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職第一百六十三章:五弄琴,白一「七級以上行醫令,所有頑症任務皆可接取。這是任務單,你看看!」
接過老子遞過來書冊,任務領取形式幾乎與四海會沒有區別。打開書冊,只見一排排一列列賞金任務變成了一個個標註年齡性別癥狀的病人,其後是對應的診治費用。
從簡單的風寒感冒到久治不愈頑症,診治價格亦大相徑庭不可相比。簡單擇選一番后,余引選擇了一個比較簡單頭疼癥狀。
「這是初級病症,七級以上行醫令的醫師不收取傭金,任務單請收好。」
任務要求是一個時辰內必須趕到,看了眼地址就在不遠處東城,余引點頭,隨即轉身按地址尋去。
能在公會發布任務的都少有普通人,余引自然明白這點,心裡就盤算著看能不能就地住上一夜。
巷深小院,只見院內燈火通明,門口處一個雍容華貴四十歲左右婦人焦急等待著。
東城西巷直走百步左轉,再五十步左轉直走申家宅院,這是任務上地址。因剛入夜家家戶戶依然燈火通明緣故,是以余引很快來到巷子里。
遠遠看到院門口婦人,余引驅馬上前。
門院青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申字,他道:「可是這裡有病人?」
婦人微愣,沒想來人這般年輕,疑惑道:「你是?」
看來自己沒有來錯,余引直接掏出任務單和行醫令開口:「這是任務單,另外天色已晚,看完病後我會暫住在貴府,還請安排一二。」
打量任務單,內容要求卻是自己命人所發,婦人沉吟抬頭道:「小兄弟,我的任務單明確要求為擁有四級以上行醫令醫師前來診斷,敢問閣下是幾級行醫令?」
滿公會的一群老者,余引知道對方是因為看自己年輕而不信任,也不願多言直接掏出行醫令遞過去。
狐疑接過行醫令,但待看清圓牌後婦人驚聲道:「九級行醫令!」
不出意料的被婦人客氣迎進院門,片刻余引便被請到一間廂房內。
燈火明亮,屋內濃郁葯氣瀰漫,外廳兩個似銅爐兩個小爐子白煙裊裊,四個丫鬟裝束年輕女子正一臉認真往燒得通紅爐子里添加細碎藥材。
四窗關閉不止藥味濃郁,且十分煩悶,看了眼四個丫鬟余引沒有說話,進屋后徑直揭開珠簾來到內室。
內室淡藍色綢幔輕挽,字畫懸壁書案正正直,其上玉筆墨硯,一股書香之氣籠罩。
藍色花綢遮蓋,只見床榻上一個年輕男子長發散落,雙目無神靠在床頭上,聽到動靜不禁轉頭。
「醫師,這是我兒,今早不知怎地突頭疼欲裂,請了幾個大夫來看,診斷後都說我兒沒甚病症。沒辦法,我只好在新醫公會發布了任務,還望醫師能救救我兒。」
見男子看向自己,余引上前翻開男子眼珠仔細觀看著。隨即又摸了摸男子後頸,轉頭問道:「那爐子里燒的可是安神的麻草和芷皮?」
婦人一愣,連忙點頭:「是的醫師,我想我兒睡一覺應該就好了,隨即就請大夫開了些安神靜心麻草和芷皮!」
「他卻是因疲勞過度致的頭疼,你想法不錯。只是這房間本就不通風,這般生火燒葯不太合適。全撤了吧,然後把窗戶打開兩扇,我為你開一副止痛住眠的葯,休息一晚第二日就沒事了。」余引道。
婦人連忙點頭,轉頭喝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爐子撤出去!」
四個丫鬟一愣,連忙唯唯諾諾應聲撤離葯爐。
皺眉看向婦人,對方這副頤指氣使一副貴族的嘴臉讓他極為看不慣,開口冷冷道:「我有兩不治,貴族不治,強權不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婦人愕然,滿臉疑惑。
「好個貴族不治,強權不治!醫師風骨在下拜服!但醫師卻誤會了家母,家母並非仗勢欺人之流,一貫對下人都好生相待,這次主因憂子心焦方才失態,醫師還請見諒則個!」
轉頭看向床榻男子,見其對自己強笑點點頭,與之對視片刻,余引邁步來到書案下,隨即提筆點墨快速書寫。
將方子遞給婦人,余引開口:「熱葯吞服效用最佳,取葯去吧!」
婦人大喜過望接過單子,連忙急沖沖跑將出去。
床榻上男子輕聲道:「最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余引側目冷淡道:「在我看來,最是可憐人心,因為你不知道它該不該信!」
「閣下年紀輕輕這般感悟,想來經歷許多波折事吧?」
沒有回答男子的話,余引收回目光開口:「過剛易折,凡事需記有度,沒說錯的話你應該兩三日沒合眼了對否?」
「呵呵,先生慧眼!」
「醫者看人識病,看病知人,沒什麼好誇讚的。」
「不瞞先生,在下確是幾日沒合眼了。」
余引面無表情聽著。
「此事說來話長……不知先生可知五弄琴否?」
見他不說話,男子苦澀道:「飛庭閣三日後將拍賣五弄琴,在下又非豪貴之家,此物終非我所得。但在下實屬不甘心,是以日夜操畫以求多積攢些余資再搏上一搏,方才成這番模樣。」
琴棋書畫天文地理治國策論為文人墨客最愛,而琴則為文人雅士最喜。五弄琴乃當世十大名琴之一,是故男子方才如此拚命博取。
余引不是無所不能的先知,五弄琴是什麼他聽都沒聽說過同時也沒興趣,開口道:「你若有心就去爭,但性命本屬弱賤,若再不顧,只會更加廉價!」
「額……在下受教了!」男子尷尬抱拳。
這時門口走進一個身材佝僂老者服余引躬身道:「夫人去準備葯具了,令小的帶貴人去用餐休息,還請貴人隨小的來。」
總共一個正房兩個小院,余引跟著老者來到大廳用餐后便被領到一間規規整整房間休息。
清晨,鄢都街道上還冷冷清清,路上行人看不到幾人。
西巷巷口一個賣餛飩小推車前余引牽著鱷龍馬出現,隨即將馬帶扔在馬背上徑直拉著一個小凳桌前坐下,昨日給男子看病賺了五百銅幣,心情還不錯。
小推車旁是個穿白色圍裙戴圓帽皮膚黝黑胖漢,看著余引道:「公子還挺早呢,要不要來一碗?」
小時候就喜歡龍孑帶自己去吃餛飩,余引點點頭。
「公子喜歡什麼餡兒的?」
「酸的!」
懂行知言胖漢笑道:「好的,請稍等!」
清淡湯水瑩瑩,入口飽滿肉汁瀰漫,微酸香如清風劃過舌尖,盯著空蕩蕩陶碗余引目光複雜。
稍許他抬頭:「多少錢?」
「呵呵……公子給一個銅幣就好!」
「多謝了!」
「客氣,您慢走。」
一天下來,余引在城內沒有目的四處閑逛。另一處接到消息的安陽明雪卻暗自疑惑,不明白他在搞什麼鬼。
飛庭閣一間古色古香房內,安陽明雪風姿卓越靜靜坐在書案後面聽著身前四個白色勁裝男子稟報,纖腰挺直長發披肩,大家出塵。
「二殿下,還用去查探嗎?」一個白衣男子抬頭躬身道。
安陽明雪掃視四人,目光平靜:「達士公會賞金任務撤銷沒有?」
男子點頭:「我們已經解釋過是誤會,已經撤銷了。」
微微頷首,安陽明雪玉指不露聲色輕敲桌案,沉吟片刻道:「派人去知會一聲姐姐,就說……就說我會帶她去見一個想見的人。至於余引,只要他不離開你們視線就行。」
「是殿下!」
「另外,再注意一下付家動向,他們時刻派人跟著本宮,以為本宮不知道嗎?若不是那付己任救了父皇,就憑這,我定不與他們干休!」
「公主,那屈左的死他們肯定已經懷疑公主,卑下想可能是擔心公主再次離開鄢都方才如此!」
安陽明雪搖頭:「屈左這個愚奴以為本宮要殺他才自裁,而那屈家也當真鐵石心腸,到這一步還想迎娶本宮入府。」
「恕卑下直言,屈家狼子野心,知道陛下就大殿下和二殿下兩位子嗣,就盼望著二殿下日後繼承大位,然後那屈子付就順理成章飛上枝頭君臨天下。呵呵,卻殊不知二殿下根本沒有覬覦帝位之心,只怕以後他要失望了。」
「白一,若不是你乃本宮心腹,就憑這句話,你可知已然身首異處?」
「殿下玩笑,我四人既宣死終身追隨殿下,就沒什麼不敢說的。有話就會說,也敢說,且若殿下真要殺卑下等,卑下現在就可以自裁於殿下面前。」
掃視四人成熟剛毅的面容,見都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安陽明雪失笑:「合著你們就吃定本宮不會殺你們,是這樣的嗎?」
四人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都去吧,讓本宮清靜清靜。」
四人立刻挺腰直背:「卑下等告退!」
門關,從懷中取出一條長長沙青色洗得發白布帶。安陽明雪起身來到一旁燭台前,並用火折點燃燭火。
挑起布帶來到燭火上,安陽明雪低語道:「燒了它,你會恨我一輩子嗎……」
砰砰——
手緩緩靠近燭火,咫尺之遙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安陽明雪連忙收手只好暫時作罷。
門開,只見叫采心的女子亭亭玉立站在門在,精緻小巧的面容笑起來露出一對小虎牙,笑吟吟道:「一個人在房裡做甚,走吧,陪我去辦點小事!」
「何事?」
「哎……我那表哥看上拍賣會的五弄琴了,叫我幫個忙。但你說我一個看門的丫頭能做甚?只好過來請你這位閣主大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