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夜談
「不，你不想。」
沈青雲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道：「現在的你，還沒資格學習劍神寶典。」
風楚尋不甘，看著他，問：「那我什麼時候有資格？」
「等你擁有未來的時候。」
沈青雲繞過他，朝隊伍走去，淡然的話語從身後傳進他的耳中。
「未來么……」
風楚尋低下頭，喃喃自語，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回到隊伍，所有人都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他。喬欣宇更是直接開口：「青雲哥，你是怎麼做到像太陽一樣亮的？」
像太陽一樣？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
沈青雲看到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不僅帶有敬畏，更還有恐懼。顯然，沈青雲當著他們的面使用破曉，給他們帶來了太多震撼。
即便如此，沈青雲也是毫不在意，甚至對這種情況會有一絲滿意。害怕才好，因為害怕才不會違抗他的意念。
即便這種是強制的，他要的，聽話就夠了。
「我們繼續走吧。」
沈青雲輕聲道，如此寶地，又怎麼可能只有成群的怪物盤踞在此。
往前行走數里，一處低洼水潭便出現在眾人眼前。這裡已是平原盡頭，再往前便又是崎嶇的山路。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驚奇的事情，讓眾人驚訝的是，這處水潭，竟然沒有黑煙繚繞！
在光芒消散之後，黑煙再次出現，又重新佔領了鬼谷。
然而，更吸引諸弟子的目光的，卻是水潭中的那一朵泛著七種不同色彩的蓮花。
「這，這難不成是……」
一名弟子看著彩蓮，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敢確定。
「祖蓮。」
沈青雲開口道。
聽到沈青雲的話，眾弟子的心神無不震驚，沒想到在鬼谷，竟然還有祖蓮生長。
只有喬欣然和喬欣宇一臉的茫然，看向沈青雲，問：「祖蓮是什麼等級的靈草，很了不起嗎？」
沈青雲笑了笑，道：「祖蓮可不是什麼靈草，它可是比靈草更要高一級別的存在。祖蓮的效果太多，不同的人使用會有不同的效果，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可以增強悟性提升靈根等級能力。」
「這麼厲害！」
兩姐妹吃驚的看向彩蓮，她們兩個已經是天靈根，不需要再提升了。
「既然這個祖蓮這麼厲害，怎麼沒聽師尊說過呢？」
「都說是祖蓮了，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遇到。」
沈青雲道：「祖蓮的生長環境苛刻到沒人知道什麼樣的環境才能使其生長，同時祖蓮在蛻變之前也只會是一朵普通的蓮花。就算是精通藥理的煉藥師來，也分辨不出來。當祖蓮開始蛻變，會吸取一切能量，包括與它伴生出現的蓮花。」
「正因為如此苛刻，祖蓮才成為一朵可遇不可求的靈藥。遇到，全靠運氣。」
「那我們的運氣可真好呀！」喬欣宇嘻嘻一笑，低聲道。
聞言，沈青雲也笑了笑，這運氣，確是太好了。好到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那為什麼不去將它採下來？」心思細膩的喬欣然發現了問題，既然發現了這等寶物，許多弟子神色間帶著激動，沈青雲也是遲遲沒有行動，這讓她心生狐疑。
「祖蓮的採集需要它花謝之後，採集祖蓮蓬，蓮蓬和蓮子才是需要的東西。」沈青雲解釋。
「哦……」喬欣然似懂非懂的點頭，對她來說，修行界一切都還是陌生的。白依然對她灌輸的，不過是修行界的殘酷。對於這方面，涉及得很少。
「看這祖蓮的樣子，多半在今天晚上就會花謝，明日就可以採摘了。」
沈青雲轉身，看向諸人，開口道：「今日就在這裡紮營吧，等明日採下祖蓮后再繼續前進。」
得到了沈青雲的指令，偏竹峰諸弟子三兩個一起走到一旁，壓低了聲音悄聲交談著。場面看起來，倒是一片祥和。
沈青雲向喬家二姐妹囑咐了一聲，讓她們跟凌嘯他們待在一起，自己說完後轉身朝一旁走去。問去做什麼，沈青雲的回答就是：「既然要在這裡紮營，那就要確認附近是否安全。」
……
沒過多久，沈青雲的身影重新從黑暗中出現在他們眼前。見他們還在原地等候，沈青雲道：「你們也找地方休息吧，附近我確認了，很安全！」
聞言，武汐兒立即轉身離開，像是有什麼忌諱，絲毫不給凌嘯開口的機會。
凌嘯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眼中有一抹失落閃過。隨後看向蘇夜等人，笑道：「我們也去找個地方休息吧！」
蘇夜和風楚尋點頭，隨他一同前行，兩姐妹在沈青雲的示意下，也跟著他們走了。然而轉身沈青雲就叫住了風楚尋……
風楚尋扭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我們聊聊吧。」沈青雲道。
「好。」風楚尋點點頭，心裡卻在想找自己是要做什麼。
沈青雲把風楚尋帶到了他們前方的山上，站在山上俯視而下，隱約可以看到被黑煙籠罩的身影。
風楚尋站在他身後，看著沈青雲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問：「把我帶到這裡來，有事么。」
「就聊聊天，有什麼問題嗎？」
沈青雲站在山巔，陰風吹動袍角。
「無聊。」風楚尋皺了皺眉，轉身邁步離開。
「依靠別人的感覺，怎麼樣？」
聞言，風楚尋腳步一頓，邁出去的一隻腳收了回來。扭過頭看著沈青云：「你什麼意思？」
「裝不懂么。」
沈青雲發出一聲輕笑，轉身看向他。風楚尋迎上他的眼神，剎那間，風楚尋身軀一顫，彷彿有電流流過全身。在沈青雲目光的注視下，風楚尋就感覺自己沒有任何隱私，一切，都在他面前顯露無疑。
「我可以看到，你的眼底隱藏著仇恨。這股仇恨，讓你一直活在痛苦中。」
沈青雲道：「促使你練劍的原因，也是因為它。對么？」
風楚尋沒有立即回答，沈青雲的話讓他陷入了沉默。
良久，風楚尋重新看向沈青雲，漆黑的眼眸里不帶有一絲別樣的情緒。
「不錯！」風楚尋道。
「什麼樣的仇恨？」沈青雲問。
「至親血恨！」風楚尋回應。
「什麼樣的血恨？」沈青雲又問。
「喪母！！！」風楚尋雙手攥緊，眼中充滿了血絲。
「誰？」這次，沈青雲只說出一個字。
「風家。」至此，風楚尋顯得平靜了許多，輕輕說出這兩個字。到現在，風楚尋已經將自己的過去，全部說出！
「有多恨？」
輕輕吐出一口氣，沈青雲再問。並非他不清楚風楚尋有多恨風家，只是他想知道風楚尋自己清楚自己有多恨風家。
這次，風楚尋沒有那麼快回應，沉默片刻后，繼續回應沈青云：「讓風家就此在世上除名。」讓風家除名，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到此為止，風楚尋對風家有多恨，已經顯露出來……
「風家，為五大宗門境內第一世家。相信在其他地方，也能排上號。而你，不過是偏竹峰的一個小弟子，談何讓風家除名？」沈青雲又問，開口毫不留情。
「那又如何，我不信我永遠都是偏竹峰的小弟子。我的光芒，我所持的劍的光芒，終有一天會閃爍在這片天下。到那時，我必將踏平風家！」說話時，風楚尋神色堅定，鏗鏘有力的話語讓人聽了會去相信，甚至期待有一天他能做到。
「那又為何執著於劍，你又怎麼知道你在劍道上的天賦是最好的，別的能夠幫助你更快達到目標呢？」
一連三問，沈青雲的話都是在打擊風楚尋的信心，促使他進一步對自己產生懷疑。
「那我也會選擇劍。」風楚尋似乎格外堅定，對沈青雲說的話絲毫沒有產生動搖。
沈青雲道：「為何？」
「不為何，就算我沒有劍道上的天賦，我也會執著的拿起劍！就算別的道路能助我走得更快，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劍。無他，母親使劍，僅此而已。」
「既然你能想到這些，為什麼不能從過去走出來？」
沈青雲淡笑著，風楚尋的一翻表現，讓他非常滿意，信念堅定，若走上正確的道路，未來成就可期！
甚至，沈青雲有信心，能夠自己親手培養出一名大帝。
「我為什麼要走出來。」
風楚尋走到沈青雲身旁，偏著頭盯著他，這些話，他也積壓在心裡太久。如今宣洩了出來，也令他對沈青雲產生了一絲信賴。
「享受生活啊！」
沈青雲笑著說：「這個世界不是你看到的那麼黑暗，也有許多值得期待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既然你有這樣的信念，何不去看看更廣闊的天空？」
「更廣闊的天空？」風楚尋喃喃。
「對，更廣闊的天空。」沈青雲點頭，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目光好似穿過了這片天，達到了更遙遠的地方。
「如果你未來有一天覆滅了風家，那之後你要做什麼？你想過嗎？」沈青雲聲音似乎穿過了風楚尋肉體，直擊靈魂。
「相信你的母親，也不會希望你活在過去的痛苦裡。更希望你能遨遊在更廣袤的天地，在那裡，綻放出屬於你的精彩！」
「我的精彩……」
風楚尋喃喃著，在他心底深處，一扇大門正在緩緩打開。
「你說的，都是你親眼所見嗎？」
「那是當然！」沈青雲颯然一笑，胸中有無限豪氣生出：「這片天，遠比你想象的要高。神州大地，比你想象得要廣闊，大能者無數……」
風楚尋心中生出無限的遐想，正欲開口，卻看到沈青雲望著下方，嘴角勾起：「比我想象的快不少。」說完，沈青雲偏頭看向風楚尋，道：「我們走吧，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有客人來了，我們去迎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