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悲傷的回憶
齊天生有些好奇，為什麼眼前這屍體裡面，鬼魂會陷入沉睡，屍體直接變成殭屍，直接入侵了眼前漂亮女屍腦海。
劉諾一站在城外的路口處，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啦，啦~」
她站在原地，時而踮起腳，時而探出頭，眼睛一遍又一遍掃過路口來來往往的人。
翹首以待。
「啦，啦~」
陡然間，劉諾一震驚地發現自己的身旁居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喂，姑娘，你別哼了，真的好難聽啊，」
劉諾一一驚，扭頭后發現竟是身旁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道人，突然說話，嚇她得當場大叫。
「啊啊啊！吵死了！別喊了，我要聾了。」
道人又是恐嚇又是哄騙，好一陣子后，劉諾一終於安靜了下來。
精疲力盡的道人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道人名叫李長生，偶然發現陰年陰月陰時陰秒出生的極陰之體，正是眼前的女人，不過眼前的女人已經死了，她自己還沒發覺而已。
道人卻是想要眼前女子的屍體。
古籍當中記載極陰之體修鍊鬼修功法一日千里，而且突破還沒有瓶頸，只存在於傳說之中，不過自己遇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兩天了，要是早一點遇見自己她也不會死了。
「呼，終於清靜了。」
然而……
「啦，啦~」
道人：「……」
「啊啊啊！你不要再唱歌啦。」
道人再一次嘗試恐嚇，哄騙雙管齊下。
劉諾一本來還有些害怕，但很快，她意識到這個道人好像並不會傷害自己，他僅僅只是恐嚇自己而已。
於是，劉諾一便完全不把這個道人放在心上了，繼續愜意地哼唱著歌。
眼看自己無法阻止這個人類哼歌，道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終於決定放棄。
「啦，啦~」
劉諾一的聲音便一直在路口回蕩。
……
可憐的道長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它幽怨一嘆：「姑娘啊，你怎麼那麼開心呢？」
「啦，啦~，當然開心啦。」
「……為啥開心啊？」
「啦，啦~，我等人呢。」
「等人會讓人開心嗎？我怎麼不知道，而且，你不能換個地方等嗎?你在這裡唱歌會影響我做事啊。」
打擾到我挖你墳墓了，我還要拿你屍體練屍，你在這裡看著我不好意思動手。
道人最終還是沒好意思把這句話說出口。
哪知劉諾一竟是收回一直望向路口的目光，轉過頭來認真地看向道人。
「不行，我們約好在路口這裡等的。」
道人正想再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劉諾一阻止了：「你安靜點，別一直打擾我，我大柱哥回來萬一聽不見怎麼辦。」
道人：「……」
「你的大柱哥肯聽你唱歌？」
「那當然，在他小時候，我們倆一起放牛，一起玩耍，他躺在草地上，最喜歡聽我唱歌，我不唱這首歌他都不高興。」劉諾一挑眉，十分得意地說道。
「哈哈哈哈……」道人開始大笑。
「喂，笑什麼，很好笑嗎。」劉諾一有些生氣地跺跺腳。
眼看這個女人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道人有些發怵，畢竟自己要做的事對不起她，於是它急忙拍了個馬屁：「等一下，啊，我突然發現你唱得還挺不錯的。」
劉諾一眉頭一挑，怒氣瞬間煙消雲散，她看著道人，興奮地問道：「哦，真的嗎?」
「嗯嗯，真的。」
「哈哈。」劉諾一頓時眉開眼笑：「那當然啦，要不然大柱哥小時候，怎麼會每次放牛都要聽我唱歌。」
看著眼前的女人又笑了起來，道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總算是平復下她的怒火了。
「啦，啦~」
劉諾一跟道人聊著天，邊聊邊哼歌，這一個過程竟是足足持續了一個下午。
可憐的道人就這樣聽著劉諾一在這唱了一下午。
耳朵都要生繭了。
「喂，姑娘啊，太陽都要下山了，你要等的那個人到底來不來啊！」
「來，馬上就來咯。」
「都等一下午了，你不會約錯地方了吧。」道人搖了搖頭，意識到很有這個可能。
劉諾一直接扭過頭來翻了個白眼：「我倆當時就是在這個路口分開的，他說他到時候也會從這個路口回來，所以我要在這裡等他。」
「這樣啊……」
道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頓了頓后便開口問道：「嗯，等一下，我還不知道你等的人到底是誰呢？」
王嬸一愣。
「啊，我等誰，我在等我的大柱哥，我倆啊，重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原來是情郎啊。」
……
夕陽落下，濺起漫天晚霞。
劉諾一跟道人聊著天，不知不覺，一人一鬼竟是直接聊到了晚上。
而她翹首以盼的姿態卻是未曾有過改變。
「……哦？你是說，居然有個送菜的年輕人跟你大柱哥長得很像？」道人有些驚訝。
劉諾一笑了笑，對著道人搖了搖頭：「也不是很像，只是有四五分相像而已。」
「因為他跟我大柱哥有幾分相像，所以我好像就……」
道人嘿嘿一笑：「你就太過於熱情，把他給嚇到了？」
「哈哈，沒錯！你這個修道之人挺聰明的嘛！」
「那當然啦！」
劉諾一又將目光投向了遠處……
一陣清風吹過，道人緩緩開了口：「姑娘啊……」
「怎麼了？」
「咱們都聊好久了，我覺得，我跟你聊天挺開心的！.」
「是嗎？哈哈，其實我也覺得你這個道人也挺有意思的！」
「那當然啦。」
道人頓了頓，再次開口說道：「姑娘啊……」
「又怎麼了？」
「已經過了一個下午了哦！太陽都落山了。」
「所以呢？」
一陣大風刮過，樹上的葉子掉落了下來，道人伸了伸懶腰，彈了彈身上的葉子。
劉諾一任由這些葉子從自己頭上落下，然後，目睹著這些飄下來的葉子穿過了自己透明的身體。
道人的聲音還在耳畔回蕩，她卻直接陷入了獃滯之中……
「你啊，該走了。」
……
這些葉子緩緩飄落，落在了地上。天際邊的夕陽早已消失，星星逐漸出來了。
劉諾一回過神來，就像是沒聽到剛才的話一樣，仰起頭望著那天空上的繁星點點，發出感嘆聲：「夜晚的天空可真美啊。」
「姑娘啊……」
道人的聲音依然在響起，劉諾一併沒有回應。
自顧自的說道：「這些星星也真漂亮，一眨一眨地，跟我大柱哥小時候一樣調皮！」
「姑娘？」
「這麼好看的星星，為什麼要在白天躲起來、不肯讓我見一面呢？」
「姑娘……」
「等大柱哥回來了，我也可以跟他一起看。」
「姑娘啊，你還不知道嗎。」道人大聲說道。
「你，已經死了啊！」
聽到了這句話，劉諾一仰著的頭終於緩緩低了下來：「瞎說啥呢，我這不是好好的。」
她踮起腳尖，唱著那不知名的歌謠，繼續探著頭張望著。
「啦，啦~」
看著劉諾一恍惚的樣子，道人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希望能夠喚醒此刻的劉諾一。
「你還沒意識到嘛，你已經死了啊。」
然而回應他的，始終是那首歌謠的哼唱聲。
「早上，你的棺材就已經埋在這顆樹下了。」
「啦，啦~」
「你仔細想想，為什麼你唱歌沒有一個人聽見」
「啦，啦~」
「為什麼所有路人都看不見你。」
「啦，啦~」
「為什麼葉子能從你身體穿過。」
道人動了惻隱之心，然而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於固執。
「你再想想，為什麼……」
然而，一根手指輕輕地按在嘴唇上。
「噓……」
「道人啊，你太大聲了，這麼大聲，會讓我的大柱哥聽不到歌謠的。」
「啦，啦～」
看著那一根手指的觸碰，道人感覺有些傷感。
「喂，你清醒一點啊，你已經死了，再不進入輪迴的話你的魂魄就要受損了，你聽到沒有，你以為沒有我護著，你能站在太陽底下嘛，喂……」
劉諾一一直都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路口，一如十幾年前她目送自己大柱哥那樣。
聽著身旁道人焦急的聲音，她只是微微一笑……
漸漸地，睫毛開始被潤濕。
「道人啊，我都說了你別這麼大聲啊，你這麼大聲幹嘛呀？我的大柱哥會聽不見我唱歌的。」
眨了幾回后，豆大的淚水便晃晃悠悠地從臉頰滑落，墜落到地上，濺不起半點漣漪。
「他三年前就去參軍了，到現在也沒個音訊……你知道嗎，在他小時候啊，只要我一他唱歌，他就好很高興啊，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叫我要唱一輩子給他聽。」
道人勸說自己的話語還在耳邊回蕩，劉諾一的淚水不斷從臉頰上滑過。
她哭過無數個日夜，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絕望。
因為，她清楚。
這次，她是真的等不到了。
此刻的她，只感覺內心正在被無數刀片撕裂，痛苦萬分，聲音也開始哽咽。
「我不能走啊，我還要等他呢，他要是回來看不見我怎麼辦，以後聽不見我唱歌怎麼辦」
因為淚水的湧出，眼前瞬間一片迷濛，連路口都看不清了。
劉諾一急忙擦了擦眼睛，等待著那熟悉的身影出現。
「喂，道人啊，別愣著了，你也跟我一起哼吧，他聽不見我哼的，但是他聽得見你哼的。」
劉諾一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來，快點，跟我一起哼，讓他知道，他的諾一一直都在路口這裡等著他，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始終，都在等著他，快點啊，我一個人哼，我怕他聽不見。」
道人於心不忍，聽著她那令人肝腸寸斷的話語，他陷入了沉默。
夜晚的星空，繁星點點。
片刻，劉諾一眉頭一挑，滿是淚水的眼中充滿了喜悅。
「啦，啦~」哼唱聲在身旁響起。
竟是道人在跟她一起哼唱。
「對，就是這樣，跟我一起……」
「啦，啦～」
天空上，墨一樣的漆黑里，繁星不知疲倦地眨著眼睛。
天空下，空蕩蕩的路口處，不知名的歌謠正被柔聲哼唱。
那溫柔的聲音，是她用自己日日夜夜的思念。
風起，思念在飄蕩;雨來，牽挂在心頭;春夏秋冬，多少的感受在指尖溜走;寒來暑往，多少的得失覆水難收;暮然回首，唯有一顆牽挂的心，始終如一，從不肯走。
承載著一夜夜的思念，歌謠乘著微風緩緩升起。
盤旋在路口處，環繞在林間。
「啦，啦~……」
道人忍不住說道：「戰爭一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前兩年打仗打瘋了，死了好多人，你的大柱哥要回來早就回來了，或者他決定不回來了，或者他回不來了，你這樣堅持的了多久，只要沒我護著，我一離開你身邊，你立馬叫會在太陽底下魂飛魄散，你覺你能站在陽光下嘛。」
劉諾一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道人，你可以幫我嗎，我不想離開。
……
突然間。
她呼吸急促，臉上大顆大顆淚珠划落，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大柱哥，是你嗎。」
不遠處，一個身穿樸素的男子正大步流星地向路口處走來，月光落下的光輝映在他臉龐。
雖然看起來滄桑了許多，但依然可以一眼認出這就是大柱哥。
劉諾一站起身，仔細地看著這個男子，一時間竟是陷入了獃滯之中。辨認了一下后，她猛地扭過頭對著道人開心地說道：
「快看啊，道人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聲音有些顫抖。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男子奔跑去，男子也加快腳步敞開懷抱準備擁抱自己的諾一。
二人，終是相擁。
「諾一，我回來了。」
聽著這比一年前略微沙啞的聲音，劉諾一的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湧出，無法控制。
這就是她大柱哥的聲音。
「你終於回來了，諾一真的好想你。」
「諾一。」
相擁的力度越來越大。
「諾一，我的諾一，我也好想你啊。」
二人緊緊地相擁著，不肯分離。
良久，男子輕聲開了口：
「諾一，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劉諾一淚痕未乾，哽咽著說道：「什麼事，你說。」
男子一笑：「剛才那首歌謠，我還想聽，你能在唱給我聽嘛。」
他像撒嬌一樣，低下頭將耳朵靠在劉諾一嘴前，靜靜地等著。
劉諾一一愣，看著這個動作，眼淚再次劃過臉頰。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以後啊，我天天唱給你聽，大柱哥你可別不耐煩哦。」
男子緊擁著諾一，柔聲說道：
「當然不會啦。」
…
「啦，啦~……」
恍惚間，
劉諾一彷彿被這首歌謠帶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候，兩人都還小。
不管他高興還是傷心，都喜歡來自己身邊，聽自己輕聲哼唱這首歌謠。
總是會湊到自己身邊，閉上眼，認真地聽。
歌謠的聲音繼續回蕩在路口處，它載著一個女人的所有溫柔，乘著風，飄向了遠方。
天空上星星閃爍著，似乎是在為二人的重逢而感到開心。
……
良久，
男子溫柔地輕聲在劉諾一耳邊喃道：
「諾一，走吧，別等了。」
隨後，那個與劉諾一相擁的男子逐漸化為了無數熒光，緩緩消失在天地間。
在此刻，
天上繁星點點，為她璀璨；
地上風兒陣陣，為她吟唱……
太好了。
這一次，她終於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相擁的人已經進入輪迴，而劉諾一卻依然站在原地，閉著眼，一動不動。
道長還是出手了，劉諾一看見的只是她想看見的，讓她活在夢裡也好。
「好了，你的大柱哥已經輪迴了，你也該走了。」
「下輩子，我還能遇見他嘛。」
「不知道，不過下輩子就算遇見了你也不認識他了。」
「那…我不走了。」
不走了………
你知道為了讓你看見幻境貧道花費了多大的代價嘛，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能心想事成嘛。
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截千年幻魂木，使用能讓人陷入夢境，所思所想，夢中都能出現。
是自己的底牌，保命手段，金丹期無人能擋，雖然只能一次性，但是高手過招，一秒就能絕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