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賈詡算計
「自打前輩將此處取名望天谷后，上面便派老翁我，丟了幾隻蟲子在此——我這般說，想必那些大人的想法，前輩總該知曉了吧？」
拎著油葫蘆的老翁，依舊恭恭敬敬答道。
言語間，似乎絲毫不把上面的命令，當作秘密。
「哼！」
本是面色從容的谷主，聞言頓時神色一寒，「我取名只是心有念想，干你們何事！」
「當時在下被派來之前，也是這般言語。」
老翁徐徐道，「試想，若是那位破天歸來，定然不喜有幾隻腐蠅在這裡打轉，若是那位不……」
他話語聲還未落下，頓感一陣悶熱感撲面襲來。
嚇得他連連止聲，換了一番說辭。
「在下絲毫沒有出言冒犯的意思，只是想說，在我看來，打擾前輩您沒有任何意義。但是礙於地位淺薄，所以無奈受了命令，前來一趟。」
「說完了么？」
谷主被老翁先前的話語，戳到了心中痛處，所以儘管對方此刻出言補救，她的臉色仍不好看。
「唉……」
老翁內心嘆了口氣，心道要糟，但還是放低姿態，老老實實道，「任憑前輩處置。」
而他話音剛落，谷主便拂袖一扇，將黑霧所化的老翁，一下拍散。
……
中層區域。
蓮蓉包的守護之靈、賈詡，恭敬一禮后，他所拜之處，果然憑空浮現一道蒼老的身影。
這老翁駝背彎腰，不抬頭，旁人很難正面認清其模樣，看起來當真老朽。
可饒是如此，他肩上還負著扁擔，扁擔兩端各自懸挂一個老舊的木桶。
「賈詡？嘖嘖，雖然老朽不清楚有關你的具體事項，但零碎的情報中，似偶有提及，其字裡行間，都隱約表明……」
老翁仍舊頭也不抬，盯著地面。
他那認真的樣子，彷彿賈詡是地上的一棵草，他在端詳一般，「先生不凡啊！」
說到此處，老翁的堆滿皺紋的臉龐驟然一抬。
而看其相貌，赫然與天焱谷內的那個拎葫蘆老翁一模一樣！
「前輩過獎。」
賈詡雙手放在背後，不卑不亢道，「在下曾經，也許是個人物，但此生不過想多苟活些日子罷了，所以還望前輩應允，讓在下就此離去。」
「留在這弱小世界，實在是屈你之才，不知先生可否考慮，加入老朽背後的勢力。若是如此，老朽必定積極上報，假以時日，先生定能憑藉運籌帷幄，博得高位重權。」
「多謝前輩厚愛。不過，欲戴王冠，必受其重的道理，在下還是略微懂得。」
面對老翁的誘惑，賈詡想也沒想便拒絕了，「我此生選擇蓮蓉包，成為其守護之靈，便早有決定，但涉淺灘，不入深水。」
「你這小子，如此不知好歹！」
聽到賈詡的婉拒，老翁霎時語帶凌厲，「你以為，知我蹤跡，我還會放你安然離去嗎！」
「前輩何須嚇唬在下，若想人不知，你又怎會故意暴露腐蠅行蹤，讓我手下軍士察覺呢？」
說出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后，賈詡面色不變，與老翁爭鋒對峙。
時間一點點過去，二人短時間竟都不再開口。
「唔！」
但不知為何，老翁突然臉色蒼白，身體一顫，肩上的扁擔都險些摔落在地。
「罷了罷了，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走吧。」
吐出這句話，老翁轉過身去，不再面對賈詡。
「多謝前輩。」
聽到此言，賈詡並無意外，略一躬身後，便帶著蓮蓉包，就此從容遠去。
而確認他真的離開后，老翁終於不再拚命掩飾，「噗」的一口噴出鮮血，然後身體一抖，抬起擔著木桶的那隻手，驟然猛攥向另一隻手臂——
空的。
他只抓住了空空如也的衣袖。
「左臂整個消失，莫非，是望天谷那邊的分身出了什麼岔子……」
老翁強忍傷痛，苦思冥想。
「算了，即便真出了什麼事，也無需我此刻煩惱。」
半響后，無所得的老翁輕甩了甩腦袋，不再勞神思索，「那群老傢伙，表面讓我監視望天谷，探查傳說中破天而去的那饃蹤跡，但實際上，他們只是不死心，想得到破天超脫的辦法而已。」
「可若是那古煉丹師，那位得到了魏伯陽部分真傳的『效古守護之靈』，真有超脫的信息，那些勢力滔天的龐然大物，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說白了，他們還是想藉此事將我擠出那個計劃，削弱我的實力而已。」
想到這，老翁渾濁的雙眼中，猛然劃過一抹凜冽寒光。
「現在我甚至為此損失一臂，他們自然更加心滿意足，不過，當我掏出那些準備已久的手段時，這一切，都將天翻地覆……」
思緒至此，老翁眼睛不再有神，他鋒芒一斂，再次化作好似快要入土的老人，巍巍顫顫著，就這樣消失在了天地間。
……
「身陷囹圄，以丙王擋之，若被敵現，揭露其算計，其自會與我交手一番后，讓我離去。」
蓮蓉包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中層區域后，使用換位思考法，以賈詡之智，來推演審視先前的事情。
「我雖推算出，腐蠅巢穴中有某位存在，想讓這一界的名門望族，都得知腐蠅的事情，所以親自以身涉險，來搜集情報，推衍對方真正的計劃，看這一界是否大亂，以此謀未來出路……但沒想到，事態變得如此嚴峻。」
「若結論沒有出錯的話，恐怕以後，在哪一界都沒有安生嘍。」
蓮蓉包與其守護之靈盡皆一嘆，有些發愁。
不過沒多久，他們便驅散了煩惱。
「此事在來之前，我便有所預料，並早作準備，安排好了後幾步的計劃，暫且倒是能夠明哲保身。不過——」
一人一饃罕見有了想不通之事，「我料定腐蠅巢穴中有大能之士，也做好了出手交鋒的打算，可其最後就這般簡單放我離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許是其他地方，有我不知曉的事情發生。」
琢磨到這，蓮蓉包反倒心頭一松。
「嘿，不用費力出手，就能全身而退，也算好事一件。」
他心頭一樂。
饃界之大，一人一饃自顧不暇，又怎敢想，算計洞察捭闔天下。
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