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明雪回到房間,見朱妾二人已經沐浴完正坐在榻上說著話,她走了過去。
「明雪,你怎麼去這麼久?」朱妾問道,離安陽明雪去已經快一個多時辰,她心下疑惑。
安陽明雪強笑道:「他正在修鍊,我好奇看了會兒。」
點點頭,朱妾對譚裳道:「那譚姐,這些日子就麻煩你了,我一會便動身。」
「要不要叫余引陪你去吧,如今義城局勢不明,你貿然過去我有些擔心。」譚裳蹙眉說。
聞言安陽明雪愕然看朱妾:「隊長,你要去義城嗎?」
點點頭,朱妾道:「我就這麼個妹妹,是死是活我都必須要找到她。」
想到那人山人海場景,安陽明雪皺眉勸道:「這是幾十萬人交織的戰場,隊長你務必要三思才是。」
「無妨,我是獸化修者,主修的其中一個獸體是鷹。屆時哪怕找不到小憂,我亦能安全回來。」
話畢朱妾轉頭看譚裳:「譚姐,如此就拜託你了。」
譚裳微嘆,知道姐妹倆的感情,憑自己根本就勸動不了,事到如今只好點頭:「那你務必安全回來。」
「明雪,我們隊里情況該說的我都基本已經跟你說了。我離開這段日子,就請你多多輔助輔助譚姐,一切拜託了。」
安陽明雪無奈頷首,根本沒想到自己加入冒險隊第一天隊長就要不顧生死去闖龍潭虎穴,心中很是無言。
簡單收拾后,朱妾起身準備離開,見二人看著自己,她笑道:「余引他們就交給你們傳達了。」
「隊長,記住你的話,無論結果如何,十日內你必須回來。」譚裳正色道。
「嗯!」
「隊長你等等!」
朱妾疑惑看安陽明雪。
安陽明雪皺眉開口:「隊長,如果你非去不可,我有兩個建議,或許能幫到你。」
「哦……你說說看!」
「第一,當時西門典派去的是四個擁有飛行獸體的獸化師,或許跟隊長一樣。到時候隊長不妨以自己角度推算一二若你是他們又會在哪個位置擒拿叛軍首領為佳;」
「第二,隊長到時候不妨抓住那叛軍首領身邊親兵問問看,探明刺殺那日的刺客究竟有幾個人,應該便可了解小憂姑娘具體情況。」
「多謝,我記住了。」朱妾面露感激。她確實沒想好該從哪個方向去找尋妹妹下落,安陽明雪的話無疑是幫了自己大忙。
安陽明雪搖搖頭,正色道:「隊長,此行可謂異常兇險,你切記務必要多加小心。」
目送朱妾現實在門口,譚裳微嘆:「小憂是隊長心中的軟肋,這次如果找不到她,隊長是一定不會回來的。」
安陽明雪心下嘆息。有時候甚至都不禁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個災星。先前加入一個冒險隊,結果三個月不到就被迫解散。而現在又是這樣,一隊之長第一天竟就拋棄隊員獨自離隊出走。
余引正準備去怒江變練習劍法,誰知剛出門就碰到大步走來的朱妾。二人對視微怔,皆沒想這麼巧。
隨即朱妾笑著將此行的事說了出來。
沒想朱妾竟是要去找朱憂,余引愣住。想到執行任務時對方拜託給自己照顧朱憂的話,他心中有些難受。
「我陪你去吧,是我沒看好她。」
美目複雜看他一眼,朱妾搖搖頭:「不怪你,都怪我們思慮不夠周全。如果不是你命大,說不定甚至連你都……」
最後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是我的責任,你不用多言。你等等,我去跟安陽明雪他們說一聲。」
見余引快步離開,朱妾面色一陣變幻,理智告訴她現在趕緊走決不能連累余引。可又不知從哪裡又冒出另一道聲音讓她移不動腳步。
房間內,安陽明雪愣神盯著余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譚裳詫異道:「余引,你真要和隊長一起去?」
余引應聲:「此事有我一定責任,我不能坐視不管。」
「也好,有你陪著隊長,其實我也放心不少。」譚裳頷首。
看了眼安陽明雪,見其低著頭沒有說話。余引道:「我走了。」
再次目送余引離開,譚裳微微一笑說:「還好有餘引在,想來他們只要小心些就沒什麼危險。」
沒有說話,安陽明雪出塵的俏臉上全是黯然色。
「明雪,你怎麼了?」
「我沒事……」
「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譚裳說道,還以為安陽明雪是擔憂二人安危。不過她對余引底細有所了解,這次倒放心不少。
樓道上,朱妾神色變幻的等待著余引,見他出現,她強笑道:「我們走吧!」
不知道朱妾在這短短片刻已然天人交戰數次,余引點點頭。
塔樓外面,此時只見數十人面露兇相站在一起,而領頭的正是昨日被余引教訓的黑臉大漢幾人。
黑臉大漢身旁是個海藍衣袍三十歲左右鬍鬚男子,只見他身材端正,目露精光,額上赫然是代表六級封印修者的紫色倒三角星海印。
「包雲,這次要不是你會殘傷印,只怕我幾人要滾滾折磨死。這次無論無何,你都要幫我坐鎮收拾這小子。」黑臉大漢對男子咬牙道。
包雲點點頭:「都是自家兄弟,我自然不會袖手傍觀。」
「不過壽烙,此事你最好不要驚動隊長,他可是最見不得自家兄弟吃虧的。說不得到時候你又要挨訓。」
「我明白,放心。」
隨著余引和朱妾走出宿樓,虎視眈眈守著的壽烙幾人立刻便認出他迅速上前包圍過來。
朱妾皺眉:「你們這是何意!」
「與你無關,我們只找他。」壽烙死死盯著余引。
瞬間認出壽就是昨日被自己施展封印的人,余引冷冷道:「你在找死。」
壽烙心中大怒,直接一拳轟向他。
嘭——
朱妾倏地變作黑獅猛的拍飛壽烙,並轉頭叫余引上身。
手上十指封印術快速締結,余引原地一跳直接坐在朱妾身上。
待他騎上黑獅剎那,反應過來的包雲令眾人也瞬間攻將上來。
十指盲困術快速激射,瞬息余引便將當先攻來六七人封印住,並為朱妾打通了通行的道路。
正在施法準備封印的包雲不禁大驚:「這是什麼術法!」
朱妾和余引卻沒功夫與他解釋,已然趁機拋離眾人逃之夭夭。
只見壽烙快速衝上來急赤白臉道:「包雲,你剛才為什麼不施法攔住他們!」
「我施印需要九息,剛才根本來不及。」包雲看他解釋道。
「你……真是氣死我也!」
腦海中浮現余引施展的十指封印術,包雲皺眉,現在卻是已經沒空再搭理他。
「這究竟是什麼術法……」
海域大門前,朱妾拖著余引來到這裡,見沒人追來,她快速變作人身。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余引有些猶豫片刻,隨即將昨日的事說出,剛才連累朱妾,他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聞言后朱妾看他說道:「你實在太衝動了。」
回視一眼余引沒有過多解釋,自己有自己對人準則,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我們走吧。」
無奈苦笑,朱妾只好點頭。
隨著青鷹出現,二人迅速飛躍怒江直指義城而去。
趴在朱妾身上余引抓緊羽毛,隨著加速他只覺入目疾風呼哧,雙目難以睜開。整個人宛如被架上木架上一般難受。
像是想到什麼,余引疑惑問道:「當初過怒江時你為什麼不馱著我們過去?」
聞言朱妾轉頭道:「四海會有規定,過江只能採取渡船,修者不能採用其他辦法。否則將立刻取消冒險隊資格。」
「這是為何?」
「因為我們獸化修者存在,比如我的獸體就帶有飛行能力。而要成立冒險隊的要求就是渡河,很明顯對沒有飛行能力冒險隊來說極為不公平,所以此舉也算情有可原。」
余引微微點頭。
一路飛躍,黃昏時兩人來到遙對義城左側的一處荒山下。
趴在小土坑內眺望義城,余引沉吟說:「我和安陽明雪離開時正在大戰,現在不知道情況如何。」
「叛軍有什麼特徵?」朱妾問。
「黃衣黑巾。」
「那好,你等等,我去探查一下周邊。」
「等等,我給你加持封印你再去。」
「好。」
見余引在締結封印,朱妾腦海中突然浮現與壽烙等人交手的情景。目光若有所思打量他。
一口氣將巨象逐風加持在朱妾身上,余引點頭。
瞳孔微縮,朱妾心中震驚。妹妹經常給自己施加的逐風印,她怎能感覺不出。
抬頭剛好與朱妾對視,余引微怔。
朱妾忍不住問道:「余引,你怎麼會這麼多種封印技?」
原來自己大意下多使用了一種封印術,余引不由皺眉。
「你既不願說就算了,我去去就回。」
看著朱妾離開,余引目光閃爍,一次又一次讓人發現自己會使用超過兩種的封印術,心中不禁思考著自己是否真能夠瞞得住別人。
時間流逝夜色降臨,朱妾返回。
荒林篝火劈啪作響,二人相對而坐。
朱妾抬眼道:「這方圓幾百里都沒有軍隊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