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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求生有道(二)

  可接下來的事實就是,牆下之人真的在和對面的人在談判了!

  而那大牆上的眾人差點就笑出了聲來。

  當白玉川再次沖著對面的人馬喊起來時,大牆上的眾人才搞明白了牆下商震他們幾個人玩的是什麼意思,他們卻是在拖延時間!

  只因為白玉川嘴裡喊著話,可是商震他們四個卻依然是在忙著在那木板后摳坑呢!

  這個莊子的護城河是後來才引水過來的,所以那護城河才並沒緊挨著大牆,中間就有那麼寬達幾十步的空敞地。

  那莊子裡面都鋪滿了青石,可這莊子外面自然就沒有青石了。

  所以商震他們用那本應是衝上沙場廝殺用的鋼刀把土鏟松,然後再用手把鬆土摟出來加固添高在那木板之間。

  對面那支人數眾多的人馬本來馬上就是要來進攻的。

  可是白玉川那充滿蠱惑力的喊話到底是讓對方一個人催馬向前了。

  那人騎著馬就站在百步之外,而他的一隻眼睛卻已經被眼兜罩住了,那正是莊子里人的死對頭,那個叫王瞎子的傢伙。

  那王瞎子搞不清白玉川的身份到底是跟白玉川搭上茬兒了。

  可是白玉川又怎麼知道人家兩伙人之間有什麼恩怨?他就是瞎白唬拖延時間罷了。

  雙方也只互喊了幾句話,那個王瞎子就不再聽白玉川在那「磨牙」了。

  人家就要撥馬而回了。

  只是白玉川一看此時商震他們幾人卻只是才把那兩塊長條木板之間的土填充了一半。

  這哪夠啊?

  白玉川有兩條原則,第一條原則,那叫我白公子什麼時候都要風流倜儻都要玉樹臨風。

  他第一條原則那必須是對外張揚的必須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的。

  而他那第二條原則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並且,是絕不可以對外張揚的。

  那第二條原則就是,為了活著,什麼風流倜儻什麼玉樹臨風那就是個屁!

  所以他剛說了一句「不好,那家要不談了」時,正伸手摳土的商震便急道:「不行!一定要再留他一會兒!」

  而有了商震這句最高指示,白玉川那也是拼了,他的急智便也上來了。

  於是他突然就跳了起來大叫道:「對面的大叔,有啥不能談?如果你願意和我們談判,我們願以畏兀兒美女相送!」

  就他這嗷嘮一嗓子,不光是把他們身前身後的兩伙人馬弄愣了,他都把正幹活的商震他們幾個弄愣了一下!

  「騙他們呢,拖延時間嘛,那扎你快站起來啊!」白玉川就催促那扎道。

  要不說那扎單純呢,一聽白玉川需要自己拖延時間,她真的就從那木板後站了起來!

  「不行,離那傢伙太遠了,你再往前面走點,到護城河邊去!」白玉川又說道。

  「滾你娘個蛋!」這時喜糖可就不樂意了。

  那就是拖延時間那也不帶這樣嬸兒的,這特么的是要把我們家那扎賣了咋滴?

  「哎呀,騙他們呢!」白玉川也知道自己這招於那扎來講有些損有些過份,他也只能求助似的看著喜糖。

  「那扎願意去就去,自己說的算!」商震依舊在低頭摳土捧土,卻是看都沒看喜糖。

  有了商震這句話,那扎當然是以為商震同意了。

  於是那扎真的就從那木板後面繞了出來就往那護城河旁邊走了。

  那扎這麼一走,白玉川當然要跟著。

  只是他跟著那扎往前一走,那扎也就罷了,白玉川那心裡就開始打鼓他那腿肚子就也有了發軟的感覺。

  對面那可有一千來人呢,那黑壓壓的一片,那就如同壓城的烏雲一般!

  白玉川雖然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可是他見過的大世面那是啥世面?那是京師之繁華青樓之旖旎女人之妖嬈。

  縱是他號稱為俠其實就是一個偷兒,那他所見識過的大場面也只是行偷失敗被幾十名捕快象追流浪狗一般的追得滿街跑。

  現在面對一千多人手執刀槍劍戟的局面,這真的是他生平之所僅見。

  這個時候他和那小菜鳥韓文沐那都是一樣的。

  心裡說著我叫不緊張,可是那發抖的腿肚子可是騙不了人的!

  在這一點上他可真的就及不上那扎了。

  那扎頭一回在京師煙雲之中打轉那就是一個鄉下的野丫頭進城看了個眼花繚亂,時不時還要露下怯。

  可是,那扎面對這千軍成馬的場面那卻絕對是不露怯的!

  若論千軍萬馬,此時縱使對面有一千多人馬那又如何?

  那跟手執彎刀縱馬飛奔的無數胡人能比嗎?那是沒有可比性的!

  胡馬高大,漢馬矮小,就那扎原來跟自己老爹給胡人牧馬的時候,那萬馬奔騰時的恢宏情景可比對面的情景壯觀多了!

  更何況她和喜糖跟著大眼賊兒在胡地荒漠草原上與胡人追逐殺戰之時,那場面也絕對比現在大。

  什麼叫曾經滄海難為水?在那扎看來現在對面的情形那就是小kiss嘛!

  再說了,在那扎看來那有什麼可怕的,那還不是隔著好幾丈寬的護城河嘛!

  就那護城河擅長跳躍的胡馬都跳不過來,那腿短的漢馬更不可能跳過來了!

  所以那扎走的很堅決,然後她就如一棵開春之後已是長出綠葉的婷婷玉立的胡蔥一般就站在了護城河的邊上。

  反而,那白玉川就跟個做賊的小偷似的就躲在了那扎的身後。

  而這時的情形,那扎就不是那棵婷婷玉立的胡蔥,而是一棵可以擋風遮雨的大樹了!

  就這副情形,尤其那扎那畏兀兒姑娘的氣質當時就讓對面的人眼睛都是一亮,甚至那個正要撥馬往回返的王瞎子所剩下的那隻獨眼都在霍霍放光了!

  一時之間,這本應當是變成箭矢飛逝馬匹蹌倒一片腥風血雨的沙場都靜下來了。

  這片沙場一靜,甚至連對面眾人座下的戰馬打響鼻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了!

  「對面有瀛人哪。」那扎低聲說道。

  那扎心理素質好著呢。

  他也不理會對面人怎麼看她,卻是敏銳的發現對面人馬之中的步兵身材都是格外矮小,甚至很多的腦瓜頂由於剃的很光在陽光下都在反光呢!

  就這腦袋的造型,那不就是瀛人嘛!

  「我知道了,這是兩伙倭寇火併!」躲在那扎身後的白玉川穩住了神突然說道。

  在白玉川想來,固然對面是倭寇,可是莊子里的人也未見得就是什麼好人!

  「哦,那可咋辦?」那扎不動聲色接著沖對面擺造型。

  「哎,我說你沖前面的那個獨眼笑一下,他正看著你呢。」白玉川這時又說道。

  那扎最是單純,其實她凡事自己拿主見的時候並不多。

  有商震喜糖在她就聽那兩個人的,商震喜糖不在她就聽白玉川的。

  至於說白玉川用自己來拖延時間,她壓根就沒有被冒犯的想法。

  誰叫她是畏兀兒人呢?

  敢愛且敢恨,嬌羞的時候也有,但大多的時候那卻是落落大方!

  一聽白玉川這麼說了,那扎便真的沖對面那離著自己也就是幾十步,甚至都能看清彼此表情的獨眼王瞎子就是那麼一笑。

  就那扎那一笑,那也是很笑著媚力的。

  說一笑傾人國談不上,說一笑傾人城可能也差點,可是她那一笑卻也絕對是勾人魂魄的!

  就那扎這麼一笑,那個剛剛有些清醒的王瞎子便又迷糊了一下。

  這王瞎子想的卻是,哎呀,自己頭一回見到畏兀兒女子,這長得可是比佛朗機人的女子還有韻味呢!

  什麼是佛朗機人?

  佛朗機人是時下漢人對西班牙葡萄牙以及一切西洋人的稱呼。

  所說的佛朗機大炮,那就是指西洋大炮。

  哎喲!那扎這一笑這個美喲!

  這把對面的那個獨眼王瞎子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人家王瞎子看得可清楚了。

  要問為啥?因為獨眼更聚光啊!

  一時之間,那扎與那王瞎子就這樣「深情」的以2:1的眼睛對視著。

  誰曾想到,本應當是血戰的沙場現在卻是出現了如此詭異的一幕。

  要說搔首弄姿故弄風騷什麼的,那扎哪會那個,可偏偏她就這麼英姿颯爽的往這一戰就把那個王瞎子給吸引住了。

  白玉川眼見那王瞎子不吭聲,他也不吭聲,現在他也後悔了,可不能再說把那扎送出去了。

  那扎對自己這麼好這麼信任,那可真就是自己的心頭肉啊!

  時間便這麼一點點的拖延了下去。

  莊子大牆上的眾人是守方,對方來不攻庄他們當然也樂見其成。

  而商震、喜糖和趙文灑那手上摳的那指甲蓋兒里都是土了!

  「行了,可以了,快回來!」商震終是低聲說道。

  這個低聲說道,真的有難度,那既得讓離白玉川和那扎聽到又不能讓那個離著護城河還有幾十步的王瞎子聽到。

  這個尺度,嘿嘿,真是不好把握啊。

  白玉川耳聽商震說可以了,他便在那扎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然後,這時讓人愕然的一幕就又發生了。

  對面那些千十來多號人馬就見那扎卻是又沖那王瞎子盈盈一笑,然後卻是說道:「大哥,沒事兒的時候來躥門兒啊!」

  然後,那扎和白玉川卻是扭頭就往回飛跑了過來,而白玉川邊跑著嘴裡還低聲叨咕著:「兩邊都是倭寇,兩邊都是倭寇!」

  他之所以要不停的叨咕,那是怕聲大讓大牆上的人聽到,又怕躲在木板後面的商震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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