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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神」臨

  但當門帘輕啟,一片立足於暴雪中的部落旋即映入眼帘。惡劣的天氣並未影響到這裡分外活躍的人事活動,每個立足於長街上的人們都裹著厚厚的皮草,長靴在厚實的雪地中拖出綿長的痕迹。乍眼望去,只見於此居住的人們,不論男女,在他們的額前都會有一點向外凸的裝飾。定睛一看,這才發覺那原來是一顆呈菱形狀的昏暗寶石。寶石表面黯淡無光,整個就好像是嵌在腦門上一樣,皮膚的褶皺圍繞在寶石邊緣,一如眾星捧月般,將寶石托上最為引人注目的高點。

  身上不知不覺也同樣裹上了與本地居民如出一轍的皮草的姜樂冥有些茫然地站在風雪中,看著那個除卻風雪之外,熱鬧不比都市差得了多少的部落,一時間嘴巴微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且當姜樂冥尚在發愣時,剛才還是先走一步的中年人此刻也陪著另外一位老人去而復返了。

  聽著那長棍刺入雪層后所盪起的聲響,在雪兒的陪同下,姜樂冥緩緩向左調轉身形,驀然的回首將那位身形清癯的老人收入了自己的眼底。那只有在中年男子的攙扶下才能勉強行走的老人右手攙扶著一桿拐杖,拐杖的下半邊很是筆挺,等到了上半身的握柄的時候,卻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翻折渦旋。棕色的拐杖七拐八彎地轉了好幾個圈,等到鑄成一顆球體之後,這才令那栩栩如生的蛇頭在最後登場。

  若是看的再仔細些,不難發現這位老人其實並不是用右手握著拐杖以支撐自己勉強行走的,老人的右手就好像是被那球形鎖在了拐杖裡面一樣,與之融為一體,齊上又齊下,就好似一體同生般默契。

  「大長老,就是他了。」在那老人的面前,中年人的表現只能用如履薄冰去形容,不光是說話時要拱手作揖,就連鞠躬的動作,也要一併鄭重其事,絕不能有半點含糊。

  「嗚咖————」老人似乎並不會說話,張嘴說出來的咿咿呀呀經過風雪的杜撰之後,飄到姜樂冥與雪兒耳畔中的,就只有這麼兩個不明所以的字詞。

  少年與少女相繼對視一眼,待到交換了彼此眼眸中的不解之後,又齊齊轉向那名說完一句話后就一直咳嗽不停的老人,正想要開口詢問是否有恙的雪兒屆時倒是被那中年大叔給搶了風頭,後者一邊握住老人滿布皺褶的右手,一邊揚聲說道:「小孩兒!我們大長老問你,剛才可有做什麼夢?」

  自打進入極北之地以來,雪兒就一直保持著清醒的狀態,所以,言下所指必然就只能是才剛剛從床褥毛毯上爬起來的姜樂冥了。

  「夢?」姜樂冥眨了眨眼,微微垂下的眼帘帶起眉鎖的淺蹙,若即若離的記憶碎片開始在腦海中浮現,彼此纏綿著拼湊,漸漸勾勒出一道黃沙漫天的情景。正當姜樂冥打算將此如實奉告之時,其心田之中卻是突然閃現一道自天外飛來的凌烈,不由分說地劈碎了那個才剛剛成型的記憶。

  「不要說。」強烈的情緒波動在姜樂冥的腦海中匯成一股威嚴的告誡,僅一瞬的功夫便讓姜樂冥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頃刻間就如同痴獃了一樣,過了好半晌才在雪兒的輕聲呼喚下堪堪回過神來。

  「沒有,我沒做什麼夢。」一剎的思緒放空讓姜樂冥甚至忘卻了「本我」的存在,只是下意識地聽信了那情緒波動中的告誡,旋即將答案脫口而出道。

  那被尊為大長老的老人不論是鬚髮抑或是臉色都一如霜雪,如果沒有身上披著淡棕色的皮草,光是一個人獃獃地佇立在漫天雪雨之中,估計旁人很難發現得了他的蹤跡。

  「吶吧吶唔——」這一次,大長老看向一旁的中年男子,臉色肅穆地說道。

  「以誇吶唔。」中年人以同樣不明所以的古語回答道,旋即大步向前,朝著姜樂冥與雪兒所在疾馳而來。

  儘管顱內的空洞感尚未全數消除,但本能反應猶在的姜樂冥眼見中年男子來勢洶洶,便是同樣無所畏懼地上前一步,將原是與自己並肩而立的雪兒護到自己的身後。

  眼看雙方就要撞落一處了,在那尚且還說不清究竟會是大打出手,還是擦肩而過的千鈞一髮,一陣清脆的響聲驟然降世,緊接著,那顆綴在中年男子額心的寶石應聲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神臨!」沒過多久,部落的各個角落都響起了這樣的呼喚。不論前一秒是在家裡也好,還是在街道上也罷,凡是居住在這個部落中的人們都出現在了那條封雪的大街上。

  他們跪在雪地之中,不論男女老幼,都在一剎那脫去了身上用來禦寒的厚實皮草,將各自的白皙肌膚盡數暴露在飛雪之下。

  部落中的人們身無寸縷地跪在雪地之中,兩手掌心向天,輕放至大腿兩側,將額頭微微昂起,之前還是黯淡無光的寶石,在這一刻卻匯成了足以比肩銀河的流光溢彩。

  就跟姜樂冥此前做的那場大夢幾乎一模一樣,剛剛還在呼嘯的大雪,此刻卻是戛然而止,升騰的寒霧倏地一聲就已不見影蹤。

  不過,比起那瞬息塑造黃沙漫天的奇景不同,此時此刻,那宛若絲帶般的流光溢彩,只是令大雪初歇而已,並沒有再帶來什麼堪稱天翻地覆的變化。

  姜樂冥與雪兒目睹著這一奇觀的發生,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的他們,注意很快就又被那新生的一幕給吸引走了。

  只見在部族長街的最末端,一道纖小的龍捲翩然而起,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為這世間帶來一道身材極為出眾且高挑的女子,她的頸間繞著雪白的貂皮圍脖,如天使羽翼般聖潔的腳丫輕點在厚實的雪層上,竟沒有引起哪怕一絲一毫的塌陷。就像是凌波濺起微步一樣,步履輕盈地來到了這座奉其為「神」的部落。

  「呵呵。」披著銀白散發的女子擁著足以魅惑眾生的盛世容顏,一點懸在眼角的淚痣更令柔媚叢生,加之其可謂是暴露至極的著裝,似乎只要是隨隨便便的舉手投足,就能勾走無數人的魂魄。

  「呀呀,且容妾身想一想,看看妾身今天想要些什麼呢?」女子用兩指輕撫著自己的粉紅唇瓣,看著那一眾可以說是任其挑選的男男女女,很是喜悅地抖了抖身子,僅僅是只在外裹了一層淺淺布料的胸脯旋即泛起堪稱是「災難」的波濤洶湧。

  一邊想一邊向前走的女子很快就來到了最近的男子跟前,看著那個以滿面陶醉注視著自己的男子,她淺笑著輕輕抬腳,待到裙擺都難掩大腿光芒之時,又一腳踩在那男子的腦袋上,將其直接踏了個對摺。

  骨頭的破碎聲響在姜樂冥的耳畔,換來其瞳孔的猛然收縮。

  「有了,就給妾身一對八歲的雙胞胎男女吧,今天的妾身,難得想要主動一些呢。」女子一面抬起自己沐浴在滾淌鮮血中的右腳,一面用單手環抱住自己的酥胸,咯咯笑道:「就讓妾身先好好地疼愛一下那對小小鴛鴦,然後再把他們吃掉吧~」

  女子等了很久,卻不見周圍有任何動靜,眉宇間終是閃過一抹不耐煩的神色,只見其隨手抓起一個跪在一旁的女生,宛若蛇信子般修長的舌頭從嘴裡伸出,舔過那被選中的女子的全身。

  美其名曰為「寵幸」的舔舐結束之後,那無辜的部落女子就當著眾人的面化成了一灘血水。

  「卡納…」唯一一個能夠在銀河中維持本我意識的大長老強撐著重壓,顯得無比艱難地揚聲說道。

  「什麼?沒有?」女子舔著自己尚有血液殘存的手掌,菱形的豎眸閃過一抹肅殺的陰冷:「你們能夠在這裡存活,靠得可是妾身欸。如果你們連妾身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的話,那妾身又為什麼要分神保護你們呢?」

  話音剛落,且看那女子玉手作輕撥古箏的動作,屈指這麼一彈,一道無形的烈光便轟然殺出,直衝那位大長老的脖子飛去,似要當眾上演一出隔空取首級。

  然而,這一次,女子竟破天荒地沒能稱心如意。

  猶如鐵鎚般直上直下的拳頭不偏不倚地砸在那對常人來說根本看不見的烈光中心,將其凌空敲個粉碎。

  「什麼人吶你是?」部落中第一個有膽量忤逆「神」的,正是那來自於戈壁外灘的姜樂冥。此刻,單手握住憶寒匕首的劍聖高徒,正目不斜視地與那女子隔空對峙著。「這才剛一出來就殺人?」

  「呀…你的額頭沒有玉石呢…」一剎驚訝過後,女子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她微微撅起紅唇,輕聲道:「是外來的人嘛?怪不得呀,居然敢這麼樣忤逆妾身,哼,算啦,看在你應該會很好吃的份上,妾身也就不計較啦。要不,你就跟妾身走吧?這樣,妾身或許還會饒了他們一命喲。」

  「哈?」姜樂冥輕挑眉頭,那女子在自己面前做作的搔首弄姿就已經把自己弄得很噁心了,現在又要說這麼些話…

  忍著令人作嘔的反胃感,姜樂冥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冷笑道:「你腦子沒毛病吧?」

  「外來人真是粗魯!」女子很小家子氣地跺了跺腳,兩手乍看是隨便的一撥,卻讓漫天下起流光星雨,徑直地殺向那個不知名的外來者。

  「鏗鏗鏗鏗——」又是一連串清脆的破碎聲。

  身上沒有一處損傷的姜樂冥依舊傲然挺立,淡漠的眼眸充斥著不屑的神采:「粗魯?呵,總比草菅人命好吧?」

  「草菅人命?」就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樣,女子突然放聲大笑,直至清淚自面頰劃下,她這才收斂了些,平步來回,又意猶未盡地嬉笑道:「還真是外來人的想法呀~天真,真是好天真呀!你難道不知道,在這極北之地,人就是最卑賤的動物嘛?他們能活著,靠得,不一直都是像妾身一樣的施捨嘛?」

  「哦。」姜樂冥很是敷衍地哼道。

  「…哦?!」

  「你長得很噁心,很倒我胃口,所以趕緊滾。不然,我幫你滾。」

  「長得噁心?!」女子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一霎的暴怒激起漫天輝光,僅在水鐘漏下一滴清水的須臾,足以在地表上實現湮滅之能的狂波便剿向了尚未有所動作的姜樂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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