身帶著那些赤峰原的弟子灰溜溜的離去，那番模樣與來時的驕狂，倒是截然不同。
修靈望著那些灰頭土臉離去的赤峰原人馬，不由得聳聳肩。剛欲說話，那平台周圍，卻是爆發出陣陣歡呼之聲。
「又讓你這小子逞了次威風。」
樊業看著那些面色激動的歸心宗弟子，忍不住的轉頭對著修靈笑道：「不過這次幹得不錯。赤峰原的這些傢伙，總是鑽空子想要來撿些便宜，這次更是趁我們四殿那些優秀的弟子閉關時前來拜山，如果不是你出手的話，恐怕今日還真會讓他們得逞。」
「旁門手段，難有大用。」修靈搖了搖頭。一個宗派的名聲，可不是靠這種手段打拚出來的。
「話雖不假，但傳出去對我歸心宗名聲總歸是有些不好。」樊業點了點頭，目光在修靈身上轉了一圈，笑眯眯的道：「很快就要殿試了，芷柔，無量他們都已是在加緊時間閉關，倒是你最為悠閑，你如今獲得了乾殿傳承，那殿試上你若取不到一個好成績，我可不會跟你善罷甘休。」
「虛名而已，樊業師叔也在乎？」修靈笑道。
「廢話，我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乾殿傳承出世。我乾殿也有了翻身的機會，怎能輕易放過？」樊業笑罵道。
「儘力而為吧，芷柔師姐他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修靈道。
「嗯。」
樊業點點頭。再度與修靈說了幾句，然後這才與乾陵施施然的離去，看得出來，修靈此次出手挫敗赤峰原，也是讓得他們面上頗為有光，畢竟修靈可是他們乾殿的弟子…
而隨著樊業二人的離去，周圍的那些歸心宗弟子頓時如同潮水般的涌了上來，那火熱的目光，倒是令得修靈有些毛骨悚然。
「喂，謝啦。」
人群中，一隻纖細玉手拍了拍修靈肩膀，後者偏頭，然後便是見到那已經再度將披散下來的青絲束成烏黑馬尾的少女。
司徒惜夢笑吟吟的盯著修靈，大眼睛中倒的確是有著許些感謝的味道，此次如果修靈不出面的話，或許她就將會面對胡哲，而從先前後者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就算是她全力出手，勝負也僅僅只是在五五之分間，以她的性格，到時候若是失手輸了，損了歸心宗的名聲，不知道她會有多難受。
「我也是歸心宗弟子。」修靈輕笑道。
司徒惜夢大眼睛瞟了他一眼，不知為何對這答案感到略有些不太滿意，躊躇了一下，旋即道：「看在你這次表現不錯的份上，我友情提醒你，如今秦無量他們都是在衝擊九重造化境，若是他們成功的話，此次殿試，你想要讓乾殿排名提升，恐怕難度又將會上漲了。」
修靈怔了一下，旋即笑著點了點頭，秦無量他們是各殿最強的弟子，他們有資格衝擊九重造化境，倒並不奇怪。
司徒惜夢在提醒了修靈一句后，便是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甩著馬尾轉身而去，少女靚麗的倩影，引動著周圍不少歸心宗弟子的視線。
修靈望著司徒惜夢那洒脫的倩影，也是一笑，對著周圍的歸心宗弟子抱了抱拳，然後便是與霍耀一起離去。
而在接下來的幾日之內，修靈力挫赤峰原胡哲的事，也是在歸心宗之內迅速的傳開，這倒又是引起一些不小的騷動，不過幾乎所有的歸心宗弟子都是感到相當解氣，畢竟那赤峰原的弟子在來時，表現得頗為驕狂，令得人看著就心生惱怒。
而在這種情況下，修靈最後出手，力挽狂瀾，挫敗了赤峰原的念想，這無疑是讓得很多歸心宗弟子都是連聲讚歎，一些擁崇的呼聲，在四殿弟子中出現，不知不覺間，修靈在這歸心宗弟子之內的聲望，也是逐漸的上漲，甚至隱隱間，有著媲美司徒芷柔，秦無量，孟浩他們這種資歷頗老的頂尖弟子的趨向。
到得現在，恐怕再不會有人認為修靈什麼資歷聲望不夠，也再不會有人將他當成一個剛剛加入歸心宗不到一年的新入弟子。
修靈憑藉著自己的能力，也是一步步的在這天才雲集的歸心宗之內，徹底的站穩了腳跟…
經歷了當日的拜山之事後，修靈的日子再度歸於平淡，而在他這般平淡下，那殿試的日子。也是愈發的接近，而整個歸心宗之內的氣氛，也是越來越火暴，所有的弟子。都是在摩拳擦掌的等待著那一年一度最為盛大的活動…
歸心宗一處山嶽，一道年輕身影盤坐在一塊自山緣處凸出來的青石上，在其下方遠處，是一道巨型平台，平台之上，有著不少的歸心宗弟子匯聚在這裡修鍊。切磋，氣氛倒是頗為的熱鬧。
修靈靜靜的望著平台，眼神略有些恍惚，來到歸心宗，似乎也快要一年時間，倒也不知道月魅怎樣了，想來他所做的那些……
思緒轉動著，一張有著清美瓜子臉蛋的少女，自其腦海中浮現出來，而後也是令得修靈唇角不由自主的掀起一抹極端柔和的弧度。
「笑成這樣，想什麼呢？」
而就在修靈沉侵在回憶之中時，一道悅耳的嬌笑聲突然響起，同時也是令得他那有所波動的眼神回復過來，目光一轉。然後便是見到在那一旁，身著淺色衣衫，看上去亭亭玉立的司徒惜夢。
此時的司徒惜夢微偏著頭。將修靈給看著，陽光透過上方的樹林枝葉扑打下來，令得少女本就明媚的大眼睛，更是染上了一圈柔和光弧，極為的漂亮。
「在想我們初次見面的事。」修靈伸了一個懶腰，戲謔的道。
原本還想取笑修靈的司徒惜夢，一聽得這話，大眼睛頓時轉了起來，步伐都是悄悄的后移了一步。
修靈無奈的轉過頭，將目光投向那下方的平台，但旋即他便是嗅到一股香風，轉過頭來，只見得司徒惜夢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玉手輕揚，那碧綠如翡翠般的古琴，便是閃現了出來。
「喏，我給你彈一首曲子吧，在這歸心宗內，除了爹爹和姐姐，可沒人能有著待遇哦。」少女偏頭，盯著修靈，而後微笑道。
修靈怔了一下，剛欲說話，少女那猶如羊脂玉般完美無瑕的纖細素手，已是輕落至琴弦之上，而後，輕柔之音，猶如天籟，輕緩傳來。
司徒惜夢所修鍊的諸多手段，都是音波形式，因此她在彈琴上面的造詣，顯然是爐火純青，而且在其琴音間，有著奇異的波動伴隨，那種琴音，彷彿能夠一絲絲的侵入心神，沉澱至那心靈最深處。
修靈的雙目，在悠揚琴音傳來間，也是不由自主的緩緩閉上，原本時刻都是有所繃緊的身體，竟是在此刻徹徹底底的放鬆下來，此時的他，渾身防禦，或許會是他修鍊這麼多年，最為脆弱的時候…
司徒惜夢偶爾側頭，望著那沉睡得失去所有防禦的青年，優美的眼瞳中，掠過一抹柔意，在那山體裂縫中，她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如何謹慎的對待這個世界，而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他沉睡放鬆得猶如一個孩子。
這種感覺，挺好的…
少女微微一笑。
當修靈猛然從那毫無防禦的沉睡中蘇醒過來時，一旁的司徒惜夢能夠感覺到，前者的身體，彷彿是在那一霎那再度緊繃，所有的防禦與謹慎，也是悄然回歸。
修靈伸了個懶腰，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從體內散發出來，這種感覺，似乎好多年都未曾再有過過。
「謝了。」
修靈轉過頭，望著那將碧綠古琴輕放於腿上的少女，她此時巧笑焉熙，笑容清澈明媚，彷彿能夠凈化人心。
蒼山，青石，少女，古琴。
修靈眼光微垂，將這美好的一幕收入心中，他知道，或許很久以後，他會忘記很多東西，但至少，不管怎樣，眼前這一幕，會被他所銘記著。
「我的曲子雖然有養神效果，不過你若是有心要防禦的話，對你是一點作用都沒的。」司徒惜夢笑道。
聲音落下，她也是抱著古琴盈盈站起身來，輕伸了一個懶腰，將那柔軟的弧線盡數展現出來，剛欲說話，突然見到下方的平台上傳出了一陣騷動，當即淺眉微蹙，視線順著那騷動的源頭望去，再接著，修靈便是見到少女的臉頰，突然變得極端凝重了起來，隱隱間，竟還有著一點不安。
修靈也是因為司徒惜夢這般表情變化愣了一下，然後目光也是轉下，望向那騷動的源頭。
巨大的平台之上，有著足足上千道身影，而此時，這些人影，目光卻是全部投向一個方向，個個目光之中充斥著驚異，竊竊私語聲，如同瘟疫般，迅速的在這平台之上蔓延開來。
在他們視線所匯聚處，是一條通往平台的石梯，此刻，在那石梯的之上，一道人影，正踏著石梯，緩慢走過。
而這道身影，則是平台之上騷動的源頭。
「那是…」
修靈目光微眯的望著那道以一種緩慢的步伐走過石梯的人影，憑藉著過人的眼力，他能夠看見，那是一道身著灰袍的人影，長發凌亂的披散在他身後，而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後背所背負的一柄黑色大劍，大劍約莫丈許左右，隱隱間，有著一種驚人的陰厲波動，自劍身中散發出來。
那道灰袍人影的臉龐並不算英俊，但卻頗為的耐看，只不過那頭髮下的雙目，卻是呈現一種毫無情感的麻木，那對暗沉雙眼，看得人心頭泛冷。
而且，最令得修靈眼神凝重的是，從這道灰袍人影身體上，他感受到了一種極端濃郁的危險味道。
那是草原上兩頭身經百戰的惡狼相遇時方才會出現的味道…
整個歸心宗的弟子中，即便是司徒芷柔，都未曾讓得修靈有這種感受，然而這突然出現的陌生灰袍人，卻是讓得修靈，眼瞳有些緊縮的跡象。
「他是誰？」修靈輕聲問道，他似乎並不記得，在歸心宗四殿的弟子中，有著這麼一號危險的人物。
「萬崖。」司徒惜夢貝齒輕咬著嘴唇，原本清悅的聲音，都是在此刻變得有些低沉。
「怎麼回事？」修靈雙目微眯，自從認識以來，他第一次見到司徒惜夢這般神情。
司徒惜夢沉默了一會，方才輕聲道：「還記得上次我跟你所說，上屆宗派大賽，我們歸心宗上一位心殿大師姐被陰陽閣所殺的事么？」
「嗯。」
「那位大師姐…就是萬崖的親姐姐。」司徒惜夢玉手握攏，深吸了一口氣，道。
「萬崖師兄那時候也是我們心殿的弟子，說來資歷比姐姐都要老一些，真要論起來，他才是如今歸心宗弟子年輕一輩中資歷最高的人。」
「當年那事發生后，萬崖師兄受的打擊很大，性子也是變了許多，加上當時爹爹為了顧全大局，強行壓制下了宗派的憤怒以及復仇之聲，而那時候的萬崖師兄，已是被仇恨所沖淡了理智，後來更是衝進了議事大殿，指著爹爹失控大罵。」
「再之後，萬崖師兄在歸心宗待了半年，然後便是離開了，這些年，能夠偶爾聽見一些他的消息，據說他殺了很多陰陽閣的人，最後被陰陽閣追殺通緝，另外，在那宗派通緝榜上，萬崖師兄，排名第二。」
修靈眼瞳微微縮了一下，這才感受到這位從未見過面的萬崖師兄的強悍與兇橫，他曾與崔濤交過手，知道這類人的難纏程度，而崔濤還只是排名第四，但這位萬崖師兄，竟是比他還高了兩名…
「而對於陰陽閣的追殺，我們歸心宗其實也是暗中出過手，幫萬崖師兄擋下過一些，只不過，他或許並不知道而已…」
司徒惜夢抿著嘴唇，似是有點難過，輕聲道：「其實，那些事情，也怪不得爹爹的…」
修靈默默的點了點頭，凌雲子是一個超級宗派的掌教，他的任何決議，都關乎到歸心宗無數人生死存亡，雖然修靈並沒有見過兩個超級宗派徹底開戰是什麼場景，但他能夠猜測，那必然是驚天動地，那種傷亡，將會極為的恐怖。
當年開元前輩隕落於陰陽閣之手，那是凌雲子的關門弟子，他或許已將前者視為兒子對待，誰又能想象，在他強行壓制下宗派內的怒火時，他心中又是何等的痛苦。
「這些年，萬崖師兄一直都沒有回過歸心宗…」
司徒惜夢玉手緊緊的握著，她偏過頭，盯著修靈，那大眼睛之中，沒有了以往的俏皮，反而是有著濃濃的不安：「但現在…他回來了。」…,
修靈眉頭緊皺，眼芒閃爍了片刻，突然道：「是因為…殿試？」
「或許…是殿試之後不久的…宗派大賽。」司徒惜夢似是有些苦澀的道。
「殿試的第一名，將會取得宗派大賽時的歸心宗參賽弟子的指揮權…萬崖師兄…此次回來，或許，是想藉助歸心宗的力量，在宗派大賽上向陰陽閣復仇…」
修靈深吐了一口氣，這傢伙…
「萬崖師兄性格偏執冷漠，若是按照他的方式來…他，他會讓歸心宗弟子死傷更為慘重的。」司徒惜夢似是想到那種結局，臉頰表情，彷彿要哭出來一般，這是修靈第一次見到這個性格活潑，但卻骨子裡有些倔強的少女露出這般神情。
修靈默然，他才成為歸心宗弟子並不算太久，那些以往的很多事情都並不清楚，所以當這位萬崖師兄突然出現時，連他都是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也不用想得太多，說不定此次萬崖師兄回來，並非是抱著這種念頭。」修靈嘆了一聲，只能如此安慰。
「我要去見見他，你陪我去好不好？」司徒惜夢看向修靈，從她那大眼睛中，修靈能夠見到一絲罕見的怯意，她對於那位萬崖師兄，竟是有著一點懼怕。
「走吧。」
修靈此時除了點頭也無法再說什麼，這突如其來的事，搞得他心中也是有些沉甸甸，畢竟這種事一旦搞不好，就會引來一場兩大超級宗派之間的戰爭。
見到修靈點頭，司徒惜夢眸子中也是掠過一絲感激，然後嬌軀掠出，修靈則是迅速跟上。
平台之上，那道背負著巨大黑劍的灰袍披髮男子，終是自石梯中走上，最後踏入平台，原本喧嘩的平台上，也是在此刻變得安靜下來，一道道目光將這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給盯住。
男子漠然麻木的雙目，自這些歸心宗弟子身上掃過，其中沒有太多的波動，旋即他再度抬腳，不急不緩的對著遠處而去。
而隨著他走過，那平台之上的人群也是立刻分開一條道路，一些資歷較老的弟子，望著那道身影，嘴巴張了張，面色複雜的欲言欲止，而一些最近一兩年才加入歸心宗的弟子見狀，則是想要說話，但卻立刻被身旁那些師兄師姐們用厲色止住嘴巴。
灰袍男子，彷彿也並沒有察覺到周圍那古怪的氣氛，他沿著通道走過，半晌后，腳步終於是頓下，他望著出現在前方那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麻木的雙目，彷彿是有了一點光芒凝聚。
「是惜夢啊，竟然都長這麼漂亮了…」
灰袍男子盯著前方的少女，那近乎無情般的臉龐上，似是動了一下，但最終沒有笑容出現，一道異常沙啞的聲音，從他嘴中緩緩傳出。
少女走上，大眼睛望著灰袍男子那布滿著胡茬與傷痕的臉龐，鼻尖忍不住的一酸，她實在是有些無法想象，那個當年陽光燦爛得如同大哥般的人，變成了這般模樣。
「萬崖師兄，你總算回來了，我和姐姐都很想你呢。」強忍著鼻尖涌動的酸意，司徒惜夢臉頰上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道。
灰袍男子望著少女，片刻后，方才搖了搖頭，道：「你從小就很聰明，應該知道我回來是做什麼的。」
「告訴芷柔，殿試時，我不會留手。」
灰袍男子沙啞而冷漠的聲音緩緩落下，然後他伸出手掌，似是想要拍拍司徒惜夢的肩，但又是頓住，輕輕的收回了手，步伐繞開少女。
司徒惜夢的眼睛，也是在此刻，頓時通紅了起來。
後方的修靈見狀，也是輕嘆了一口氣，然後，他終是走了出來，在那平台上上千道複雜目光的注視下，站在了那位灰袍男子的面前。
當修靈的身影，站在那灰袍男子面前時，巨大平台之上流動的空氣，彷彿都是在霎那間有些凝固的跡象，周遭那些歸心宗弟子，心臟也是在此刻彷彿被一隻大手緊握了起來一般。
眼前的兩人，一人是曾經心殿的天才，如今更是已在這太息大陸之上闖出了赫赫凶名，而另外一人，也是歸心宗之中如日中天的異類。
兩人同樣優秀，並且鋒芒畢露，但這種鋒芒在相遇時，難免會刺向對方。
萬崖的腳步，也是因為眼前突然出現的身影而頓了下來，沒有什麼焦距的雙目微動了一下，然後他的視線，停在了修靈身上。
萬崖淡漠的臉龐，並沒有因為修靈而有絲毫的波動，麻木的雙眼，盯著修靈，而後，一股瀰漫著血腥之氣的磅礴氣勢，緩緩的從他體內席捲而出。
萬崖的氣勢，充斥著煞氣，這是經由各種生死搏殺所錘鍊的凶煞之氣，對於一些經常在宗派內修鍊的弟子而言，無疑是一種極大的震懾，因此周圍的一些弟子，面色都是在此刻隱隱有些發白。
眼前的萬崖，是真正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而這種人，方才是真正的可怕。
站於萬崖身前的修靈，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能夠感覺到那自萬崖體內瀰漫而出，並且對著他籠罩而來的凶煞陰冷威壓，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萬崖，的確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但，萬崖從經歷了種種生死搏殺，甚至從那死人堆里爬出來過，但他修靈…同樣並不是在這歸心宗溫室裡面成長起來的弟子。
所以，這萬崖的凶煞陰厲，固然能夠震懾其他歸心宗弟子，但對於他修靈而言，卻是毫無作用。
修靈的雙目，猶如深潭古井，毫不相讓的盯著眼前的萬崖，而同時，步伐也並沒有移開的跡象。
修靈的不動如山，似是有些讓萬崖感到詫異了一下，但旋即，他的眉頭也是皺起，牽動起臉龐上的一些傷痕，隱隱間，竟是有著一種陰厲凶氣涌動。
「萬崖師兄。」
而就在萬崖神情有些不耐時，司徒惜夢的身影急忙擋在修靈面前，然後勉強的笑道：「萬崖師兄，他是修靈，才加入我們歸心宗不到一年時間。」
「修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