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員大腦都快宕機了,因為他看到薛吒還在往外掏著箱子。
「行了行了,別掏了,你到底還有多少?」
就這一會的功夫,薛吒就已經將箱子給擺了半個屋子。
薛吒因為被記錄員給攔下,扭過頭,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箱子,然後又將自己腰間的吞海葫蘆取下,感知了一下開口說道。
「哦,剩的不多了……」
薛吒的話讓記錄員稍稍鬆了口氣。
「不多就好不多就好……要還剩很多,那我就真的……」
但記錄員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薛吒下一句話。
「恩……大概還剩剛剛這些的一多半吧。」
薛吒一句話差點沒把記錄員給嚇到。
他在軍功堂就業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薛吒這樣將海獸珠和稀有材料成箱成箱裝的。
即便有那麼幾個比較變態的存在,但也不像薛吒這種,都快將整間屋子都給添滿了。
「你丫的不會把那個海獸的巢穴給端了吧,還是打劫了海盜船?」
記錄員心中開始不停地幻想,他實在不知道薛吒到底是從哪弄的這麼多海獸材料。
不過即便剛剛他猜測的是真的,也拿薛吒沒什麼辦法。
因為不管是搗毀海獸巢穴還是打劫海盜船,都在聖島的合理規則之內。
海獸就不用說,海盜在海上肆虐,不斷劫掠普通人,聖島本身就有消滅他們的職責。
至於消滅之後獲得的戰利品,當然也應該歸出手的人所有。
薛吒看到半天沒有說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以為他是沒見過這麼多的海獸材料,被震驚到了。
所以他忍不住伸出手在記錄員面前晃了晃。
「喂,你怎麼了?趕快幫我記錄啊,這可是我費了老大的勁才弄到的,到底能值多少軍功?」
薛吒的話直接將記錄員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當薛吒前面兩三個人都在桌前男子的記錄之下離開,他這才走到桌前。
桌前男子感覺到身前來人,頭也不抬,平靜地說了一句。
「名字,身份號牌。」
薛吒從之前幾人那都已經得到這個信息,所以並沒有太過驚訝,淡淡開口。
「沒有,我新來的。」
男子聽到薛吒的話,這才抬起頭,眉頭一擰,沖著他擺了擺手。
「沒有號牌你來幹什麼?消遣我的嗎?還有,不知道在這裡都要穿儒衫的嗎?你是哪裡過來的?你家老師沒有教給你規矩嗎?」
男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僅因為薛吒沒有帶號牌就過來,最重要的是因為薛吒的態度。
別人見他哪個不是恭恭敬敬,即便偶爾會有比他等級更高的青袍過來,也不敢擺臉色。
雖然他只是個一等青袍的身份,但他卻是軍功堂內的記錄官,記錄東角峰所有人的軍功點。
可以這麼說,他一言便可讓人的軍功少上那麼幾點,也能讓他的軍功多上那麼幾點。
別小看這幾點軍功,在聖院,一點軍功都可以提供一份聖院特有的清神茶葉,可以加快精神力恢復。
雖然這清神茶在聖院很常見,但如果放在外面,那都可以與黃金等價交換。
所以男子遇到的人都是對他非常客氣,雖然聖院內不允許收受賄賂,但每日受到別人的尊重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滿足。
今天他是第一次遇到個薛吒這樣的,對他不夠恭敬就算了,不管從神態還表情上都擺著一副從上往下看的姿態,這就讓男子受不了了。
聖院是所有讀書人最崇高的地方,這裡的人自然生出一種天生的優越,雖然他們有聖院的規矩束縛,但讀書人最看重的是什麼,臉面。
薛吒對男子不尊重,那就是看不起男子,看不起他就算了,這分明是看不起讀書人,說嚴重一些那就是看不起聖院!
薛吒看著面前的男子胸口開始不斷起伏,嘴裡也在喘著粗氣,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就是一句話也不說,他伸出手在男子面前揮了揮。
「喂,你怎麼了?」
但薛吒的手剛剛揮動了一下,男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嘴裡怒喝。
「你這傢伙是從哪裡來的?怎麼從未見過你,來人,給我抓住他!」
薛吒聽到男子的話麵皮一動,用力掙脫了男子的手,身子連連後撤,但還不等他開口,男子將胸前的擋板拿了出來,右手執筆,開始書寫什麼,與此同時,他的嘴裡也在低聲念叨。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
薛吒一聽到是,再看男子周身開始散發出攝人的殺氣,哪敢再耽擱,朝著男子高呼。
「且慢,我是薛吒,是曹聖請我過來的!」
薛吒的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遠處的那個男子臉色一變,雖然身體還擺出了攻擊的姿態,但右手的毛筆卻是停止了書寫。
「你就是薛吒?曹聖提到的那個雲國薛吒?」
男子臉上露出疑惑,再看到薛吒點了點頭之後,終於放下了手中擋板。
這時,門外也湧進了大批身穿甲胄,手持毛筆,胸前掛擋板的人,直接將薛吒包圍。
薛吒看到漸漸朝他圍上來的人群,再次將目光投向男子。
「我是薛吒,來此沒有惡意,只是想向你打聽點事情。」
薛吒的話終於讓那個男子將手中的擋板放下。
男子看了看衝進來的人,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你們退下吧。」
隨著男子的話音落下,眾人齊齊地收回擋板,然後隊列整齊地分成兩隊離開。
這一幕被薛吒看在眼裡,他內心非常震驚。
「聖院竟有紀律如此嚴明的部隊,比之雲國的軍隊也強了不少,氣息上更是雄厚。」
薛吒不知道的是,這些進來的人其實都是讀書人,但他們卻是聖院的守護者,他們所經歷的戰鬥遠比其他那些各國士兵要多。
因為每一個想要加入他們的人,都必須親手擊殺十隻以上的四階海獸,而且他們的任務也是保護聖島的安全,擊殺無意中闖入的海獸。
雖然聖島有迷霧阻擋,但那種迷霧並沒有島內迷霧的幻陣效果,無法對海獸形成困頓,所以,總有能闖入島邊的海獸。
這些人,都是經歷過血與火洗禮的存在,他們經常面對的,都是生死。
而男子在揮退那些人之後,上下打量了薛吒一眼說道。
「你就是薛吒?如何證明?」
薛吒聽到男子的話差點沒吐血,我是薛吒還要證明的嗎?我又沒有身份證,怎麼證明身份?
「我想應該不會有人隨便冒充我的名號吧?」
薛吒淡淡地回道,但語氣卻是較之剛才緩和了許多。
「恩,既然這樣,那你跟我來吧。」
男子點了點頭,邁步朝前走去,絲毫不顧屋內還在等待的幾人。
薛吒僅僅楞了一下,便抬腿跟著男子走進了內屋,他雖然不知道男子要幹嘛,但感覺應該不會對他做什麼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