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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水路並進

  不同於步卒漫山遍野,聲勢浩大,在江中和兩岸步卒齊頭並進的漢軍水軍則有些因規模過小而顯得寒酸與窘迫。

  這是一隻主力戰船數量寥寥無幾,戰船種類又殘缺不齊全的小型水師艦隊。

  十餘艘「先登」戰船位於水師船隊最前列,其後是兩艘五百斛的三層樓船,樓船左右是狹而長用來衝擊敵船的戰船叫「艨艟」,整個艦隊後方是不到十艘船又輕又快如赤色奔馬的快船「赤馬」。

  缺少冒突、和同為五百斛大船的戈船。

  在位於艦隊中央兩艘并行的巍峨高大樓船,右邊的一艘第三層叫做雀室的甲板上,豎有天子旌旗,那是漢帝劉備的座船。

  船艙內近花甲的季漢皇帝,一身戎裝,皺著眉頭注視著前方,有些不喜。

  船舷前窗外,秀麗險峻的三峽風光與劉備臉上的陰鬱不樂形成鮮明對比。

  劉備很清楚,漢軍的水軍規模不是很大,各種戰船的類型也有所欠缺,那是因為季漢最強大的水師已經在荊州之變當中,被消滅了。

  只剩下些漏網之魚、歪瓜裂棗,但是在三峽作戰需要一隻強有力的水師轉運部隊及扼守大江水道。

  當然,水師力量不強只是引起他弗悅的客觀因素,更重要的主觀因素是漢軍連戰連捷的勢頭開始漸漸消退,戰事慢慢陷入停滯和僵局。

  斥候從前方傳回來消息,吳軍在瀕臨江水的夷陵、夷道緣山截嶺,層層布防,作堅守必死之狀。

  其中東吳都督陸遜率領朱然、潘璋、韓當、徐盛等東吳宿將親自鎮守夷陵,孫仲謀的侄子孫桓則在夷陵東南的夷道屯兵駐守。

  二城皆堅壁清野、深溝高壘,兵精糧足、固若金湯,互為犄角之勢。

  作為一個合格的軍事統帥劉備當然知道這是陸遜在避己鋒芒、誘敵深入后開始步步為營從戰略性撤退轉為戰略上防守,顯而易見,決戰將在夷陵和夷道之間的百里峽谷山澗打響。

  不拔掉這兩顆釘子漢軍是不可能再向前邁進一步的了。

  但吳軍做好了誓死抵抗不再後退的決心,漢軍的總攻時機尚沒有完全成熟。

  從秭歸到夷陵這段西陵峽艱險難走,怪石嶙峋,懸崖峭壁下載是湍急的江面。

  于軍事上來說,這裡既是戰略要地,是通往荊州腹地南郡、襄陽以及更靠東的長沙、桂陽的必經之路,但也是道路崎嶇艱險難行,運輸補給糧草軍資困難的惡地。

  戰線拉的越長,運輸補給就愈發困難,沿途必須留下據點屯守,保護糧道,維持修補棧道道路情況良好,使得它可以通行。

  更令人心煩意亂的事早在東征前夕五溪蠻夷沙摩柯就已經遣使請兵,可到現在武陵郡仍然安安靜靜的,聽不到半點風吹草動。

  而且上庸孟達投降曹魏后,在曹丕手下很受到重用,為散騎常侍、建武將軍,封平陽亭侯,並曾與夏侯尚和徐晃一同攻打劉封,與桓階和夏侯尚都很親善,曹丕還特意將房陵、上庸、西城三郡合為新城郡,以其為新城太守,委以西南之任。

  要知道建安二十四年他就是派時任宜都太守的孟達從秭歸北上穿過香溪河谷會和劉封在漢中沿著沔水而下一起拿下上庸諸郡會師的。

  換句話說,孟達熟悉宜都地理、水文、險要儲備之處,加之坐擁三郡之地、數萬兵馬,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如果是孟達趁機南下,他又深入東進導致無法迅速回援秭歸的話的話,那以宜都現在的兵力根本無法抵擋,那時前有吳軍,後有勢如破竹的孟達,漢軍的退路將被攔腰截斷,陷入絕境。

  故而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之前劉備不準備大舉進攻夷陵和夷道,冬天也快來了,天寒地凍,漢軍的下一波攻勢應該定在冬天過去后的明年開春以後,到那時糧草、輜重、兵員應該全部補充到位,再在秭歸以北的長江北岸一帶布防魏軍就可以繼續東進深入了。

  這邊劉備正思考完周全之策,侍中馬良從甲板上趨行進入船艙內,躬身稟報:「陛下,有五溪蠻夷的消息。」

  「喔?」劉備花白的鷹眉一揚,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他有些生氣地問:「是沙摩柯背信棄義,反水了的消息?」

  「回陛下,這倒不是,是沙摩柯遇到了一些困難,恐怕暫時不能按計劃和大軍主力匯合了。」馬良態度恭謹沉穩,不急不慢的回答。

  「怎麼?」

  「沙摩柯派人來說,去年孫權任命呂岱接替步騭為交州刺史,步騭於是率領一萬名交州義士北上進駐長沙,屯兵於益陽縣威懾武陵、長沙及桂陽三郡。忌憚以德度規檢見器當世的東吳重臣步騭,沙摩柯不敢輕舉妄動。」

  「嗯,朕知道了,季常你派人回復他無妨,能幫朕牽扯一部分吳軍就好。」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劉備反倒平靜下來,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攻戰。

  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

  怒可以復喜,慍可以復說(悅),亡不可以復存,死不可以復生。

  故明君慎之,良將警之,此安國全軍之道也。

  他也發現之前他只在秭歸停留了三日就再度向東進軍是有些急躁了,急是最解決不了問題的。

  「對了,卿知道魯王近來在做什麼么?」

  「臣實不知。陛下忘了,臣只負責和武陵郡的五溪蠻夷聯絡。至於收集、匯總荊州各郡的消息,是由荊州治中從事龐林負責。」

  「哦,你一說朕就記起來了,看看朕這些日都快忙糊塗了,卿去吧,讓龐林來見朕。」

  「喏,臣告退。」

  馬良退出后須臾之間,龐林進入艙內,俯身行禮,「陛下您召見微臣?」

  「卿負責收集荊襄諸郡的信息,可知道魯王最近在秭歸忙些什麼?」面對在攻拔雒城當中歿於王事的軍師中郎將龐統的弟弟,劉備態度很和藹。

  「陛下這個臣倒略有耳聞,聽說魯王殿下在秭歸購置地產買了一百頃地,花了一千八百萬錢。」

  「買地?劉備眼睛瞪圓、瞳孔放大,有些怒目而視,這個臭小子當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兒子花老子的錢不心疼啊?

  他小子在秭歸這個地方買這麼多地幹什麼?難道他會還會缺少田產財產嗎?

  不過一轉眼,劉備又喜笑顏開了,他劉玄德一世英雄,年輕的時候就不好讀書,喜歡狗馬、音樂、美衣服,少語言,善下人,喜怒不形於色,樂於交結豪俠。

  在涿縣一帶混得很開,老劉家的基因在傳承,任俠恣意的血脈在燃燒,活脫脫又一個高祖之風。

  「且看看這小子究竟又在搞什麼花樣。」

  念及此處,這個處漂泊半生的梟雄難得露出一絲慈愛。

  劉永是劉備在建安九年後出生的血脈,建安九年之前他漂泊零落於青州、徐州、豫州、冀州、荊州各地,混跡作客在諸侯公孫瓚、呂布、曹操、袁紹、劉表之間,幾無立錐之地。

  到了建安九年,曹操北定中原,率領甲士數十萬眾揮戈南下,荊州牧劉表憂懼而亡,其子劉琮望風而靡,曹操親率虎豹騎一日一夜疾馳三百里銜尾追擊,劉備棄新野,敗當陽,走夏口,竄江夏。

  破軍失家,狼狽不堪,幸得孔明出使東吳舌戰群儒,使得孫劉兩家聯盟,才於赤壁大敗曹軍,自己遂從此發跡,大器晚成。

  先取荊南四郡,越明年,劉備又東下京口見孫權,約為婚姻,從東吳手中借得南郡。

  建安十年之後,正是這個落魄室室、涿郡遊子春風得意之時,老來得子,喜上加喜,對於這個在公安出生的次子,他向來格外喜愛寬容。

  即使是後來三子劉理出世,那種撥得雲開見月明的快意喜悅卻再沒有過。

  長子禪,代表著危難、責任和失敗;次子永,象徵著痛快、肆意和成功。

  特別是從自己登基稱帝以來,劉永表現得愈發聰穎敏捷,像極了劉備小時候,他的愛切之心更甚了。

  常常指著劉永,笑著對侍從近臣侍中馬良、廖立說「此子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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