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練武的野望
白箭對木寧說他的送貨任務已經完成，可是木寧卻不這樣認為。
他是個認死理的人，既然六掌柜讓自己將包袱裡面的當物交予等待在迎客亭的人。那他就應該遵照吩咐，除非是六掌柜親自取消。
在白箭看白痴的眼神中，木寧收拾了一下他的行頭。他現在的模樣實在是狼狽，身上的衣服雖沒有破損，但髒亂不堪。
混雜著血跡與淚水，有一部分已經凝結，正是因為冬日天氣寒冷。
木寧扯了扯皺了的衣角，挎上包袱轉身就與白箭辭行。
「你確定要去？也許等你到了那邊，會發現根本沒有人在等你啊，和你說了這次的任務就是引出他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
白箭有點無奈，但眼神中卻透露著一絲賞識。
這孩子是個信人。
「要去的，六掌柜交給的活計需要完成的。有當戶在等著我送當物，我不去的話，會讓人看不起八方典當行的。」
木寧是真的想去看看是否有人等著，如果有人，那自己送貨給他就天經地義。
如果沒有人等著，那也算是知道了。
「罷了罷了，你自去吧！想來前面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要是有早來了。」
白箭招呼著手下隨即轉身離去，木寧再次沿著官道走去。 ……
在倆方人都離去之後，只見樹林中才走出倆個漢子，其中一人正是八方典當行的六掌柜，而另外一人也算是木寧的舊相識，正是上次去杜四村傳信的人，護水幫黑狐堂堂主，人稱八方血雨刀的周奇。
「二哥，剛剛白箭說領頭那人是善榮寺十年前的棄徒圓法？難道這一次針對咱護水幫的人不是金刀門？而是善榮寺？」周奇一副請教的姿態說道。
原來這二人的關係也並非只是普通幫內兄弟啊，八方血雨刀與八方典當行也許存在某些聯繫。
六掌柜點了點頭。
「這一點幫內早已經知道，只是不能確認是否真的就是善榮寺在背後搞鬼，圓法也只是上代達摩堂首座的棄徒，而且時隔久遠，也許並非為善榮寺做事。」
「嗯，但至少這一點也算是能給死去的幫眾一個交代，重點還是那被劫的貨，到底現在在哪一方人的手裡。」周奇也算是頭腦清楚。
「這一次的功勞算是都白白便宜了白龍堂，本來以為會來很多人呢，等到白龍堂支撐不住，我也好率眾揚一揚我黑狐堂的威風！」
「這一次的任務，幫主指明了說交給白龍堂，顯然是對上次你們傳信被襲殺眾人之事有所不滿。而我幫內三大堂口，黑狐堂主戰，白龍堂主守，青木堂襲擾收集情報，這算是長久以來的傳統，現在算是打破了。」
六掌柜對幫內之事顯然十分清楚，也不知道這八方典當行在幫內是怎樣的地位。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誰能想到有人會從四面八方的襲殺返回之人。」周奇十分懊惱。
六掌柜沒有看向周奇也沒接話，而是看著木寧離去的方向發獃。
「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
「誰？」周奇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哦，你說木寧啊，這孩子我知道，算是我從村裡接上來的，也沒什麼特殊的啊，就是一個鄉下人，對了，他是木桐的侄子。」
周奇的話沒有什麼有用的內容，六掌柜也並非真正的要詢問他的意見。
「你先一步回去吧，幫里應該會召集，我隨後就到。」
「你要幹嘛去？」
「我啊，去見見他，不能辜負了這赤誠之心啊！看看能有什麼補償。」
六掌柜嘟囔著，後面一句聲音太小，只能他自己聽到。 ……
木寧此時正在一邊走，一邊啃著自己僅剩的半塊乾糧。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已經吐的差不多。
而剛開始總會回想那血肉模糊的場景，實在是肚子餓也吃不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體力消耗，不得不啃下那點乾糧。
艱難的咽下口中食物，抬頭看向前方。
果然不遠處有一涼亭模樣的建築，想來便是那迎客亭。
心中歡喜，腳下也就快了幾分。
迎客亭就建在官道側面一方，有碎石子鋪設道路通往亭內，四根柱子一處飛檐，便是整個迎客亭，上面也並無任何牌坊。
木寧遠遠的便看到亭子中坐著一人，背對著他，但感覺卻是有點眼熟。
等到走近一看，才發現面前之人和早上見到的六掌柜同樣的裝束。
「額，六掌柜？是您？」木寧一陣無語加不可置信。
「怎麼了，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木寧一時語塞不知怎麼回答。
「白堂主應該和你說了吧，今日的任務就是引出那些人，你為何還要繼續到此。」六掌柜認真的問到，他是真的想知道木寧的想法。
木寧此時才一臉嚴肅的看向六掌柜。
「我不知道什麼引出壞人，我早上收到的任務就是送貨，按時送到這裡，交給亭子中等著的人，這就是我的任務。」
說完將手中的包袱遞向劉掌柜。
六掌柜哎了一聲，這其中既有對木寧的無奈，也有果然如此的釋然。
「你做的很好，是我的疏忽，我應該和你說清楚的。」
木寧還是一臉需要六掌柜解釋的樣子，他雖然小，但是他也不傻，被別人當做誘餌，心裡總是不舒服。
「這是我的決定，幫里早放出消息，今天會送一無價之物到隔壁大余縣，上次便是在大余縣附近水域被劫貨船，想來這夥人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會前來劫取，到時候將計就計，來個瓮中捉鱉。」
「也是最近行里比較忙，沒有人手，加之你比較靈活機敏，這任務也只能將其交予你來完成，而如今看來，這對於你來說十分的殘忍了。」
六掌柜一段誠懇的解釋，不只消除了木寧怨氣，反而讓木寧生髮了一種被重用的感覺。
看著變了神色的木寧，六掌柜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你是我的夥計，但這活兒原本不是你的職責所在，加上這次你也算是為幫內立功，我會向幫里為你申請功勞的，你且說說，想要哪類的獎勵？」
「前提說來，這獎勵也不會太過厚重，如果是錢的話，大概能給予你5貫左右，其他東西也是這個價值。」
木寧一聽有5貫錢可以拿，心裡撲通撲通的，這可是和大哥娶親的彩禮一樣多啊。
隨後木寧眼前又浮現那血肉模糊的場面，和自己無力的蹲坐地面的場景。
一下子驚醒了，他發現現在最想要的，不是這5貫錢，是能讓自己下一次面臨如此境地的時候，保住性命的東西。
「我能否學武？」木寧試探的問道。
六掌柜對與這個答案很意外，他很清楚對於一個貧窮的孩子來說，5貫錢是多大的誘惑。而想到這孩子倆次死裡逃生，卻也釋然。
「可以，你現在年歲不大，雖然錯過了打磨基礎的最佳時間，但也不算晚。不過你這獎勵也頂多只能選擇一項。不過也不著急，今日回去想想，明天告訴我，我順便去幫里為你申請。」
木寧得到肯定的答案，欣喜異常，也已經將今日的倒霉遭遇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