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神通也難

  「你對小馬還真的好誒。」揚杉笑著說道，隨後他把那龍馬精血收進儲物戒指中，又看向那光芒絲毫未減的寶光，略顯疑惑，「這東西怎麼沒有消失呢？難道說日後還會再生出寶物了？」

  「神通家底太大了，隨手從手指縫流露出的一些東西，都能在下域當成至寶，估計庫存還有很多。」吞天蛙也十分羨慕：「真希望知道他的藏寶之地。」

  揚杉聞言啞然失笑，道：「你還真是一個吃貨。」

  他輕輕一躍飛上山谷，立在空中，又看了看其他露出寶光的地方，摸了摸自己帶著絨毛的下巴，道：「再去看看其他地方與我有沒有緣。」

  「定是有緣的。」吞天蛙獻媚：「就是主人要是尋到一些適合我的東西能不能賞給我？」

  揚杉往一處寶光飛去，聞言失笑：「我平時有那般吝嗇嗎？」

  吞天蛙想了想跟在關楚身邊的時候，又想了想跟著自己主人身邊的時候，蛙臉都有些扭曲般的違心道：「主人大方的很。」

  記憶之塔的虛影在揚杉手中微微旋轉的快了一些，他笑道：「算你還有些良心。」

  揚杉的速度很快，就連達到開竅高潔的吞天蛙都要暗暗震驚，想叫出幾聲孤寡來。

  等二人來到下一處寶光降落下去，潔白的斷劍被揚杉伸進去，寶光又微微顫抖。

  ……

  「又有人獲得機緣了？」其他地方的人抬頭看向那晃動的寶光，滿心詫異：「這已經是這批次的第二人了！」

  「到底會是誰這麼好運，以前可不多見，而現在只不過是第一天。」

  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觸發兩次寶光晃動與雷劫的是同一批人，還有一蛙一馬是偷渡過來。

  倒是蕭閻猜到了幾分，讓他有幾分心動，想跟著自己的大哥混。

  「大哥這運氣真好。」蕭閻嘆道：「我要是有他這般運氣，折壽十年也願意呀。」

  他老師在戒指中無奈的發笑：這孩子，還不知道什麼叫一語成讖的。

  正此時，蕭閻突然感覺自己挖地的葯鏟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他越來越好奇，用手拔了出來。

  是一個土黃色的硬塊。

  「你小子的嘴還真是靈驗。」他老師大笑，「你可知這是什麼東西？」

  蕭閻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語氣微微顫抖，捧著土黃色硬塊的手也有些晃動：「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土塊嗎，老師可不要嚇我。」

  「哈哈。」蕭閻老師發笑：「這應該是那位神通境的私藏，一不小心落在了這裡。」

  「你別看他的外表只是一個土黃色的硬塊，其實它可是很罕見的界石。」

  蕭閻咽了咽口水，這東西一聽名字都不簡單：「多罕見？」

  「神通境就算是折壽千年，也願尋此一塊。」

  「沒有這塊石頭，神通境休想進步半分，潦草一生也要在此境止步啊！」

  「你說罕見不罕見，稀奇不稀奇。」

  「啊！」

  蕭閻獃獃愣住，想起自己剛才那句折壽十年的話，不知道自己是賺了還是賠了。

  他的手捧著界石，訥訥無語，一言不發。

  ……

  「這是什麼東西？天才地寶？」揚杉將斷劍從那寶光中拉出來，斷劍之上，立著一塊土褐色的石塊。

  石塊看起來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像是一個普通的石頭。

  「不對，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石頭。」揚杉又搖頭，記憶之塔中的靈魂體快速的翻閱著孫興越的記憶，最後在邊邊角角尋到了一段記憶。

  那是孫興越在一個古籍上所看，古籍殘破，看不出出處，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所記載。

  「界石！」

  吞天蛙蹲在揚杉的肩頭上，兩個大眼睛瞪著揚杉，頗為詫異，它沒有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認識這個東西。

  「這正是界石，一些神通境大能都夢寐以求而求而不得的東西。」

  揚杉對這方面就知道零星一點，深究不得，他十分虛心的問吞天蛙：「還請多講一些。」

  吞天蛙嘆道：「神通很厲害嗎？確實很厲害，我的祖輩當中有幾人達到這個境界。」

  「但是神通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我的祖輩僅有一人達到，依靠五個界石晉陞境界，正是因為這界石難尋。」

  「尋了界石，可以奠定世界，可以沿著神通的路往下走去了。」

  揚杉眨眨眼睛，看了看斷劍上的界石。

  「不過擁有界石也不代表著一勞永逸，我的祖輩有三人，死在了晉陞之路上，哪怕擁有那位成功晉陞下一個境界的祖輩記憶。」

  吞天蛙的聲音低落了下來。

  揚杉微微沉默，手指輕輕的撫摸吞天蛙的後背，好像是在安慰吞天蛙，也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誰知道，吞天蛙的卻話鋒一轉，嘻嘻一笑：「晉陞之路如此艱難，不如就讓我倒在主人前進的路上吧。」

  揚杉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手指頭輕輕的撫摸吞天蛙後背，讓它綠油油的後背漸漸的升起顆顆疙瘩。

  吞天蛙有些緊張道：「主人？」

  揚杉微微一笑，將斷劍上的界石送到了吞天蛙的嘴邊，笑道：「你收著吧。」

  「這東西距離我還遠。我不過小小開竅，歸元，飛天，潛海，神通，中間還有四個大境等著我去攀爬，豈能奢望的更多呢？」

  「我連那個境界的名字都不知道。」

  吞天蛙長了張嘴，竟不知言從何起，最後訥訥的叫了一聲：「孤寡。」

  「主人，神通之後名為入界。」

  揚杉微微愣神，隨後輕輕一躍，從谷底躍到了天空，他舉目望去，眼神漸漸煥發了色彩。

  但見重山疊疊，寶光四散瀰漫，若有無數的機緣在等著他，也在等著眾人。

  「古往今來多少人？幾人稱霸，幾人稱雄？」

  「浪花會淘盡一切，唯有長生者，永久佇立。」

  「九山阻歸元。」

  「八山覓飛天。」

  「七山何處尋？」

  「長生路漫漫，生死一瞬間，神通也難。」

  揚杉立在空中要仰天長嘯，可聲音到了嘴邊，又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於空中笑道：「唯有走下去，才可看見長生路兩旁的風景，才可看見那長生路是否有盡頭。」

  「最好。」

  「是沒有的。」

  吞天蛙愣了愣，竟然感覺自己的主人有了一絲不一樣。

  似乎變得比以前放蕩不羈了一些。

  那是一種氣質上，靈魂上的轉變。

  「走。」揚杉了摸吞天蛙的背，笑道：「就讓咱們看看這裡面到底有多少機緣是屬於我的。」

  吞天蛙受到了感染，伸了伸舌頭，也笑：「好！」

  餘下幾日。

  遺迹當中的眾人眼目睹了奇怪的一幕。

  那崇山峻岭之間的寶光，時不時的晃動發出異象，讓人驚詫，甚至都有人懷疑是不是遺迹發生了什麼變故。

  隱藏在遺迹當中下域的幾個老怪也抽空碰了一面，一番商討之後也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他們又四處尋找，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

  眾多歸元境老怪都撓頭納悶，瞬間覺得遺迹詭異了起來。

  直到第五日夜間，那異象才算消失，回歸了正常。

  「你大哥可真能折騰。」蕭閻的老師嘆道：「這惹事能力可比你強多了。」

  蕭閻有些不忿，狠狠的將地上的草藥給拔了出來，道：「我在外界的惹事能力比大哥強多了，在裡面只是我低調一心種草藥而已。」

  他老師的臉一黑，恨鐵不成鋼：「我說的是好話嘛，這你都比？」

  「我給你擦屁股的時候，你別求爺爺告奶奶呀！？」

  蕭閻訕笑，撓了撓頭，將頭髮上弄滿了泥巴，道：「我錯了師父。」

  他師父浮在外面的靈魂體微微搖頭，說：「等你將這塊兒葯田打理完之後，找你大哥去，估計還會有好事兒呢。」

  蕭閻重重的點頭，又俯身田壟之間，細心的打理草藥，默默的學習知識。

  ……

  一處山洞。

  揚杉將小馬放出，美滋滋的將龍馬精血送到它的嘴邊。

  「吃了它你的血脈就能夠更上一層樓，修鍊起來如魚得水，十分迅速。」

  小馬的馬眼一亮，前蹄微抬，引吭高歌，發出嘹亮的一聲嘶鳴。

  揚杉笑著摸了摸他的馬鬃，將龍馬精血輕輕的送進小馬嘴，它一口吞下，瞬間渾身金光大冒。

  原本四個馬蹄上冒著的火焰也變成金燦燦的，像是一團金子在扭曲舞動，奪人眼球。

  再看馬匹的渾身皮毛，也變成金色的。細小毛孔之間滲出了原本紅色的血液，竟又讓它渾身變得血淋淋，紅色的血液之下，遍布著金色的光芒。

  有些詭異。

  忽然小馬的頭部兩側突然長出兩個肉包，疼的小馬瞬間倒在地上滿地打滾，長嘶不止，最後竟然直直的昏了過去。

  「怎麼回事兒？」

  「主人莫要驚慌。呱呱，這不過是晉陞血脈的正常反應罷了，主人將小馬收進契約空間，等它再醒來時一切都會變得大不一樣。」

  揚杉有些擔心的將小馬收進契約空間，又嘆道：「生命的晉陞之道，莫不如此危險疼痛，實在是令人感慨。」

  他又看向吞天蛙，笑道：「你還有沒有事兒要完成啊？」

  吞天蛙心中一愣，稍微一思索便知道了揚杉的話外意，它連忙點著自己沒有脖子的頭，顯的整個身體一撅一撅的。

  「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情，還請主人將我收進契約空間，讓我冥思苦想。

  揚杉點點頭，下一個瞬間就將吞天蛙收進契約空間，隨後他看看山洞裡擺放的各種能量物品，忍著心痛從裡面抽出了大約蘊含著五千塊靈石的能量。

  然後他又從中抽出夠自己修鍊到半步歸元的能量，並且富有很多的盈餘。

  將這些蘊含能量的東西挪到一邊，還餘下很多。

  「我一下子成富翁了？！」揚杉滿心歡喜，而且想起孫青蘿也不再那麼可惡，反而顯得和藹可親了。

  這真的是一個好老太婆。

  孫興越也是。

  孫家都是個個的好人啊。

  要不是孫青蘿逼他參加什麼青年人才交流大賽，他又怎麼會知道遺迹的事情呢？

  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會畏畏縮縮不敢進來，畢竟遺迹在他這裡有另一個稱呼，神通墓。

  機緣巧合之下，他算是被逼進來，卻大有收穫。

  「這一次，爺讓你吸個夠。」

  揚杉一改常態，在記憶之塔面前裝起了大爺，他浮現出記憶之塔虛影，隨後開始收取餘下那些蘊含能量物品中的能量。

  其實記憶之塔吸收能量還是有一些潛規則的，它好像能判別有主或是無主，有主能夠吸收很快效率賊高，沒主的吸收半天也少的可憐。

  天地間遊離的能量除外。

  這些都是揚杉機緣所得，算是他的物品，記憶之塔若是全力吸收不過一兩息的事情，不過揚杉還是稍微謹慎了一些，他怕這個小世界的天道用出什麼幺蛾子。

  記憶之塔吸收了一會，天地間並無異常，揚杉這才放開膽子吸收，一息之間全部補充到記憶之塔。

  20%，40%，80%，100%！

  50%！

  在揚杉靈魂體的注視下，記憶之塔的第七層快速亮起，甚至一飛衝天將第八層也點亮了一半。

  真的是讓他瞠目結舌。

  「這，這麼多能量？」

  這是遠遠超過揚杉所求的，他手叉腰，很是神氣：「怎麼樣，這次爺夠意思吧。」

  可他目光稍微往上抬了一抬，又看見了那無窮無盡不知多高的黑暗塔層，他剛剛鼓起來的氣一下子卸了。

  「唉。」

  「地球是房奴，車奴。我這可好，直接成為一個塔奴了，甚至不知道要還多少年啊。」

  他又看了一眼記憶之塔旁邊的那個小矮塔，剛才他察覺了一絲異樣。

  不過現在這些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第七層是什麼樣的記憶。

  揚杉靈魂體大步跨去，來到了第七層的塔門前。

  他微微一愣，因為塔門上的浮雕正中央是一位女子。

  那女子衣決飄飄，於空中舞劍，四周是漫天的花叢。

  除此之外，再無它景。

  那女子美若天仙，似乎本身就是仙人，遺世而獨立。

  「可惜死了。」揚杉吧唧吧唧嘴。

  「不過一位女子的記憶，我會全面繼承嗎？」

  「裡面有是什麼樣的修鍊體系？」

  「她，又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