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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死亡之氣

  「.……今聖盟已滅,煜弓囂張更甚,勢必於近日進犯我國。然若我國亡,大王之國亦必不可存焉。至此危機,故望大王摒棄成見,以國為重,共御強敵。

  僅此

  蕭孫邯敬上。」

  啪。

  縱有無數文案相隔,那面竹簡卻如排山倒海,換來草紙橫飛,僅消一聲,便止住了全場的竊竊私語。

  眾多大臣彼此顧盼,眸間不見平日里精打細算的神采,有的只是言不盡的恐懼。

  「此事眾卿怎看?」正坐龍位的至高之人眉眼點怒,俯視著那一群尸祿素餐的臣子,空前絕後的君主之威轟然,嚇得全場噤若寒蟬。

  僅是在三年前承續了瑾峽國王位的鐘世擎如今正值當打之年。雖然年輕,但自從他全盤接手瑾峽國后,執行了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這才一改瑾峽國在亞土大陸上近乎全盤崩潰的戰局。

  正因鍾世擎的政策運用得當,瑾峽國才得以享受短暫的和平時光,在那條大裂谷的庇佑下,不斷壯大著自己的實力,雖然仍然比不上一家獨大的煜弓國,但至少也不會再像幾年前一樣任人魚肉。

  鍾世擎雖然稱得上是瑾峽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皇帝,可不過三年的勤勉,便已彰顯了他身為一代明君的帝王之相。

  可亞土大陸上僅存的三位皇帝又有哪一位是省油的燈呢?徒有帝王之相,放到家大業大的歐陽凌霜面前,卻比不上他的一根小手指,如果沒有那峽谷的易守難攻,煜弓國的御星鐵騎想要踏平這個苟延殘喘的瑾峽國,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就算瑾峽國原本渙散的兵力在鍾世擎執政后被其訓得儼然鐵板一塊,可他依舊沒有那個自信去跟煜弓國鬥上一番,畢竟實力的鴻溝就擺在那,明眼人都看得見,別說是三年的時間了,就算再給三十年,瑾峽國也壓根不可能追得上。

  「陛下,依老臣之見,若邯國所言屬實,這個同盟協議,我國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一位年近古稀腰桿卻依舊挺立的長者是唯一一個說話不帶顫音的大臣,眸中有正氣,灼灼地仰望著龍椅上的尊座。

  「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就說明煜弓國已經擁有了能夠一夜覆滅聖盟國的絕對實力,這樣的煜弓國,就算是合了邯國與瑾峽國二國之力,恐怕也無法與之抗衡吧。」鍾世擎仰天呼出一口重氣,難見的頹意浮上面龐,終匯一道苦澀流於嘴角。「這幾年來,煜弓國的提升實在是……」

  「就算於事無補,我們也要與邯國達成同盟,正如信中所言,與其負隅頑抗,好讓煜弓國逐個擊破,倒不如合二國之力擰成一股繩,這樣至少還能有一線生機。」那名長者第一次主動為陛下躬下了腰,平日里,都是身為皇上的鐘世擎向這位亦師亦友的老前輩鞠躬的。

  眼見地位超然的老前輩都已不計掩面地弓下腰身,其他鴉雀無聲的大臣們也是紛紛效仿,促請皇上儘早作出決定,儘管不排除有跟風的嫌疑。

  「也罷,早晚都是要面對的。」看著那如海潮及岸的人浪拜下,鍾世擎長出一口濁氣,眸中透著釋然的光芒。「傳我令諭,瑾峽將受邯國邀請,兩國締結盟約,就此成為共患難的兄弟國,齊齊禦敵。」

  「謹遵陛下聖旨!」洪亮的迴音以率先開口的滄桑為引導,回蕩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

  「鏘——」嘹亮卻不刺耳的鷹啼響徹雲霄,一記聖潔羽影掠出氣爆,向著那墨黑色的城牆俯衝而下,鋒銳的利爪雷聲大雨點小,似蜻蜓點水般觸了觸老人已是皺紋遍布的右臂,便是乖巧傲立,尚還萬般依賴地蹭了蹭老爺子的頭。

  兵鬼老頭子如今一襲白衣,一身上下乾淨得一塵不染,仙氣十足的模樣可算得上是老來第一次顏值巔峰了,或許也是他這輩子著裝最帥的一次。畢竟平日里習慣了邋裡邋遢,如今盛裝倒是落得渾身不自在。

  那隻由其一手培養到大的雪鷹腳邊捆著一張白紙,兵鬼稍是一抹便將其拿了下來,也沒有翻開去看,手心一開一合,那張綴著瑾峽答覆的聖旨便已化作漫天飄絮。

  「成了。」兵鬼向著遠方滿意地點起頭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向來平靜的身後卻是隱隱盪起無形的微波,刻意撩撥起他的注意。

  感受著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息,兵鬼一向平靜的嘴角如今輕啟淡漠,勾出的弧度旁人看來無異於敷衍,但放到位居其身後的敦煌眼裡,卻已是兵鬼所能給予的最大尊重了。

  「在那邊得是遇到熟人了吧?」兵鬼捋起長須,不咸不淡地問道。

  僅有單臂的敦煌也沒啥賣關子的心思,三下五除二便走到兵鬼的身邊,鄭重頷首道:「是遇到了,還遇到了倆。」

  「倆?」兵鬼眼眉掠著一絲不自然,儘管毫不起眼。「二那小子在煜弓國我是知道的,畢竟前些年他還跟我寫過一些信,至於那第二個人,是誰啊?」

  「跟哲陽淵源頗深,你說那人會是誰?」敦煌挑挑碩果僅存的左肩,白了一臉好奇的兵鬼一眼。

  「莫非是靈東那女娃子?」兵鬼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卻又很快自我否決道:「這不太可能啊,那時候二還跟我說靈東死了,落筆行文那叫一個慘啊,怎麼現在又活了?」

  「你不了解其中緣由也很正常。」對於兵鬼的一驚一乍,敦煌倒是一點也不見怪。「就連哲陽自己都不知道唐靈東還活著,儘管那個人現在很有可能已經不再是原先的那個唐靈東了。」

  「不再是?」兵鬼咽了口唾沫,渾濁的眼眸中難得跳起幾分光彩動人,引著深邃肆意遊走,最終匯出一句半對半錯的判斷:「莫非是傀儡之術?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來擬造出唐靈東的面貌,在必要的時候出面控制駱哲陽?」

  「是傀儡術沒跑了,但卻不是屬於我們世界的傀儡術。」敦煌輕嘆一聲,回想起不久之前黃鳳臨的解釋,心中關乎於雪兒乃至白櫻雪身份的猜想也是旋即被勾了出來。好半晌,他才回神開口道:「你聽說過血傀之術么?一種來自於冥界的秘法。」

  「血傀之術?冥界?」兵鬼的表情先是偏向茫然,幾經思索之後才換上了恍然大悟的神光:「那什麼血傀之術我倒是不太了解,但冥界我卻是素有耳聞,也有一些研究。」

  「哦?沒想到啊,真人不露相啊。」敦煌用左手手板似看玩笑般抽向兵鬼干扁下去的肚子,卻被後者以當空攔截,無奈吃上一癟的敦煌只好作罷,改而正經道:「跟我說說有關冥界的一些事吧。」

  「既然你知道冥界這個詞,那我就不需要多在這方面的解釋上下功夫了。」兵鬼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潛藏的記憶迅速回遁,來到了那一年的埋頭苦讀。「年輕的時候閑著沒事幹,加上突然對古書感了興趣,我便是在一方古籍館呆了一年多……」

  「請講重點,我並不是來聽故事的。」敦煌手刀一切,及時止住了兵鬼的遙想當年。「現在時間緊。」

  「好好好。」兵鬼眼泛幽怨地點點頭,「經過一年多的研究,我從一些古書上得知了冥界的存在。長久以來,冥界都被冠以世界陰暗面的稱號,而這個稱號也很大程度地總結了冥界的特點:向陰,而且是極致的陰。」

  「我們的主世界是由陰陽兩道主素,七種不同靈氣再加上萬千元素所組成的平衡世界;而冥界則是完全剔除了陽這一主素,轉而由極致的陰氣主導世界規律。如此的陰氣若果放在主世界上,便可化為最純粹的死亡之氣。」

  「實際上,冥界的招式與我們主世界的招式幾乎大同小異,有傀儡之術,有劍術,有靈氣等等,當中唯一的不同就是冥界的一招一式,全都伴有著極致的死亡之氣,而主世界的招式,則注重陰陽平衡。」

  「但招式的立足根本是一樣的,所以能夠化解主世界招式的一些方法,理論上也是能夠化解冥界招數的,而唯獨需要注意的,只有那純粹的死亡之氣罷了。畢竟天下之術一旦染上陰氣,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就是如何去化解這樣的陰氣,這樣才能讓術式為人或物帶來的影響降至最低。」

  「但是秘法這種概念我卻從來都沒有涉獵過,所以我也不能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但血傀血傀,既是傀儡之術,倒不如沿照我們這邊的方法去嘗試一下,說不定就有辦法解決了呢。」

  「有關冥界的事情,我大致了解的只有這麼多了。」黃鳳臨對於冥界的解釋注重宏觀,而眼下兵鬼所言卻是單指招式一點,如此一來,敦煌對於冥界的認識又是加深了許多。

  「原來如此。」敦煌一臉深沉地頷首道,藍紫眼眸中轉起若有所思的神光。「按照主世界的解法來嘗試么.……」

  「報告!有瑾峽國使者前來!」正當二人沉浸於對冥界的解剖之時,一聲稚嫩的敬重卻是悠然響起,打破了談話間隙中的寂靜。轉而順著聲音追溯過去,那是一位相對較為矮小的倩影,含苞欲放的胸脯隱有姿色綻放,頭頂著一個亮銀色的兜帽,再配上純白的面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連氣息也掩蓋了。

  「這是誰?」打量著那素未謀面的倩影,敦煌卻是沒由來地感到一絲熟絡。「我見過你嗎?」

  「誒?嗯。沒有沒有,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小女生慌慌張張地搖起手,一蹦便是頭也不回地往後跑去。

  「哈哈哈,我以為老夫長的就夠嚇人了,可就結果來看,你還真是青出於藍啊!哈哈哈」兵鬼大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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