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告別
「沒想到，這聖子的位置最終真的被你給撅了。」
雷霄聖山，海風吹拂，難得愜意。
盧震南道，很是感慨，就算是現在，他也感覺身處夢幻，一個一轉轉眼就變成了三轉境界，還當了聖子，這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感覺不信，太玄乎了。
「這不是老師希望的么。」沈青雲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您老不也看不慣司徒墨當聖子？」他可是把前些日子的談話都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想撅是一方面，盧震南也有份吶，他還拿自由做獎，教唆自己。
「去！分明就是你小子心裡早就有打算了。」盧震南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臭小子，肚子里就沒憋好屁。
沈青雲哈哈一笑，沉默些許時刻，又道：「老師，你可還記得當時的許諾？」
「廢話，老夫還沒有老到這幾天的事情都記不住。」
盧震南一陣沒好氣，幸好心裡已經早有準備，不然今天好一頓勸，這麼一個寶藏徒兒，打著燈籠也不好找啊！
這個要是放跑了，下一個可指不定什麼時候能遇到。
可腿長在人身上，自己想攔也攔不住，強扭的瓜不甜，他也就隨緣了。
「以後，你想去哪兒就去，不過有一點，聖子這位置讓你坐了，十年後你得給我回來，不管你繼續坐下去還是讓位，我要看到你。」
看著盧震南那麼認真的樣子，沈青雲淡淡一笑，「那不如一開始就不坐這個位置，萬一到時候我在閉關，或者在做其他什麼事，一時間回不來，這個帽子還不得一直扣到我頭上？」
「扣你頭上就一直給我坐下去！盧震南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竟然還想著不幹，哼哼，你看我同意不？
人一旦走了，失去維繫關係的樞紐，那麼關係就會很快變得生硬，到最後徹底失去聯繫，關係煙消雲散。
從盧震南的角度，於公，沈青雲和聖地有關係，將來他的成就會令聖地走向另外的高度，看中了沈青雲的潛力。於私，中意的弟子難尋難遇，更何況還是沈青雲這種，萬人中難出一個。
師徒關係，看似很親密，很牢不可摧，實際上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關係也會變得很脆弱。
聖子，既給沈青雲身份位置，也是責任與擔當。
他相信沈青雲的責任心，他的擔當。
沈青雲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想也知道不可能，一個位置罷了，當唄。
不過如果讓他知道盧震南的想法，他一定會大笑不止，即便這是正常人的思想，他還是會這麼做，然後告訴盧震南，他沈青雲，不是一個忘本的人。
不管走多遠，走到什麼地方，他都會牢記自己的歷程，不忘自己的初心。
這點，伴隨他入世至今，從未逾越！
兩人無言，望著大海，直到海上生明月。
「我記得你說過，你可能會去北域看看。」
盧震南忽然道。
「嗯。」
沈青雲點點頭，「北域妖族突然開戰，我想一定有什麼原因，可以去順便調查一下什麼原因。」
「主要原因呢？」
聽沈青雲說順便，盧震南便問。
「有個小傢伙，我去看下它，要是方便，就帶著一併去中州。」
沈青雲道，他口中的小傢伙，自然便是大黑狼了。聽說它當上貪狼族的聖子，這身份格調，一點都不比自己差吼。
就是不知道這些年，它修為如何了。
憑它的天賦，是認真修行的話，恐怕比自己高出很多了吧？
他都可以想象，見面的時候，狼崽子的尾巴會搖成什麼樣。
盧震南靜靜聽著沈青雲想法和安排，先去北域，然後前往中州。
是了，他這樣的人，也許只有中州那樣寬廣的舞台，才是他大展拳腳的地方吧！
也許若干年後，他們再相見，他就得笑呵呵的喊一聲，「沈聖皇。」
但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把自己暫時的安排說完，沈青雲又陪盧震南坐了一會兒，然後提出告辭，其他人都忙著恢復傷勢，也就只有他才這麼閑了。
等所有人恢復，就該開拔，前往戰場前線了。
對其他人來說，聖地還能回來，可對沈青雲來說，這一次離開，那就是走了，歸期不定。
所以，告別什麼的，都要做好。
賢術界，喬欣然洞府。
「是這樣嗎？」
喬欣然很是意外，沒想到久別重逢，竟是沈青雲前來告別。
「青雲哥，欣然祝你程鵬萬里，未來欣然也會追隨你的腳步，不會被你落下太遠的。」
喬欣賞嫣然一笑，作為喬家長女的她，不會任性，會知心體貼，給人很舒適的感覺。
沈青雲看她已經是法則境中期，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也能登臨聖島。
「嗯，我會在中州等你。」
沈青雲跟她聊了一會兒，臨走時又囑咐道：「盧老是我的老師，在聖地遇到什麼問題，可以去找他，會幫你解決的。」
離開賢術界，沈青雲回到聖島，這次奔赴戰場前線，除了他是特例外，其他人都是達到了涅槃四轉的水準，也就是參加奪聖戰的那些人。
而其他人，對此完全不知情，所以沈欽楓他們不會去。
沈欽楓的洞府里，李青青也在，看得出來，沈欽楓對生活的態度很是認真，本來很窄小簡陋的洞府，在他的布置下，活生生打造成了個溫馨的小窩。
「你說啥！？」
當聽到沈青雲說要離開聖地的時候，沈欽楓當即就坐不住了，直接跳起來。
「安靜，聽人家青雲說完！」
旁邊，李青青無言地拽住他的衣裳，把他拉下來坐好。
沈欽楓立即安靜，不說話了。
看到這一幕的沈青雲啞然失笑，一物降一物，沈欽楓性子跳脫，李青青則是穩重，兩人剛好互補。
聽沈青雲把話說完整，沈欽楓長舒一口氣，帶著些許餘悸，感慨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你犯錯，被趕出聖地了呢。」
才當上聖子，轉眼就被趕出去了，這找誰說理去？
「老弟，放心去吧！」
沈欽楓拍著胸脯道：「老哥我知道你非池中物，可能中州才是你大展拳腳的地方。」
「趕緊去中州打下一片天地，以後老哥我來了也好有個歸處。」
「你呀！」
李青青佯裝嗔怒，拍打了一下沈欽楓，看得沈青雲誇張大呼，「哎呀，酸了酸了！」
引來哄堂大笑，氣氛大好。
又是寒暄片刻，最終以沈欽楓祝沈青雲一路順風結束，沒有什麼婆婆媽媽的談話，更沒有互相的捨不得，即便有，那也在心裡。
修行多年，這是每個人心裡都清楚的事。
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他們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在修行的道路上，他們終會重逢。
……
一路回到自己的洞府，沈青雲揉了揉眉心，要走了，還真心有點捨不得。
在洞府門口，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正來回渡步，似乎很焦急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裡？」
沈青雲看清來人，邁步走上前，問道。
慕清寒聽到熟悉的聲音，臉頰上立即浮現起一抹喜意，隨即又隱於平靜，故作鎮定的說，「我來找你。」
看著她，沈青雲並未多想，只是揮揮手打開禁制，對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進來吧。」
慕清寒緊隨其後，進到洞府里的第一反應是難以相信，「你這……」
「所有來過的人都這反應。」
沈青雲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也不在意。現在想來，當初沒有大張旗鼓的裝飾修綴洞府，真的是一件比較幸運的事。仔細算算，其實在這裡住的時間並沒有多久，大多數時間都被安排在修行上。
什麼都沒有，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捨不得。
「隨便做，也沒什麼可以招待的，路上摘的野果子，不嫌棄可以吃吃，很甜。」沈青雲把石桌石凳打掃了下，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戒指里掏出幾枚紅彤彤的果子，一出現就有淡淡清香瀰漫，不愧是集靈長濃郁之地結出的果子。
即便沒有什麼特別功效，也一定非常甘甜可口。
「謝謝。」
慕清寒也沒有客氣，抓住一個就咬，入口汁水爆開，甘香四溢，很甜。
可隨後就沒有了下文，，慕清寒一口一口輕輕咬著果子，眼神迷離，耳根和臉頰都覆上一抹粉紅，看起來煞是迷人。
但這樣，卻是讓沈青雲更懵了。
你說你不恢復傷勢，跑我這裡來坐著，是不是閑的？
「咳…你來這裡，有什麼事？」
沈青雲忍不住問道。
他的話，讓慕清寒嬌軀一顫，臉上的紅色愈發明顯。
沈青雲眼神更加狐疑，直勾勾的盯著，這樣讓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
「那個……我……」
慕清寒忽然扭捏起來，果子也不吃了。
「嗯？」
果子吃了一半，放在桌上，慕清寒小手絞著衣裙，一臉含羞待放，與平常清冷的樣子截然不同，但對人，卻是充滿了誘惑。
沈青雲心神微微一盪，隨即也是恢復平靜，靜靜等待著她的下文。
慕清寒貝齒緊咬下唇，眼裡泛起一層水霧，忽然站起來手搭上要帶，開始解。
沈青雲見狀，瞪大了眼睛，站起來阻止，「你幹什麼！」
慕清寒動作一頓，隨即繼續，臉上紅得都要羞出水來了，「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沈青雲一怔，恍然大悟，他終於記起自己疏忽的是什麼了，竟然是當時他們之間的對話！若是他得了第一，慕清寒就要做什麼。
當時他聽著話不對，所以及時阻止了，慕清寒也並未把話說完，所以他後來就給下意識遺忘了。
沒想到慕清寒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停停停！」
沈青雲連忙阻止讓她停下，現在腰帶都已經鬆了，再脫下去就成限制級，不能寫了！
咳咳……
慕清寒停下手裡的動作，羞紅著臉，把沈青雲給看著。
殊不知，她這幅樣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和佔有心。
沈青雲揉揉眉心，腦海里急速旋轉，怎麼才能把這種事化解？
「我記得你說的事，如果我得了第一，你就給我舞一曲，對吧？」
事已至此，沈青雲不會去否定，畢竟人家女孩子都做到這種地步了，自己要還不當真，那就真成渣男了。
只能儘可能的，化解目前情況，減輕互相的尷尬。
說完，沈青雲裝作要去找什麼東西，借口離開這裡，「這樣吧，我奏琴，你隨琴舞，也是為我拿了第一慶祝了。」
說完，沈青雲便走進密室。
過了些許時刻，他抱著一張古琴走出來，慕清寒也已經穿戴好，端莊高雅的坐著，若不是臉上還紅著，還會誤以為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沈青雲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幽怨，真是奇怪。
事實上，慕清寒確實有些幽怨，她在想，為什麼沈青雲不想看自己，是因為自己沒有吸引力嗎？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竟然膽子這麼大，沈青雲會怎麼看自己？
一想到這裡，她的臉更紅了。
沈青雲則是多看了她一眼，怕不是氣血上涌。
彈手試音色，清脆的琴里在洞府里回蕩，也吸引了慕清寒的注意。
看到沈青雲抬頭看著自己，慕清寒也不扭捏，更深層次都想做了，現在只是舞一曲，有什麼好怕的？
琴音裊裊，女子身姿偏偏若鴻，宛若九天仙女。男子撫琴，氣質如仙，俊郎的容貌感覺像是落塵謫仙。
一男一女，一琴一舞，在這簡陋的洞府之中，譜畫出媲美仙境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