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並肩王嗎?呵呵……」
薛吒笑的很詭異,這樣的笑容讓人看了發寒。
薛吒拉著葉明晨走,身後是聞訊而來的東廠無數當值太監。
薛吒沒有回頭,他一邊走一邊說:「白逅,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提防我。」
「以為我真的那麼弱,連你暗中操弄的事情都看不透嗎?」
薛吒腳步頓住,他側頭回來看了白逅一眼,發現這個皇帝此刻手死死抓著玉輦的扶手,瞧他發白的骨節,顯然他此刻正在強行壓抑某些情緒。
薛吒掃一眼他的眸子,看不出絲毫,點點頭,他明白作為一國之君,白逅如此做的千般理由。
但薛吒覺得,他來文語大陸,應該持著一種江湖人的態度。
「縱你有擎天大義,也掩蓋不住對我的滿滿惡意,白逅,邊疆戰事我會自行料理,只不過嗎?我會打入雲國首都,我會佔領雲國全境,我會在立國的那一天,對你宣戰!」
薛吒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原地,白逅在薛吒身後的東廠太監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暗夜后,他才軟塌塌地靠在玉輦上,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剛剛,兩個念頭瘋狂在他心頭閃現。
一個是現在就殺了薛吒;一個是現在給薛吒認錯。
白逅知道,這兩個念頭都不該有,他是一國之君,不該那麼狹隘,更不該求人低頭,所以他強行抑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他死死的抓著玉輦扶手,沒有讓他這位國軍丟掉最後的尊嚴。
他相信薛吒說的,這是一個出世以來創造過許許多多奇迹的人,他既然說一個人料理好邊疆戰事,那他就一定能一個人料理好邊疆戰事;他說會打下雲國全境,白逅就覺得他一定能打下雲國全境;他說立國之時就會對白國宣戰,他也毫不懷疑,這是一個帶了些睚眥必報屬性的江湖人。
白逅沒有聽左右人的建議深夜請楊三元入宮,他這一宿沒有讓任何妃子陪他入睡,這一宿,他在太廟正殿,在白國先祖的雕像面前,呆坐一宿,第二天,他取消了早朝,發了一份罪己詔,但內容為空,只是將全國囚犯都給放了出去。
薛吒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在趕回龍州的路上了。
鄧濤依然堅持跟在他身邊,薛吒沒有拒絕,最不濟,鄧濤也是個高級打手。
鄧濤將錦衣衛送來的皇帝罪己詔拿給薛吒,薛吒看了后輕笑一聲,隨手拋開說:「心中有愧啦……真是的,那我在的時候為何不認錯?」
「政治態度嗎,真很對不起,我是個江湖人,不懂官府、朝堂那點事呢!」
薛吒沒有管鄧濤的獃滯眼神,他打馬高呵:「駕!」
葉明晨率領的東廠隊伍足足有上千人,鄧濤率領的錦衣衛隊伍也有兩百人,郭東民直接將龍州成武林盟在京城的所有人手都抽走了,加上丐幫的人,總共加起來能有個八百多人,這一支隊伍,足足兩千多人,走在白國官道上,煙塵滾滾,離老遠就讓各地官府緊張不已。
但薛吒從來不打攪各地官府,他甚至不讓這支隊伍打起任何旗號,他只是每路過一座城,就讓人進去張貼告示,告示的內容大概是說:薛吒,這位文武兼備的語王,打算組件一支軍隊,要求全都是江湖人,最低也要是語師,語士都不要。
這樣的告示一出,各地江湖人嗤之以鼻。
「這叫什麼宣武王的薛吒,比楊三元的丞相令還狂,要組建軍隊?開什麼玩笑,要我們去前線送死嗎?」
「要是咱們江湖人能被圈起來,那咱們還會讓那群文人掌控官府?這個薛吒真能搞笑,我猜,沒有一個江湖人會去跟他過家家!」
「這也就是個語王,實力高牆,不然我估計大多數江湖人看見了就得去刺殺他,這種事情,簡直是在侮辱江湖人的道義!」
………………
薛吒聽說了錦衣衛、東廠留在各地的暗子彙報,呵呵一笑,他也不指望一張告示就能成事,畢竟官府的公信力已經沒了,江湖人又自由散漫慣了,這種時候想要真的搞起一支軍隊,只靠這種力度的宣傳根本沒戲。
他所以,幾乎不休息地從京城趕到了龍州,這個時候,雲國軍隊已經打下了龍州半境,至於白國的軍隊,簡直是潰不成軍,各地都靠著龍州成武林盟和各府城、縣城的門派、幫派組織抵抗,這才沒讓雲國軍隊推進得太快。
薛吒帶著這兩千人一道,武林盟盟主就親自帶著蔡國熙等人前來迎接。
薛吒遠遠地看見龍州成武林盟的旗幟,看見那張繪有一條盤成雄城的黑龍圖案,他點點頭,心說:這樣的旗幟,天生的造反苗頭啊……
他下馬,客氣和武林盟盟主四手相握。
薛吒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了,但每次在看到對方雙眼上的紅眉毛的時候,都想問一句:哪裡染得色文的眉?
龍州成武林盟盟主名叫褚海紅,是一位雙鬢般白的老者,但不要小看他,這也是一位語王冠冕上鑲嵌了八顆王境成語寶石的語王強者,要不是因為年紀大,估計他也得被白逅猜忌。
薛吒和褚海紅四手相握凝視了彼此會兒后,相互拉著手走去了一邊樹林內。
剛剛兩人所做的一切是給人看的,走入樹林,確定沒人看到兩人,他們才很嫌棄地甩開了彼此的手,並各自施展成語清洗手掌。
薛吒問:「現在情況如何?」
褚海紅說:「你不是就考個進士試嗎?怎麼直接被封了宣武王,這還不算,咋據說你把雲國使臣給殺了,有傳言說,這次戰爭都因為你。」
薛吒說:「誰特么的胡扯,那是雲國皇帝早有準備,不然我殺了他使臣他就出兵,不對,是他先出兵就知道我要殺了他使臣啊……」
「嗯……咱不說這個,我問你,咱們武林盟,大概有多少人,下頭都有哪些江湖勢力,如果向其他武林盟發詔令,會有人來嗎?」
褚海紅立馬明白了薛吒問這話的用意,他沉吟片刻后說:「你想乾的事兒,我覺得沒戲,這次戰爭來的蹊蹺,很難說是不是聖院的人忌諱你的聖道契約才掀起的這場戰爭。」
薛吒挑挑眉,但褚海紅沒讓他說話,他繼續說道:「我這兩天也聽說,你在皇帝老兒那邊已經誇下了海口,打算組織江湖人打仗,還在各地張貼告示,我這裡已經有好幾個盟主發來的信函了,都是說你不自量力的。」
褚海紅說「不自量力」的時候沒有動用精神力,不涉及到成語力量。
薛吒拿過那些信函,隨便拆開兩封信看看,隨手丟開搖頭說:「哎……一群白痴,我要真覺得那能行得通,早就把他們都打過來一遍然後逼他們給我去打仗了。」
「那你到底啥打算?」
褚海紅認真臉問。
薛吒想了想說:「我想先統一龍州這邊,然後打一場漂亮的勝仗,順便推行一下戰爭能讓江湖人突破境界、感悟人生的理念。」
「你……你小子還真!這行得通嗎?萬一……」
褚海紅先笑著點指薛吒,而後又本能疑問,他覺得「王境」很難踏入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