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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他是我的人

  驚起的嬌喝並非近在咫尺,那是流轉於遠端的焦急,換而言之,若白臨霜決意續上攻擊,那聲住手根本無濟於事,而恰好,白臨霜正是這麼想的。

  嬌喝暴起非但沒能止下白臨霜的高高躍起,更讓霸空的無數晶瑩掠起氣爆無限的殘影,如狼似虎般撲向僅有手中紫光八卦作為依靠的江鳴羽。

  與此同時,騰空的白臨霜更是折返身形,如履平地般的左腳微微屈膝,旋即綳直,炸出無與倫比的爆發與炫麗,攜著足以點亮夜空的星光,成為了那在漫天結晶中最為耀眼的存在。

  「紫毒障。」見騰空之人並無收手的意想,江鳴羽暗嘆一聲,以單手托起完美的圓弧八卦,隨後猛然撼地,五指印下地表,於轉瞬烙下及寸深的坑窪。眨眼間,縈繞在他身旁,向來形影不離的四首徹底消弭,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平地而起的深幕。

  紫幕剛一裹起江鳴羽的身子,刺影便已接踵而至,由無形空氣所構成的烈光轟上柔綢,竟是刻出如石子落清水般的不斷漣漪。雖是直立的深影,竟是接連不斷地向外炸起紫色水點。

  迴旋的深邃偶有墜在同為劍芒其中一員的白臨霜身上,僅僅是稍稍蹭了蹭,他那一身藍衣勁裝當即開出如螞蟻一般纖細的小孔,並以小孔為中心,四散而出,不斷地擴大著。

  轉瞬暴露在外的肌膚雖有近乎滿溢而出的靈氣為貼身鎧甲,但這抹向來堅不可摧的光盔,如今竟是在那些微小到甚至可以主觀忽視的八卦紫水下,隱隱皺出宛若呻吟般的光弧,一圈又一圈,其威能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削弱著。

  可就算是聽到了來自於相伴一生的靈氣悲鳴警告,白臨霜卻依舊不點退意,稍是屏息,烈光便是瞬息以周身為軌跡,繞出刺目的璀璨,連帶漫天晶雨的威勢直衝向那象徵著殊死相拼的頂峰。

  「你不要命了么!」本是以單手撐起紫幕的江鳴羽不知不覺間也在白臨霜的威逼下改成了雙手揚威,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依舊沒有拼盡全力的意思。所以,當其感受到紫幕上迴旋而來的反饋時,江鳴羽下意識的想法便是大吼出聲。

  索性沒等情況進一步惡化,步履如風的倩影便已鼻息可聞,只見那道從天邊來的不速之客憤而揚出一腳凌冽,將近乎半個人嵌進紫色光幕的白臨霜直接踢了出去,後者領著一身殊死搏鬥的氣焰,於空中翻滾了一圈又一圈,終是在十米開外的稻田中穩下身形。

  至於那一幕接天連地的紫幕,江鳴羽在白臨霜化作肉身炮彈高飛而出后,便是再抑不住當中的霸道,雙手側左猛然一震,紫幕頓化張牙舞爪的鬼影,砸進一邊頗為無辜的農田之中。

  那本還是綴著青枝嫩芽的農田近乎在轉瞬間化作一片浪濤不斷的光影海洋。如曇花一現般的紫光閃現著足以腐蝕萬物的狂烈,於眨眼間席捲了這一畝田地,待其了無影蹤之時,這片農地便已不復往昔。

  就像是被凌冽的紫毒賦予了短暫的生命似得,本該是停滯不動的泥土如今卻是在尋不見一點青綠的深坑中慢慢蠕動著,隨著它們的每一次收縮,總會有無比滲人的毒煙盤旋而上。

  「這就是史無前例的江家第一人么?」不隨大流,反倒是選擇踏空而來的陳芒剛好將先前那一幕盡收眼底,對於江鳴羽此番迫不得已之下的爆發,他予以了極高的評價:「這種毒已經有能夠破開白家引以為傲的護體靈罡的威力了。如果不是白小姐及時拉開了那個人,恐怕化水的就不是這方田地了。」

  「不過還好.……事情還沒有到那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陳芒長舒一口氣,正準備飄身落定之際,隨心的一瞥卻是看見了某些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正疾步朝著紫毒肆虐的位置衝來。

  在那黑影上,一頭亮麗的銀髮顯得格外耀眼。

  「白雪!!」陳芒驚喝一聲,踏上虛空的右腳猛然發力,如一枚疾馳的彗星,向著那一息邁出數米的黑影俯衝而去。

  於泥濘中勉強站定的白臨霜並沒有立刻望向與自己咫尺相鄰的女生,而是自顧自地垂著頭,打量著藍衣上那些個大大小小的破洞,不發一言。

  「白臨霜!你發什麼瘋!」白蘭雨用盤起的雙手托著酥胸,一對杏眸圓瞪,嗔怒道:「大晚上不好好獃在你那兒,跑我這來打架是幾個意思?」

  「鏗鏗——」金屬碰撞的清脆緩緩響起,在白蘭雨的余光中,一位身著銀盔的騎士已然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白臨霜的身後。他沒有握出兵器,然而光是那一對深藏於頭盔下的深眸,其中泛出的鋒芒,就已然不比兵器差多少了。

  「喂,給我站那兒。」既然銀盔已然率先僭越,與其同為令的田叔自然分毫不讓,僅一閃身的功夫便來到了白蘭雨的身邊,挑眉哼道:「再往前一步,場面就會變得很難看了。」

  「呵。」迴響在盔甲下的聲音萬分低沉,卻又點綴著不容侵犯的驕傲,他正要跨前一步,一直未有動作的白臨霜便是立馬揚起右手,示意其稍安勿躁。

  既是得了少主的命,銀盔便不再多做試探,於水田中噤聲,一如門神般站個筆直。

  此刻,從出於無奈的爆發中回過氣來的江鳴羽也趕到了這二人臨淵對峙的場景中,比起看上去勢成水火的那兩個同源之人,江鳴羽這個外人卻是佔據了居中調停的寶座。

  「白臨霜,說啊。」看著噤若寒蟬的白臨霜,白蘭雨皺著眉頭催促道。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看他不爽。」無論是在回答還是在沉默的過程中,白臨霜都沒有正視過白蘭雨的眼睛。「而且他自己不是說要挑戰白家么,那我跟他打一架也合情合理啊。」

  「你怎麼知道他是要挑戰白家的?你哪只耳朵聽到的?」白蘭雨略略揚起下巴,擺出一副鄙視的臉色。

  「額……那個.……白.……白小姐.……」眼見此番交流逐漸縈上火藥的氣味,縱使有些吞吞吐吐,但江鳴羽還是連忙插了一腳進來:「額……這個.……額.……我和這個白……白臨霜先生只是切磋而已……你其實不用對他發這麼大火的.……」

  「沒你說話的份。」江鳴羽雖然身為外人,但卻極力調和著白家內部的矛盾,可這抹好意卻並未被白臨霜所接納,還反倒是突然罵出一句,把江鳴羽嚇出一個激靈。

  「白臨霜!」如此語氣勢必惹來白蘭雨的不滿,後者雙手叉腰,沖其吼道:「你就不能成熟一點么!」

  「白小姐……冷靜……冷靜呀……」看著事態有些失控,江鳴羽連忙轉向白蘭雨,好聲相勸。他來此的本意只是為了挑戰,而且目的也已達成,他可不想因為自己讓同源的人反目成仇啊!

  江鳴羽並不知道白家盛典的存在,所以在面對著白臨霜和白蘭雨這二位同姓白的人,他很自然地把二人當成了一家人。

  「白臨霜,你給我記住了。」就跟白臨霜一樣,白蘭雨也直接忽視了江鳴羽的好意,她揚起手,直指藍衣男子的臉:「這個人,是我的人,你以後不準找他麻煩!明白嗎!」

  這不是一個問句,而是一個斬釘截鐵的命令。當「是我的人」從白蘭雨的口中道出之際,江鳴羽是一臉懵逼的狀態,而白臨霜的臉上則是在望向江鳴羽的那一刻,瞬閃過一抹肅殺深意。

  「呵……原來是你的人啊.……」但這抹肅殺並沒有未有付諸於實,白臨霜只是以余光中的寒芒瞥了啞口無言的江鳴羽,微微頷首。「那就如你所言咯。」

  「審判。」白臨霜側眸以輕聲吶出身後銀盔騎士之名,後者當即示意,微微躬身後以袖為劍,憑空斬出一道銀光裂隙,將二人吞噬其中。

  當身為競爭對手的白臨霜虎頭蛇尾地退出了這場爭鋒,白蘭雨這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向江鳴羽勾起一個稍顯歉意的微笑:「你沒事吧?」

  「恩,沒什麼事沒什麼事。」江鳴羽擺擺手,一副無傷大雅的樣子,恍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轉身,朝著那紫影仍舊纏綿的灰坑邁步跑去。

  在那兒,一位渾身浴著紫光的男子一手抱著滿頭銀髮的嬌柔倩影,一手拎著陷入昏闕之中的姜樂冥,坐在彷彿未曾受到外力影響的蒼風背上,步履堅定地從深坑中踏了出來。

  「別走了!站在那兒別動!」江鳴羽大喝一聲,遏制了蒼風踏起的前爪,同時身隨一縷清風,於電光火石之間來到了陳芒的身旁。

  「.……快.……把他們身上的毒解了.……」此時此刻,坐在蒼風背上的陳芒僅僅是懸著一口氣,搖搖欲墜的身形配上細如蠅蚊的嗓音,虛弱之態已然滿溢而出,可就算是這樣,他向江鳴羽遞出的雙手卻依舊堅定無比。

  「你把那些毒……全都吸到自己身上了?」凝望著陳芒那張已然變得幽紫的臉龐,江鳴羽的眼眸中旋即泛出震驚:「等我一會兒,我馬上給你們解毒!」

  短暫的凝滯過後,江鳴羽打起一聲響指,此前破碎成灰的龍頭再度浮現在身前,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攜帶煊赫,而是順著江鳴羽的意思,從其血盆大口中吐出幾棵名不見經傳的藥草躺卧於阡陌之上。

  不作任何拖沓,江鳴羽左手於半空中拂出輕柔,那幾棵藥草便已騰空而去,朝著順時針的方向迅速旋轉著,彼此在迴旋中逐漸融合,最終匯出四顆大小一致的藍丹。

  屆時,被江鳴羽遠遠地拋在身後的白蘭雨和田叔也趕到了現場,僅是一瞥,白蘭雨便看見了做著痛苦呻吟的銀髮倩影。

  「雪兒!」

  「小姐!」田叔一把抓住了關心則亂的白蘭雨,「你先別過去,讓江鳴羽那小子自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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