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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兵鬼

  「難道你身為堂堂一國之君,就只能望天做人么?」聽著蕭厲的喪氣話,敦煌不禁搖了搖頭,「天是不會變的,無論人們怎麼樣去遷就天,它始終都會有一個雛形在那裡。而一旦有了雛形,就等同於有了破解之法,要想長久仰仗著天時地利,根本不可能。」

  蕭厲此時的眼神有些顫抖,看著那一臉正經的敦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幾番吞吐含糊之後,卻只能無可奈何般道出一句客氣話:「恩公所言極是,鄙人也深諳這樣下去並不可能長安。但是,比起煜弓國和聖盟國來說,我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無論怎麼樣變革,都很難起到作用,除非我們的國家能夠出現像您這樣實力一等一的高手,不然的話……唉.……」

  「寄希望於外援么?」敦煌挑了挑眉,看著一臉惆悵的蕭厲,心中卻是暗自打起算盤來,「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會出手,其背後原因並不是為了邯國的吧。」

  「鄙人當然知道。」蕭厲點點頭,深邃而萎靡的雙眸不禁飄向那仍在大吃特吃的雪兒,古樸的臉上浮現出慶幸的神光。「您只是為了保護她們而已,如果她們不在我邯國之內,您便不會出手相助的。」

  「嗯。」敦煌端起桌上已然被侍女斟滿的酒杯,面不紅心不跳地仰頭一飲而盡,藏在飄揚髮絲下的藍紫雙眸若隱若現,當中流轉著幾分思索之色:「說實在的,我這個人是挺自私的,如果與我本人無關或是沒有報酬的事情,我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去理會。所以我想知道,如果我幫助了邯國,你們又能給我什麼?」

  「如果恩公真能幫助邯國度過這艱難的處境,不論恩公想要什麼,哪怕是要傾全國之力,鄙人也一定會加以滿足!」本已放棄納賢之意的蕭厲一聽敦煌看似協商般的話語,立馬便來了精神,斬釘截鐵般肯定道。

  「傾全國之力么?」敦煌的嘴角勾出一抹淡然而隨性的微笑,微抬的左臂輕輕晃了晃,故作颯然般說道:「其實不必如此大動干戈,我只是想要從你們這兒打聽一些情報而已,這些情報如果對我有用的話,幫助你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

  「額……」蕭厲先是愣了愣神,漆黑如墨的雙眸目不轉睛地鎖在敦煌的身上,像是在做著內心博弈一般,畢竟天下的報酬並不是以實體的珍貴程度為先的,反而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如現今敦煌口中的情報,這些才更加難以滿足。好一會兒的功夫,蕭厲這才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回過神,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如果是鄙人知道的事情,定將全盤托出,恩公請問。」

  「欸都,你們聽過爆血丹么?」得到了身為國君的蕭厲許可,敦煌索性也不再多做客氣功夫,干下又一杯酒的同時,直接切入了正題。「就是那種服用之後可以以自身精血為引,調動比自身所能掌控還要多的靈力的丹藥。聽說過么?」

  現如今的敦煌或許對那場單方碾壓的戰役細節並無過多印象,但在其徹底喪失意識之前,還是看見了那身披輕甲的歐陽墨服下爆血丹的那一幕,也恰是因為那一幕,才讓他內心中的絕望人格瞬間佔據頂峰主導之位,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爆血丹,可是一手鑄就了敦煌命數之中最大悲劇的物件啊。

  如果不是因為那整整八枚爆血丹,區區四名所謂的「巔頂」老頭,又怎麼可能拖得住正值全勝時期的敦煌?如果不是他們,白櫻雪又怎麼會因要保護自己而死?一切的一切,都跟這萬惡的丹藥與其背後的發明者有著莫大幹系。

  而今,這種本該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丹藥時至今日,卻已經是第二次再現於世了,倘若第一次還能稱之為是殘留物的話,那麼這第二次又是什麼呢?是僥倖?是存貨?抑或是,新生的丹藥呢?對於敦煌來說,最後選項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爆血丹的話.……嗯.……」蕭厲揉了揉下巴,斜著投向天花的眼神中流淌著思索的光芒,半晌,這才有了更進一步的答覆。「如果單說爆血丹的話,我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的;不過結合上恩公所說的功效來看,我倒是想到了一種相似的丹藥。」

  「說來聽聽。」敦煌的眉頭不由自主地蹙緊了,如果歐陽墨所服下的真是爆血丹的話,那麼,光憑這個理由,就足夠敦煌與整個煜弓國為敵了。

  「通過利用自身精血來放大自身靈力,有著類似效果的恐怕就只有煜弓國所特產的盔丹而已了,我也不知道恩公在城外作戰時有沒有見到過啦。但凡是服下盔丹的人,都能通過將自身精血氣化成繞身一圈的血焰,並任服用者隨意差遣使用,可以為護體的盔甲,也可以成為克敵的兵器。而之所以稱其為盔丹,原因也是在於精血氣化后化作如盔甲一般的血焰縈繞在服用者的身旁。」

  「盔丹么?」敦煌不經意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平穩的藍紫雙眸中此時隱有紫光涌動之意,但沒等其徹底發作時,偏左的藍光便已然放出更為璀璨的光澤,將那涌動的紫意直接扼殺在搖籃之中。「雖然功效不是一模一樣的,但還是很在意啊。看來真的得去一趟煜弓國了呢。」

  「恩公,您還有其他需要打探的情報么?」眼瞅著敦煌從自我沉思中逐漸回過神來,蕭厲忍不住啟齒問道,雖仍是畢恭畢敬的語氣,但其中卻也多了幾分焦急與期盼之色。

  「暫時沒了,這一則情報夠用了,謝謝。」敦煌微微側臉,瞥了瞥那跪坐於一旁,毫無帝王之象的蕭厲,微笑著說道。

  「那您看……」

  「我看看吧,能幫我就幫,但更重要的是你們本身的努力,不論對方再怎麼強,他們也依舊是人,他們能達到的境界,你們也一定能達到,只不過是需要一點指引罷了。」

  聽著蕭厲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敦煌索性率先開口回答道,「我會請人過來,為你們指導一下有關軍隊的一些修行方式,來提升你們軍隊的質素。但事先說明,我本人絕不會插手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不論將來你們打成什麼樣都好,除非影響到了我或是我家人的安危,不然我一概不會出手,你懂了么?」

  「是,鄙人明白。」蕭厲側轉,以正身面對著抬起酒杯的敦煌,雙手合十置於胸前,深深地拜了下去,「能得恩公如此大能的兩次協助,鄙人已是感激不盡,在往後的日子裡,邯國將永遠視您為救世之主,永世膜拜。」

  「永世膜拜什麼的就不至於了。」看著那儼然一副擺出庶民見天子時恭敬模樣的一國之君,只見沐浴在一眾侍女驚詫注視下的敦煌輕然聳了聳肩膀,微笑著以單臂扶起了蕭厲的身子,「我能做的只是盡量提升你們軍隊的質素,至於如何排兵布陣,如何應對戰局,需要依靠的主力其實還是你們吶。」

  「你們這兒有紙筆么?我寫一封信給那個傢伙,讓他過來當一陣子將軍吧,反正都閑了十幾年了,應該也倦了吧。」前一句話是對著蕭厲說的,而後面那句話,則是敦煌自己嘟囔著說給自己聽的。

  「速速取筆來!」蕭厲大袖一揮,一位侍女便是匆匆忙忙放下手裡的扇子,朝著門外待命的侍從跑去。不消片刻的功夫,紙和筆都被人用雙手給捧了上來。

  「嗯……這樣就行了。」接過筆,敦煌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在紙上寫了寥寥幾個字便將其捲成一團,同時嘬起一聲輕哨,一道灰黑的掠影頃刻撞進這開著三人盛宴的宮殿,一雙豎眸寒立,很快便找到了那自己許久未見的主人,歡欣地叫了句,便撲騰著落在了敦煌的右肩上。

  「好的,把這封信帶給那個老傢伙,他也該出山了。」雖僅有單手,但敦煌綁起結來卻一點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把那張如捲軸般的黃紙牢牢捆在了利爪之上,隨後右肩輕跳,撩起了那掠影的一聲不舍哀啼,但儘管如此,敦煌也是毫不留情地送走了它。

  如迅雷般的掠影振翅而飛,橫翅達兩米的豐茂羽翼推送著它的身影翱入長空,並在轉瞬間消失不見。

  「這下就行了。」敦煌重新端起再次酒香四溢的玉杯,在包括蕭厲在內的一眾不解注視下將其一口悶掉,「安心吧,只要你的將士好好跟著那人練的話,我用這條命擔保,不出五個月,你們的士兵實力將不下於昨天那一批煜弓國來的重甲兵,畢竟,兵鬼這一稱號,可是吹出來的。」

  「兵鬼?兵鬼綺山?」蕭厲的眼睛瞪得老大,當中寫滿了不可思議的神光,「您說的,莫非是那個傳聞中的練兵狂魔,兵鬼綺山?」

  「嗯嗯,就是他,現在想來,他當初還讓我吃了不少苦呢。」敦煌輕笑著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稍稍側過眸,卻在無意間瞥見本是滿滿一盤的月光牛裡脊肉,如今竟是在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裡,被雪兒一個人吃得只剩下寥寥幾片了,凝視著後者那鼓得老大的腮幫子,敦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喊了聲,「喂!別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啊!好歹給我留點,我也很久沒吃過了啊!雪兒!!給我把那塊肉放下!!」

  「我不!!這是雪兒的!!」

  「尊老懂不懂啊!」

  「愛幼你懂不懂!」

  就這樣,在蕭厲與敦煌雙方的交涉完成後,這專屬於三人的盛宴便徹底變成了敦煌和雪兒兩者間的互相「搶掠」。

  「哦吼吼,那個敦煌居然會來找我幫忙,還真是少見吶。」與此同時,一棟坐落在亞土大陸某個角落的木屋,如今正有一張嘎吱作響的搖椅在微微晃動著,其上坐著一名鬚髮皆白的長者,額間隱有符文流轉,刻出一個扭曲的兵字。

  「練兵?哦吼吼吼,是啊,想來我也挺久沒出過山了呢。嗯嗯,行,那我就去看看敦煌提供的兵崽子,究竟好不好玩吧,可別讓我失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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