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下一步要查哪兒?」
「我還不知道,他們還沒有向我彙報,」駱秉承喝了一口疙瘩湯,若有所思的說,很多時候說不知道,內心反而都是知道,但是這種知道卻充滿了顧慮。下一步入手查的就是,死者要去哪,幹什麼!答案就擺在這裡了,但是駱秉承能說破嗎?敢說破嗎?目前真話反而是十分尷尬的存在。假話可以遮住很多的面子。
「你是我外甥,我也不瞞你,昨夜她要到我那裡的,但是她就是沒來,我打了很多電話,一開始沒人接,最後就是關機了。你們會找到我嗎?」解宮海索性捅破了窗戶紙。
「會通過羅鉞銘的手機號碼查到您的手機號。」駱秉承仔細考慮回答著,他知道舅舅在做推演,以防引火上身。
大義滅親,我行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滅的是前程似錦!滅的是高官厚祿!滅的是富貴榮華!滅的是人性良知!滅的是血脈親承!滅的是別人的仰慕!滅的是自己的威風!滅的、滅的、滅的都是自己!這親太難滅了。
「你們找到鉞銘的手機了嗎?」
「沒有,但這不影響找到您,她的聯繫電話哪都可以找到,再去手機通訊公司那裡輕鬆可以獲得她的通話記錄。您的電話號碼赫然在上的。」
這時龍蝦乘坐的小船被女服務員端上桌,紅酒被打開,服務員給斟滿,解宮海端起酒杯聞了聞,
「不錯!」贊了一聲。
看見女服務員站在那裡。
「小妹,你不用在這裡服務了,去到服務台坐著歇會兒,我們有話要談。有事我按鈴叫你。」解宮海心情很好。
「好的。」服務員轉身離開。
「你到這了,就不要怕酒後開車的問題,這也有幾間客房,你可以睡這,噢,你酒後,不在外留宿的,家規真好,我這個舅舅給婉兒打個電話,替你請個假?」解宮海知道駱秉承十分自律,不管聚餐多晚都要回家照一面,再去上班。
「不是她管我,是我想做給駱覲海的榜樣,男人最重要的是家,家是基石。」駱秉承認真的說。
「你很好!」突然解宮海有些異樣,眼圈紅了。他拍了拍駱秉承的肩膀。
「覲海咋樣?有一個月沒見了吧,哪天帶給舅爺爺看看。」解宮海一臉的慈祥,沒有了市長的臉。
「哪有那麼久,還不到三個星期呢。」
「哦,是嗎,來,咱倆喝一口,一回兒舅給你派個司機。」
「好,」
「希望我家秉承事業早成。而立之後,更上一層樓。」駱秉承趕緊舉起酒杯,隨著附和,
「謝謝舅舅,我也祝舅舅身體健康。」
「酒要慢品,話要細聊,舅舅發現自己真的老了。」解宮海用筷子調著蘸料,把調好的蘸料放倒駱秉承的跟前。
「關切亂心智,焦慮失方寸。舅舅只是一時的無所適從,讓石盛豪有了可乘之機。」
「我家秉承有如此的見地,算是舅舅沒看走眼,年紀輕輕的難得,我知道對咱舅甥倆會有很多閑話,你能從舅舅身上總結出這句話,就夠他們學十年的,看問題準確透徹,舉賢不避親,即使在古代,舅舅也會毫不猶豫的向朝廷舉薦的。哈哈,來陪舅舅喝一大口。」
看著舅舅趕走了憂慮,駱秉承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舅舅,你了解石盛豪嗎?你知道他為什麼像瘋了一樣的搬走羅鉞銘的保險柜嗎?那麼蠢,我們都搜過了,還能給他留下什麼?」
「你們都搜過了,怎麼沒有查看電腦,怎麼還被石盛豪搬走了?看來警察里也是有不少混日子的。」解宮海耿耿於懷險些被石盛豪敲詐勒索,遷怒於警方沒有搜走電腦。
「帶隊出現場的是我師傅,說實話,如果是我帶隊出現場,也不會急於搜查死者的房間,折騰一宿了,兄弟們都熬的人困馬乏了,多做一點,都會怨氣衝天。也就他資歷深,足以服眾,否則會被牢騷話壓垮的。既然他去了,這個電腦里的資料應該不會被他忽略的!也許他把內容都拷貝下來了,繞過了自己轉給了武局?還是另有企圖?」
駱秉承陷入了沉思,何志偉這個現場出的,對自己遮遮掩掩的,沒有實話,一定是他看見電腦里的照片視頻。難道他對自己還有什麼陰謀嗎?駱秉承也想不明白何志偉玩的是什麼花活。
其實,是駱秉承想多了,駱秉承打碎了腦殼也不會想到,何志偉想當逃兵,他是被駱秉承舅舅的頭銜嚇尿了,納表、投降、俯首稱臣!結果才抖了一個小機靈,就被武局截住,一腳踢回原形。
「不會吧,他不是你師傅嗎?怎麼會對你不好?」解宮海問。
「嫉妒吧,男人的通病。」駱秉承一臉的嫌棄。
「人之常情,他業務怎麼樣,」
「他破案率很高,隊里無人出其右。」
「那為啥他上不去?」
「自由散漫,兩頭冒尖,一肚子壞水。扔到街面上就是小痞子一枚。」駱秉承對於何志偉不屑一顧。
「哦,這個傢伙聰明吧!」解宮海構畫著何志偉的樣子。
駱秉承不置可否。想起了何志偉,他突然不由自主的笑了。看著解宮海疑惑不解,駱秉承趕緊解釋著
「這傢伙打了一輩子燕,結果還是被燕給啄了。呵呵,他老婆趁他喝醉酒,用他的指紋解鎖了她的手機,發現他有外遇,被她老婆截圖,到單位告他出軌養小三,腐敗墮落。」
「單位怎麼說?」
「那時我還沒當隊領導,單位紀檢查他一溜夠,也沒查出什麼問題,他居然是個沒存款帳戶的人,除了工資卡和交通卡。最可氣的就是,他即不承認也不否認有這個女人,他最狠的就是紀檢要他交出手機,他當著紀檢的面直接就把手機恢復到出廠設置交了出來。單位去查後台,發現他的手機朋友里沒有一個異性,他把她老婆老媽的都給刪除了。紀檢不管怎麼問他,他就說,自己被人禍禍了,他自認活該了,就別再去害別人了。還叫囂給一個處分他背著,給倆他抱著。處分是沒找到他,但一點也不比處分好到哪去,那年他競聘副隊長,結果不出意外的被取消了資格,也算是對他的報應,據說還被點了污點成了不可用之人。」
「是個狠角色!也算是有情有義。」解宮海說了自己的看法。
「來咱爺倆再喝一大口。」說著舉杯喝了一口。
「秉承啊,其實舅舅知道是誰害的羅鉞銘。」解宮海放下酒杯說。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舅,您是不是喝多了,不會的啊,咱倆還沒喝完一瓶紅酒呢。」
「笑話,這點酒量,在他市舅舅是待不下的,你喝乾了,舅舅告訴你。」解宮海故意賣著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