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講究(二合一)
青年交流大會餘下的三場比試,無驚無險,暗影被飛沙教教主追擊而去,整場比賽安然度過,再也沒有人搗亂。
揚杉與關楚早早離開賽場,一前一後慢慢的走著,二人在路上也進行了一些隱秘的交流。
「我若是附在你身上,你的意識會如何自處?」揚杉對關楚被附身後的狀態有些好奇,不由開口問道。
關楚微微一笑,腳步緩緩走動,一副真元耗盡身體力竭虛脫模樣:「我的意識雖然不能控制身體,但是十分清晰,能夠清楚看到你的一舉一動,只是探測不到你的心思而已。」
他語氣輕鬆,又平靜說道:「在那片黑暗空間,更加可怕,時間都失去了意義。對我而言,就算是被你附身也比呆在黑暗空間中強,至少我還能感受活著。明白自己還活著。」
揚杉聞言,勉強的笑了笑,對那片空間很是忌憚,他開玩笑道:「也許那就是死亡的感覺?空寂,了無時間痕迹。」
關楚鄭重的點點頭,道:「十分有可能,或許那就是死亡。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算什麼。」
「我還是你嗎?你還是我嗎?」
揚杉不寒而慄,彷彿已經身臨其境死去一般,代入感極強。
他很是怕死,不能聽得這話,總覺得不吉利。
二人走走談談,關楚帶著吞天蛙徑直走向院落,留下揚杉一人。
揚杉在外面細細評味剛才關楚的話,最後搖搖頭,言:「死,不死,嘿,有時候人真的決定不了啊!」
他邁步進入自己所住的客棧,在這一刻,街道盡頭有一女子邁步而來,被揚杉的餘光所捕獲。
揚杉面色不變,消失在客棧的門口。
……
關楚剛剛在床上坐下,準備修鍊功法恢復自己體內的真元,但是他功法還沒有運轉就感覺到楊杉的『神』進入到了自己身體。
悄無聲息,無人能察覺出來。
楊杉睜開眼睛,從床上起來漫步到桌前,關楚體內僅有的一些真元被楊杉調用將茶壺中的水給燒開,隨後掂起茶壺將兩個空茶盞給倒滿茶水。
「給我一些葯。」楊杉又對吞天蛙道。
吞天蛙會意,連忙從腹中吐出兩粒粒藥丸,楊杉用真元將一粒藥丸包裹,隨後輕輕的一捏便將藥丸捏碎灑進兩杯茶盞與茶壺。
他將另外一粒藥丸給吞入腹中,隨後臉帶笑意打開房門往院子中走去。
二人恰時碰面。
「我說怎麼有一個喜鵲在樹上吱吱亂叫呢。」楊杉笑道:「原來是貴客到來。」
「早已備好熱茶,恭候師姐大駕。」
孫青蘿來到楊杉院子前已經是本來面目,萬分好看,她展顏一笑:「你這小鬼,搞得是什麼名堂?莫不是裡面有毒湯伺候,毒蛇潛伏?」
「師姐竟是這般看我?」楊杉氣急,一甩袖,恨恨道:「我待師姐如師父,可掏心掏肺,肝膽可照青天!」
「不敢,不敢。」孫青蘿繞過楊杉往院子中走,留下一縷幽香:「師姐可不敢將師弟的心肺掏出。」
「老鬼可是前車之鑒啊!」
楊杉笑著兩步跟上,與孫青蘿平行而走,他略微高些,能夠嗅到孫青蘿的發香,沁人心脾。
二人進了屋,相對而坐。
楊杉舉起有些溫熱的茶水,笑道:「師姐請。」
孫青蘿大大方方的飲了,讓楊杉暗自皺眉也一飲而盡,開口道:「師姐可是有些不厚道。」
「何以見得?」孫青蘿笑道。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將暗影引出,師姐為何不出手?」
「我擋他一招,先機已成,就等師姐!」
「再有飛沙教教主追擊而去,若是師姐也出手,定然叫那暗影有來無回。」
孫青蘿眨巴眨巴大眼睛,輕笑:「師姐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沒有想到暗影會來的如此之快!看來他為了完成孫安平布置的人物,在你身上花的心思不比我少。」
「他很希望你死!」
「我要一個答案。」楊杉重重的咳嗽幾聲,面色突然潮紅起來,竟似受了極大的內傷真元反噬而成,楊杉癱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師姐太讓我失望了!」
孫青蘿狐疑的看著楊杉,也真實的看出楊杉確實是力竭了,不似作偽,不過她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聲音也漸漸冷淡:「師弟莫非沒有誆騙我?」
「本來擁有開竅高階的實力卻苦苦隱瞞於我,師弟又作何解釋?」
後來孫青蘿想了想,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畢竟開竅三十與開竅七十相對比,楊杉表現出來的實力反而是七十這個更加令人放心。
因為,不在那麼天才了。
楊杉的身體再次前傾,微微喘氣,為自己與孫青蘿到了茶,笑著說:「那就冰釋前嫌?再做打算?」
「冰釋前嫌。」孫青蘿也點了點頭。
二人舉杯互飲,隨後哈哈大笑。
「師姐可不是真心待我。」楊杉隨後苦笑:「把我推到前台,自己隱於背後,倒是安全的很。而且關於青年交流大會,師姐想來也有許多東西沒有告訴我吧。」
孫青蘿詫異:「你都知道了?」隨後她語重心長道:「我這都是為你好啊!」
楊杉的嘴一扯,倒別有一番帥氣。
「嗯?~」孫青蘿稍微呆了呆,隨後正色道:「師弟還真是人間少見。」
「言歸正傳。我當初覺得沒有必要對你說,畢竟以你的實力是穩穩進入前三的,到時候自然清楚。」
「你既然現在知道了,那我就直說,經我暗地多方調查,前三名進入的遺迹,極有可能與神通墓有關,甚至有可能是神通大能的陪墓!」
「以你現在的修為,只要不是你主動求敗,就不會出現意外,妥妥的第一。」
楊杉身體在往前傾斜,以求看清孫青蘿的臉:「第一之後呢?」
「當然是進入遺迹,好好的修鍊。」
楊杉嗤笑:「然後為你探路,讓你更加有把握的進去,而確定這不是一個陷阱?」
「怎會?」孫青蘿搖頭:「我這是真心為師弟謀福利,我不求師弟報恩,但也不能讓師弟這般污衊我!」
「那遺迹就算不是神通墓,定然也不凡,畢竟這幾大勢力幾百年都從中收益,獲益匪淺,才能傳的百年基業。」
「當然,幾百年時間在我看來不值一提,但是對於下域,那就是風雲變幻,滄海桑田。」
「對於師弟而言那就是無上的寶地,甚至有可能一飛衝天。」
是了,孫青蘿真正的境界是飛天境,是活了幾百歲的老妖婆。楊杉坐直身體,把玩著手中的茶盞,道:「那我有什麼好處呢。」
「你進入遺迹不就是天大的好處?」
「那是我應得的,我說的是師姐給我的好處。」
孫青蘿微微一怔,隨後笑道:「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我就不遮遮掩掩了。遺迹這個東西,各大勢力都看的緊,從來不在書面上留下記載,都是口口傳授。現存的知情人皆緘默三口,問不出什麼。」
「我想要一份遺迹內的資料,你給的越詳細,我出的價碼越高,絕對不會讓師弟失望。」
「定金。」楊杉言簡意賅,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臉上笑意不斷:「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師姐以為僅憑三言兩語就能讓我白白做事?」
「若是出了事,我也不算白白走上一遭,賺了些路上花的。」
「多少?」
「三千靈石!」
孫青蘿站起就要走,剛走幾步就被楊杉抓住手輕輕一扯:「師姐也不還價?」
「今日可算是見到獅子了!上下嘴皮一開一合就想要我三千靈石?做夢去吧!我自己去遺迹看!」
「師姐贖罪,師姐贖罪。」楊杉連忙站起告罪,隨後嬉皮笑臉的問:「那師姐以為何價合適?」
「三百。」
「這是賣命的買賣!」楊杉也怒:「需要加錢!」
「最多六百,師弟要是還不知足,那就一拍兩散吧!這遺迹你愛去不去!」
楊杉將孫青蘿給拽到座位上,輕輕地敲到孫青蘿的肩膀,道:「四捨五入,湊個一千吧。真是賣命的買賣!」
佳人柳眉豎起,又要站起被楊杉給按住:「你我各退一步,八百如何?」
氣氛沉默了很久,孫青蘿才甩出一個口袋扔在桌子上:「七百靈石,愛要不要!」
楊杉連忙接著,隨後笑道:「師姐大氣!」
終於見到回頭錢了!
他又試探道:「我這《游海》四層,四萬五千靈石,師姐可要?」
「要不起,沒了,再問殺你。」
楊杉一縮頭,訕訕坐下將靈石放入儲物袋,笑道:「師姐放心,資料一定盡善盡美!」
「這才像一點人話。」孫青蘿點點頭,隨後玉指蘸了蘸自己面前茶杯中的水在桌子上畫出一道道紋絡。
「師弟可認識這些紋絡?」
「見過。」楊杉看了很久才緩緩的吐出一句,像是在辨認似的:「這不就是飛沙教教主與暗影對敵時雙拳上浮出的紋理嗎。」
這紋絡還是靈元山遺迹中的紋絡,還是神通墓令牌上的紋絡。
楊杉此時已百分百確定,幾大勢力隱藏的遺迹,絕對與神通墓有關!
「師弟視力不錯,正是飛沙教教主手上的紋絡。」孫青蘿點頭,隨後嘆道:「師弟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什麼?」楊杉隱隱有所猜測,飛沙教教主所用的這種增幅實力的方法,在孫興越記憶中並沒有出現過。
這,意味著一種新的修鍊體系!
「這,意味著一種新的修鍊體系。」孫青蘿異常興奮,整個面色都有些潮紅:「或者一個全新的修鍊方法!」
「下域人愚鈍,怎麼開闢的出來新的修鍊方法?想必定然是那遺迹中的,若有收穫,你我二人的實力豈不大大增強?」
應該來自那位神通大能。楊杉心中補充,面上卻異常驚訝,甚至身體都微微顫抖:「對於我等天才而言,新的修鍊體系不是累贅,而是更邁一步的資糧!」
孫青蘿用孺子可教的一種的眼神看著楊杉,隨後她語重心長道:「現在師弟知道師姐我讓你進入遺迹是多麼大的饋贈了吧?」
「師姐大義。」楊杉低眉,將手上戴著的那枚裝有七百塊靈石的儲物戒指緊緊攥著:「師姐英明。」
「所以遺迹事關咱們師姐弟的實力強弱,師弟且可不要自誤!」
「師弟曉得。」楊杉點頭:「只是那暗影?」
「他被飛沙教教主追去,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露面,師弟大可安心,等你從遺迹中出來再說。只是飛沙教以及其他教派恐怕會對你產生興趣,這些小事師弟應該能處理吧?」
孫青蘿面露憂色:「不過我終歸小瞧了下域人的實力,他們的頂端實力不弱於我!但只要我學會了新的修鍊體系,他們就不足為慮了!」
「暗影也不足為慮了」
「甚至孫安平……」
她在想她的祖宗,正如當初她想她的爺爺。
「話已至此。」孫青蘿站起:「希望師弟不要讓我失望。」
「師姐大可放心。」楊杉起身相送:「師弟辦事,妥妥的。」
二人並肩走向院落外,離別時楊杉道:「只是師姐以後也不用這麼防備著師弟,遣一稻草人前來是何意思?」
孫青蘿也笑:「我若真身前來,那師弟茶中的東西就有意思了。」
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孫青蘿沒走幾步,就有一股熱氣從她內部升騰起來,隨後無明火自燃,連帶著孫青蘿的衣物一併化為煙灰,被風一吹,散落於天際。
「倒是浪費了我一顆上好的毒丸。」楊杉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嘆道:「不過賺了七百靈石,不虧。」
隨後他的臉一跨:「七百靈石多麼?多乎?不多乎!」
楊杉走回房間,取出五百靈石交給吞天蛙,讓吞天蛙給真身送去,隨後他將剩下的兩百靈石放在桌子上:「這兩百靈石,就當做幾次用你身體的謝禮吧。」
隨後,楊杉的『神』緩緩離去,關楚的意識漸漸清晰。
他顛了顛桌子上的靈石,又回味剛才二人的一言一行,嘆道:「現在的年輕人,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