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掃視自己見無事,王踐抬頭喝道:「你找死!」下意識以為余引對自己施術失敗,只想結果了他。
見王踐殺氣騰騰衝來,余引開口:「看看你的胸口。」
沖勢戛然而止,王踐雖不信,但不敢大意連忙扯開胸襟露出了精幹的胸膛。
一塊塊不規則的青斑出現在胸口上,王踐頓時脊背一陣寒氣上涌,驚懼望著他。
「你是七級修者,應該不用我過多解釋九殤印。」
「學九殤印的修者比天機修者還要稀少,你……你怎敢——」
「讓我安全出城,我為你解印。」
別人施印失敗率極高,而自己自從學會封印技就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次失敗。雖不明緣故,但余引知道這就是自己優的勢,也知道該怎麼利用。
腦海不停轉動,王踐面色一陣變換。
「現在全城禁行,你想出去不可能。這個我沒辦法答應。」
九殤印就像一座大山壓在心頭,王踐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要麼同歸於盡,要麼妥協。
「小兄弟,反過來想其實一切都是誤會。我們完全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加上那位姑娘如今還未歸來,不如我們一人讓一步,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如何?」這時東山開口道。
余引微微沉吟,朱憂他確實擔心。但也不想致自己於險地。開口道:「我可以等朱憂回來,不過封印要等任務結束后再解。」
「不解開封印,今天你走不出這個房間。」王踐道。
「小兄弟這般不相信我們,那就沒得談了。」東山說。
向後閃退,余引開始締結十指印。
王踐臉色瞬間陰沉:「冥頑不靈,那就只好擒住你逼你解印。」
十指封印快速締結,而王踐已經衝殺過來,余引故技重施再次拿東山當作擋箭牌。
看著氣勢洶洶隊長,東山冷汗瞬間從額上流下,王踐的破壞力他可是見識過的。以自己現在狀態,只怕連一拳就挨不住。
快速攻來,王踐早有準備,一個扭身便一腳踹向余引手臂,想以此打斷他施術。
一息。
兩息。
……
六息。
十指封印成,余引閃步後退,手指倏地射向王踐。
沒想一個封印修者竟這般靈活,王踐吃驚同時一個後退閃步輕鬆躲開攻擊。
如此簡單就躲過封印,王踐略顯錯愕。不過也瞬間反應過來現在正是一舉擒拿余引的好機會,隨即如鷹隼般激射過去。
對方一個後退剛好超過十指封印技攻擊距離,余引有些失望,就想主動出擊。誰知王踐突然毫無防備衝殺過來,他有些錯愕,這等好機會自然不會錯過。旋即剩下九道封印瞬息全部釋放出去。
咫尺之間,身體驟然僵住,王踐宛如斷了線風箏般砸落余引身上。
噗——
身子像被巨石轟中一般,余引一口鮮血噴出。只覺五臟六腑翻天覆地。
「隊長!」東山背對著二人,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焦急喊道。
掙扎著從地上起身,自己沒被對方攻擊中,反而被砸得吐血,余引咬牙。暗恨自己弱的同時又不由驚懼七級暴術修者的身體強度。
翻過王踐身體與其對視,他沒有說話。
王踐驚聲道:「你這是什麼術法。」
余引依然沒有說話,心中想著該如何讓對方就範。
逐漸回過神自己目前所處的境地,王踐冷冷說:「你如果殺了我,你絕對走不出這座院子。你信不信!」
「無冤無仇,我不會殺你。但請你也別逼我!」余引道。
「你叫余引對嗎?」
余引看他。
「我承認先前確實小瞧了你,在這裡王踐鄭重與你道歉。如果你現在願意放了我,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掃了他一眼,余引擦去嘴角血水皺眉沉思著對策。
「余引我知道你不相信,不過我現在確實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
「額……」
「那就依你先前之言,待任務結束后你再幫我解除封印如何?」
「你值得讓我相信嗎?」
一旁東山突然說道:「余引小兄弟,我們隊長一言九鼎,一旦承諾決不會食言的。請你放心。」
「還是那句話,我們無冤無仇,而且我們也犯不著得罪一個強者。」
聽到強者二字,余引目眼中閃過亮光,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余兄弟不妨聽聽外面的動靜,我想你也不會願意孤身面對整個異梟冒險隊吧?」王踐說。
耳中傳來外面隱隱約約說話聲,余引開口:「我可以放過你們,不過希望你記住你的話。」
給二人迅速解除盲困印,他後退一步。
有些複雜看他一眼,王踐點頭:「余兄弟請,你可以出去了。」
見二人當真沒有要攻擊自己意思,余引暗鬆口氣,其實他也是在賭王踐會不會翻臉,不過所幸自己沒看錯人。
直至他離開,王踐和東山對視微嘆。
「隊長,接下來怎麼做?」東山開口。
「此子既對我們沒有敵意,就不要再招惹他。」
「額……不是余引,我說的是叛軍。」
「還能怎麼辦,只能等西門典的消息。」
「你脖子上的傷趕緊包紮包紮,出去吧。」
摸摸脖子上傷口,東山尷尬道:「好!」
目送東山離開,王踐皺眉低語:「九殤印再加神秘的術法,此子究竟是什麼人……」
夜幕來臨,梧桐樹下余引剛剛結束今日的斷筋修鍊。
「一連五十次斷筋面不改色,兄弟厲害,我佩服。」一旁一個男子說道。
一次連續性斷筋100次未免太過驚世駭俗,所以余引一般都分作幾次完成。沒想這次還是引起別人注意,他微嘆。
再看男子,二十三四歲馬臉鷹鼻麵皮白凈身穿綠色長袍,額上印藍色四蹄印,是個五級獸化修者。此時正好奇打量自己。
「修行習慣就好了。」余引說道。
「看兄弟身上服飾,也是學院修者嗎?」
學院修者衣袍不像家族修者辦有特殊圖案花紋,一眼便可看出。對此余引不置可否。
「看周圍兄弟,這裡的傢伙大多數都是家族修者。而我們學院修者卻很少。」
「這些傢伙都神氣的很呢,更可笑的是連吃個飯都要優人一等先拿碗筷。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優越感。」
「人家有特殊秘法提高實力,我們卻沒得。自然就低人一等了。」一旁有人笑說。
「狗屁秘法,我才不信。」男子回。
「嘿兄弟,你還別不信。家族修者確實挺有一套的。」那人砸吧嘴說。
「呦,聽口氣好像你知道似的。」
「兄弟,有幾分本事的人總會比較嘚瑟。其實沒啥好奇怪的,正常現象。」
「得,你先別轉移話題,在下還真想知道知道這所謂的秘法是什麼玩意。」
見兩人竟旁若無人扳扯起來,余引起身離開。家族修者的特殊秘法,他並不感興趣。
來到一個年輕女修身邊,他徑直坐下。
女子身穿黑色勁裝,長發披肩,長著一張俊臉氣質很是不凡,此時正盤膝修鍊著。
隨著一次次低沉的斷筋聲傳來,女子面容逐漸扭曲。貝齒似要咬碎一般。
時間漸漸流逝,天地變得黑暗,她睜開雙眼鬆了口氣,暗道今日的斷筋總算完成。
在燈籠映照下,她掃了一眼一旁假寐的余引。
「你朋友回來了嗎?」
聲音清脆帶有磁性,余引不禁睜眼看她,知道對方說的是朱憂,淡淡說道:「還沒有。」
「異梟冒險隊的實力很強大,白天你確是有些衝動了。」
萍水相逢陌生人,一般情況下余引都不願理會。不過女子是好心,他亦不好冷眼相待。
「我不願我朋友被無緣無故死在這裡,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問清楚。」
「我叫安雪,怎麼稱呼你?」
「余引。」
「你好!」
「你也好。」
「還不知道你朋友是男還是女?」
「女的。」
「呵呵,那也難怪你會這般不顧一切。」
余引錯愕。
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安雪似笑也似自語說:「或許這世間呢讓人能不顧一切的也只有情之一字了。」
「對了余引,還不知你是哪裡人呢?」
「蘭樹村。」余引老實點頭。
「蘭樹村,名字還挺秀氣的,定是個好地方吧?」
想到家鄉,余引點點頭:「是個好地方。」
「哦,那說說看,說不得下一站我就去你們村裡遊玩也不一定呢。」
靜靜聽著,但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安雪微愣:「余引?」
余引皺眉一時不知怎麼說。
見狀安雪有些無語,只好問道:「比如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或是好看的景色?」
余引沉吟:「我們村的後山上有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經常會從裡面傳出雷鳴聲,你可以去那裡看看。」
想到那個黑洞,余引神色有些複雜。小時候的自己就因為貪玩沒少跑去那裡被母親揍。
「這麼神奇。那你們蘭樹村在哪裡?」
「天徐府宣隆城轄下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