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如月面若寒霜,冷聲道:「你是覺得我不如這個奉書童子?」
葉孤山惶恐,退了一步,俯身道:「殿下的修為自然高出慕雲溪甚多,不過少一個對手,畢竟不是件壞事。」
南宮如月轉身離開峽谷:「如此不堪,縱是當了關門弟子,又有何趣。況且,這玄天宗不簡單的何止慕雲溪一人。」
葉孤山有些謹慎:「殿下何出此言?」
南宮如月輕蔑的一笑:「玄天宗的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毒蛇的眼睛,用不著我們。」
「殿下的意思是,今年的弟子中,還有居心叵測之人?」葉孤山嚴肅道:「那殿下的安危?」
南宮如月輕聲一笑:「幾個小鬼都打發不了,還有何資格當著關門弟子!」
葉孤山適時恭維幾句,只是還有一事不明:「殿下,以你的『萬物生』修為,加上蓬蒿散人弟子之名,若入了清虛門定會是掌門親傳弟子,為何不遠千里來這玄天宗呢。」
南宮如月嘆了一口氣:「笙國羸弱,置於五國中央,如架火上。父皇年邁,幾個兄長又不堪重用。若能當的關門弟子,以玄天宗在殤國的威勢,也是一步退路。」
葉孤山神情凝重:「以殿下的文才武功,若承笙國大統,何至於此!」
「畢竟長幼有序,即便是爭,也輪不到我。」南宮如月臉上不見波瀾:「還需謀定而動。」
葉孤山有些憤慨,眼中殺意縱橫:「幾個皇子勾心鬥角,排除異己,把朝堂搞的烏煙瘴氣,笙國,哎,何能不弱。」
南宮如月臉色動了一下:「不然我怎麼會遠走殤國,躲開漩渦中心呢。」
葉孤山悲戚的低下頭:「殿下為笙國,實在是委屈了。」
南宮如月平復了一下波瀾,長嘆一口氣:「我方才心動了一下,還是修行不夠啊。」
葉孤山眉毛揚了一下:「殿下這麼年輕,何苦壓抑自己,放肆一把又如何!」
南宮如月拍了拍葉孤山的肩膀:「孤山,你跟了我這麼久,性子還是烈啊。凡事需靜而多思。躲避紛爭不過是其一。」
葉孤山近了一步:「莫非殿下還有別的謀划?」
二人走出雲綺峰,登到雲海峰一處高低,指著蒼茫雲海:「孤山你看,七宗之內,可還有靈氣如此充足之地么?」
葉孤山聽的有些糊塗:「殿下真的是想要修道?」
「當然了!」南宮如月笑著看了他一眼:「修道與謀國事衝突么,如能合二為一豈不是大好。」
葉孤山知道南宮如月天分極高,又痴迷修行,不過人的精力有限,豈可事事兼顧,又做到極致呢:「殿下,一心不能二用,需有取捨才對。」
「『天道欲傾,扶天人落』你不會沒聽過吧。」南宮如月眯著眼睛,臉上有些動蕩。
葉孤山驚的有些錯愕:「殿下,你是想當『扶天人』?」
「有何不可!若作的『扶天人』,天下歸心,笙國傲視天成大陸,又有何難!」南宮如月聲音有些高亢和顫抖。
「這,這……」葉孤山有些失語。
南宮如月自知有些失態,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歸墟異象,天道必傾,三年前歸墟之地,隕落了多少精英,唯獨玄天宗法能擋住天道反噬。炎知味的『火鯤鵬』差點擊穿忘塵山的禁錮。他只是天道境巔峰,還尚未修至仙道境。」
葉孤山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玄天宗法修至巔峰,可扶天?」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師傅雖未明示,卻說扶天之人,必在七宗!」南宮如月道:「即便不是,我已身兼數門功法,若再修行玄天宗法,即便天道欲傾又如何!」
葉孤山跟隨南宮如月數年,只知他溫文爾雅,心思深沉,未想到又如此雄心,一時激昂之色紛發:「孤山必粉身碎骨,助殿下成大事!」
南宮如月把葉孤山扶起來:「孤山,成大事者,需磨礪心志,高山藏於胸而不顯。」
葉孤山重重的點點頭。
南宮如月一邊走,一腳踏碎了腳下一塊石子。
剛回到住所,走到樓梯口,迎面遇到慕雲溪。
「慕公子!」南宮如月溫和的拱了拱手。
慕雲溪上下打量而來一陣,笑道:「南宮殿下,見了我臉色這麼激動,可是想我了?」
葉孤山在南宮如月冷冷道:「我家殿下可沒有龍陽之癖,慕公子多情了。」
南宮如月不動聲色:「自然是想的緊,慕公子天資卓然,南宮可是想早日看到慕公子的風采。。」
慕雲溪有些飄飄然,拍了拍南宮如月的肩膀:「客氣了,關門弟子也不一定是我。」
「好大的口氣!」葉孤山扭頭不屑。
慕雲溪咂咂嘴:「真是無趣。南宮殿下可是從『凌雲閣』而來?」
南宮如月楞了一下,微笑回了一聲:「不是!」
「可曾見到楚兄和商兄?」慕雲溪看時間,修行也差不多結束了,於是來「領獨院」尋找,不想撲空了。
「不曾!」南宮如月還是笑道。
慕雲溪搖搖頭:「月亮好冷!南宮殿下,告辭。」
南宮如月微微點頭,側身讓開。
慕雲溪走出幾步,回頭朝著南宮如月吹了聲口哨,大步走出去。
「喲,南宮殿下,葉兄!真巧,喝一杯如何?」
「不了。」南宮如月客氣中有些冷淡。
「走,喝一杯!」葉孤山笑著回應。
慕雲溪聽聲音,知道之鐘少樓,雙臂抱胸,發冷似的撇嘴顫抖幾下,大步離開了。
「哎,慕大公子,走那麼急幹嘛!」站在樓梯上,鍾少樓見看到慕雲溪,喊了一聲。
慕雲溪轉過身來:「怎麼,鍾少爺還想跟我切磋么!」
鍾少樓想起在「修真堂」被涮的情形,冷哼了一聲,轉身拉著葉孤山進屋。也是嘴欠,非要招惹慕雲溪一下。
慕雲溪剛要離開,江懷志從後面追上來,午後江懷志本是要請教慕雲溪一些功法,未曾見到。,此時見到便與慕雲溪一同到了諸事吉的小院。
二人談論功法直到天黑下來,江懷志才離去。
到了第二日,慕雲溪仍舊往雲綺峰山坳中而去,走到一個僻靜出。忽然看到一頭烏黑的頭髮如瀑布垂落,纖細的神采披著白色的裙擺迎風飛舞。點點日光在裙擺之上,如片片的雪花飛舞。
慕雲溪心中忽的一動,朝著那個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