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篇(一)
手指輕點脈象,這似曾相識的脈象,讓東風的眼裏流出一絲熟悉的痛。它竟然出現了,十年了,十年它從未出現過,如今卻又一次顯現的眼前。
“相生毒?”年幼的東風睜著大眼看著眼前的那位恬靜的美女,“姑姑,什麽事相生毒?”
美女淺淺的笑了笑,“那是我們洛氏的獨步武林的秘方。想要知道就問你爹去。”美女寵溺的摸著東風的腦袋,指了指坐在一邊的男子,東風的父親洛磊。
“晴可,東風才六歲,你別那麽早就教她用毒。”洛磊皺了皺眉頭將東風抱上自己腿。
“當年我六歲的時候不也就和大哥你一起跟著父親學毒了嗎?”晴可嘟了嘟嘴,俏皮的說道。
“所以弄的現在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動不動就喜歡給人下毒的惡習。”洛磊雖如此說著,話語裏卻沒有一絲責怪。
“那些人都是為虎作倀的惡人,他們都是活該。”晴可滿不在乎的笑著,將自己的劍綁到自己身上,準備離開。
“姑姑去哪裏?”東風好奇的問道。
晴可湊近東風,寵溺的撫著小東風的臉,“姑姑要去闖蕩江湖!”
“我也要去。”小東風嘟著嘴伸手要讓晴可抱。
“等你大了,姑姑一定帶你去。”晴可笑著起身,見小東風臉上的不舍,晴可笑著說道,“乖,姑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小東風笑著點了點,姑姑卻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每年都會回來看看家裏的情況。但是那一年,東風無論也忘不掉那一年。還記得自己父親的房裏,姑姑在大吵著什麽,然後紅著眼跑了出來。還記得大年夜的那晚,自己得著風寒,不能同大家一起過年,躺在床上,睡了一夜,醒來後的那一幕,她永遠忘不掉。還帶些咳嗽的東風喚著自己丫環的名字,卻一直沒人應,怕是昨晚所有人過年都睡過頭了吧。東風嘟著嘴,心裏怪罪著自己的丫環,披上衣服,想給自己倒杯水。卻發現水壺裏根本就沒有水,心裏更是有些氣,這些丫頭平時日對她們不薄,這過個年,竟然把這生病的她全扔在了一邊。
拉了拉衣襟,東風推開門,整個洛家大院雖然紅燈籠高掛,卻顯的異常冷清,沒有一起人生氣。見大院如此這般,東風不由的微微皺眉,輕輕的喚著爹娘,卻仍然沒有人回應自己,心中不由有些異樣的警覺。忽瞥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從廊邊走過,東風提起了精神,抬腳悄悄的隨那身影走去。
躲在牆角,東風定眼見紅衣女子原來是自己的姑姑晴可,這才鬆了口氣,剛想抬步靠上前,卻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環在了懷裏。東風使勁的掙紮,卻仍舊沒能脫開身後之人的懷抱,抬眼看去,隻見一眉清目秀的白衣陌生人衝著自己示意,讓自己不要出聲。抱著疑惑,東風轉頭朝晴可那望去,卻見晴可一個蹲身。細細瞧去,東風一驚,那不是自己的父親?如今自己的父親已經麵無血色的躺倒在地上。晴可的臉上沒有一絲哀愁,隻是淺淺的笑著,“大哥,不要怪我,我說過,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和他在一起。”
“爹……”東風沒能止住自己那慌張的心,輕聲的喚了出來。
“是風兒嗎?”晴可聽到聲音緩緩的抬頭,朝東風的方向尋去。
“姑姑,這是怎麽回事?”東風顫抖的問道,已經不知道是因為生病而有些頭發暈,還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如今躺在自己眼前而無法站穩。
“沒事,大哥他們隻是睡著了而已。”晴可淡淡的笑著,“一會我把他們都扶回房間就好了。”
“他們?”東風艱難的踱步走向晴可處,抬眼看去,自己的親人,包括下人管家們都側倒在桌旁。東風瞬間明白了,洛家向來有過年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的習慣,如今眼前的情況,大家定是昨晚年夜飯時被毒死的。看著全都沒了生氣的人們。對於年紀隻有13歲的東風來說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眼淚已經止不住,“娘!”東風慘烈的哭喊卻未給晴可任何打擊。
晴可緩緩的靠向趴在自己母親身邊的東風,淡淡的笑著,“小風兒別哭,姑姑最疼你了,你也睡會吧。”
白衣男子擋在了晴可麵前,晴可皺著眉頭,略帶怒意的問道,“你是誰?”
“隻是路過借個宿的路人而已。”白衣男子麵帶著笑意。
“我們的家事不需要你管,我勸你還是快些敢你的路。”晴可冷冷的看著白衣男子。
“這可不行。”白衣男子轉身將東風抱起, “洛莊主將這孩子托付給我,我如今是來帶我徒弟走的。”
“你休想。”晴可說完伸手想要上前抓住小東風的胳膊。
白衣男子腳尖點地,輕輕轉身,將東風攬進懷裏,一個縱身,便帶著東風來到了屋頂。一轉眼,洛家的房子已經在遙遠的天際了。
“放我回去。”東風哭喊著,抓著白衣男子的衣襟。
“這是你爹的意思。”白衣男子淡淡的說道,見熟悉的樹林和木屋,白衣男子微微露出笑意,“我們到了。”
“放我回去。”東風紅腫著眼睛,不停的反複說著同樣的話語。
“師父,你又到哪裏去鬼混了。”一個男孩嘟著臉,氣勢洶洶的手拿著斧子朝白衣男子和東風這走來。
“去幫你接一個小師妹咯。”白衣男子滿臉陪笑的將東風推到男孩麵前。
男孩見狀趕緊將手裏的斧子收了起來,臉上露出燦爛的陽光,“歡迎,我叫龍玄青,你呢?”
東風見白衣男子鬆手,轉身就跑。龍玄青見狀腳尖點地一個飛身攔在了東風的麵前,嘟著嘴笑著說道,“以後這裏就是你家了。”
“想知道為什麽我帶你來這裏嗎?”廖宇泉踱著步輕輕的走回東風身邊,見東風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淡淡的笑了笑,“但是我現在餓了,等我吃飽了再告訴你。”說完轉身向木屋走去。
龍玄青見廖宇泉走,大聲吼道,“我可沒給你留飯,要吃你自己做!”
“這裏究竟是哪裏?你們到底是誰?”東風不解的問道?
“這裏?”龍玄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天一派,歡迎你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