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揉沒有和沙心幻多廢話,他只是遠遠地看了這個和沙新奇有七八分相似的三十多歲的男人一眼,隨後,他手中拿起了兩面旗幟,一紅一藍。
他先揮舞藍色旗幟,將之高高舉起后,重重揮落,而後又舉起紅色旗幟,將之先向左又向右打了個旋在空中揮了下。
當他將兩面旗幟重新放回馬鞍上的時候,背後五萬騎兵分出了三支小部隊沿三個方向撲向前。
距離雲天揉最近的,也是整支軍隊最靠前的,大約有六千人,二十個三百人隊,當他揮舞藍旗的時候,就緩緩加速,一點點朝著對面發起了衝鋒。
當雲天揉紅色旗幟向左揮舞的時候,整支隊伍最後面兩個腳上的方隊緩緩從兩側迂迴上前,當他又向右揮了下的時候,那兩個方隊齊齊再向兩側傾斜一個大角度,兩隻奇兵隊伍的速度也在那一刻加到了最高。
這項戰場邊緣猛撲過去的兩翼軍隊,每一支約莫都有九千人,也就是三十個三百人隊。
他們后發先至,比中間做先鋒隊的六千人更先撲入沙心幻的軍隊。
沙心幻急促高喊:「迎戰……迎戰,給我衝上去硬頂!」
他的命令得到了最好的執行,兩翼各有一個萬人隊排成錐形迎上了雲天揉的兩個九千騎。
但因為雲天揉的部隊先啟動先加速,他們在和沙心幻的軍隊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速度已如疾風般快,而沙心幻的騎兵才剛剛啟動,他們衝上來撞上雲天揉的騎兵后,就如雞蛋撞在石頭上般,四分五裂,汁水橫流,屍體、血水灑滿一地。
雲天揉觀察到:己方九千騎撞上對方的萬騎后,一上來就只有千餘人死傷,而對方的萬人隊,直接被鑿穿,粗略估計最低最低也得有三四千人的死傷。
而也就在此刻,他率先用藍旗指揮衝上去的六千人,已經殺到了沙心幻身前。
「給我頂住!」
刷的一聲,沙心幻抽出了他的腰間佩刀,他高舉著,對身後的萬人隊高喊,這是他前軍最後一個萬人隊。
沙國的士兵都有一股草原男人的野性,他們在沙心幻舉刀呼喝聲中,一個個縱馬馳騁,彎弓搭箭,遠遠地就用箭雨籠罩住了對面的六千騎。
雲天揉見對方前軍三萬人都動了,微微一笑,他拿起了第三面旗幟,那是一面綠色的旗幟。
他舉起來,左右晃了晃,身後剩下的兩萬七全部警覺,紛紛放下擋板握住寶沾滿墨汁的筆。
「上詩詞!」
雲天揉一聲令下,身後兩萬七千人,刷的一聲齊齊開始書寫,且根據三百人隊隊長、百夫長、五長、普通士兵這樣四個等級,形成了四個速度。
普通士兵寫的詩詞最短,他們寫的是: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為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讓胡馬度陰山。」
當兩萬多人同時寫這首詩的時候,直接就在兩軍中央空地上空,出現了兩萬多身穿金甲彎弓搭箭射賊的虛影。
他身高八尺,他虎背熊腰,他一箭射出,就能洞穿一個沙國士兵的身體。
當這兩萬多金甲戰神射箭完成後,五長所寫的詩詞也已經完成,他們寫的是: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當四千位五長同時書寫完成這首后,天地間陣陣秋風颯颯,一位位身穿黑衣跨騎白馬手持長劍的俠客出現。
他們莫名出現在沙國士兵身後,沒有任何徵兆,長劍一揮而起,一顆顆大好頭顱咕嚕嚕滾落,隨後這些出手的俠客遙遙的看一眼寫詩詞召喚他們出來的五長,嘴角勾起輕輕一笑,隨即消失。
當四千多俠客攻擊完成後,沙國后軍已經莫名其妙少了四千人了。
在這些死掉的沙國士兵前方的沙國士兵們,他們目瞪口呆扭頭望著身後地上的屍體,看著那在血水中咕嚕嚕亂滾的頭顱,一種恐懼一點點在他們之間瀰漫。
不知道是誰,也不一定只是哪一個,有人發生喊:「我害怕……我要回家!」后,有沙國士兵丟下武器縱馬狂奔。
這個人忽然就被沙心幻的執法隊遠遠一箭射殺,向前撲倒的屍體背後,插著一根顫巍巍的羽箭,這一幕同樣震撼,瞬間震懾住了沙國后軍兩萬人。
但也就在此刻,雲天揉背後兩萬七千人中,百夫長開始書寫詩詞。
「百花發時我不發,我若發時都嚇殺。」
「要與西風戰一場,遍身穿就黃金甲。」
當那二百七十位百夫長書寫完這首詩的時候,天地間就不只是秋風颯颯了,陣陣卷著黃葉、菊花的秋風,如刀子般出現在戰場上。
一位位穿龍鱗甲背後萬千黃金甲的帝皇出現,他們腰懸寶劍,他們出現后紛紛用冷漠的眼神注視著沙國軍隊。
他們沒有騎馬,他們扶著寶劍一步步走向沙國后軍士兵。
那些士兵,在倉促間下令的沙心幻的命令下,陡然轉身,對上那些莫名出現的步兵身影。
足足二百七十支軍隊,每支軍隊都有三千人左右,這就是妥妥的六七十萬大軍。
當這些人最前面的龍鱗甲帝皇舉起手中寶劍的時候,這些身穿黃金甲的戰士們紛紛甲葉鏗鏘拿起了刀槍。
一聲急促而充滿爆破力的喊聲從那二百七十位皇者口中發出:「殺!」
齊齊的一聲喊,那是六七十萬黃金甲隨著他們的皇者而喊出的一聲:「殺!」
當那二百七十位皇者手中高高舉起的長劍揮落的時候,那些士兵如一片金色的海洋,在一股冷肅的秋風鼓動下,瘋狂沖向沙國后軍。
沒有太多花哨,沒有太意外的結局,那不足兩萬人的騎兵,在這足足六七十萬的黃金甲攻擊下,就像是海潮中的一間木屋,迅速被沖塌,其中的一切生命,都在潮水中被席捲、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