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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線索(一)

  上百名錦衣衛手扶腰刀靜立著,沒有人說話,儘管昨夜他們一宿沒睡。

  而站在眾人前面的朱喜也同樣沒有說話。

  絕大多數也只是身體疲倦的錦衣衛們面無表情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心裡沒有想法。

  錦衣衛不是刑部,可是他們很多時候那也是需要用邏輯推理進行分析斷案的。

  他們知道,朱公子朱僉事肯定是又吃那幾個毛賊的虧了。

  月夜裡他們雖然搜索的辛苦,可也只是辛苦。

  那受傷最重的也就是不小心絆個跟頭把腳脖子崴了,或者把卜勒蓋兒卡禿嚕皮了。

  可是當他們在朱公子穿雲箭的招喚下重新聚集到一起的時候才發現,朱公子帶著的那幾名親隨卻又有受傷的了。

  比如,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單腿蹦的。

  比如,腦門子上有一個雙黃蛋那麼大的包的。

  就這種傷,在這次抓捕白玉川這伙賊人的過程中那卻是太常見了。

  那就是用彈弓射出來的石子打的嘛!

  可猜到了歸猜到了,沒有哪個錦衣衛會不長眼睛的去問。

  那沒有眼力見兒的人在錦衣衛里怎麼可能混下去。

  而這時,朱喜卻終於說話了,而他這一說話便接連下了三道命令。

  頭兩道命令那是讓那兩組人一組在陸上一組乘船沿著海岸線接著向南搜索。

  第三道命令則是讓人去找附近的府縣捕快來找白玉川,不!來找小兇徒那伙人的線索。

  得到命令的錦衣衛們自然抱拳應「是」。

  要知道他們昨天可是忙了一整宿了那眼睛都沒眨一下,現在已經很困了。

  可是,作為合格的極有眼力見兒的下屬沒有人會對朱喜朱公子說「公子,我們可沒睡覺呢!」

  而當他們離開了朱喜的視野之後那一個一個的才小聲嘀咕了起來,而且這還只限於彼此間關係好的。

  至於困的眼皮直打架怎麼去緩解就再說吧,反正大家都困,終究是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況。

  就是帶頭的人再是忠於朱公子那也是得睡覺的。

  只要有他睡的那就有下面人睡的。

  說你睡的哈喇子都出來了別人就得用小棍支眼皮兒,這世上沒有絕沒有這種事!

  只是,這回他們再找白玉川這伙毛賊的下落可就費勁了。

  這回他們能夠在月夜圍攏過來抓捕,那是有船上的夥計提供線報,說看到有這麼幾個人往南來了。

  而他們在搜索中能準確找到商震他們那還真就是因為白玉川的簫聲。

  可是這回有了前車之鑒,人家白玉川就不可能再吹簫了。

  人家非但不會再吹簫,人家就是睡覺時估計連夢話都不會說了。

  那你說,天地之廣,他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又如何去找?

  沿著海邊搜索的那兩組錦衣衛連搜了四天。

  這回是任何線索都沒有得到,最終他們也只能撤回到附近的一個縣衙。

  當他們進入到那縣衙的時候,和朱喜在一起的那組錦衣衛卻正在衙門裡喝茶。

  原來,京師錦衣衛朱公子朱大人親臨一個小縣衙,那縣令眼見朱公子額頭有傷卻是找了個好郎中給朱公子療傷去了。

  當然了,朱喜那也不會自己去的,他卻是把身邊那幾個腦門子上有大包的小腿迎面骨被打腫了的都帶去了。

  既然朱公子不在,錦衣衛們便放鬆了下來,喝著茶開始交流得到的情報。

  只是交流也是白交流,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都沒有,倒是有一個錦衣衛在海邊幽僻之處搜索時恰恰碰到了有一個婦人在水塘里洗澡。

  要說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只是他卻未曾想到,那女人在野外洗澡人家男人卻也是在旁邊看守著的。

  結果,那錦衣衛就被人家男人給發現了,然後人家把他當成了登徒子,拎著鋤頭把他好一頓攆。

  當這個錦衣衛說起這件事來時自然是引得滿堂大笑。

  眾人正鬧著呢,而這時縣衙外有差役便跑進來說有人來報案。

  錦衣衛們那可都是京師里來的,現在他們已經在山東行省的一個小縣衙里了。

  京師里下來的官差,那就是一個小兵那也是比地方官吏要牛氣的,更何況他們是讓敵人與自己人都聞風喪膽的錦衣衛!

  既然縣太爺和他們的朱大人都沒在,他們中便有人說道:「快叫進來,咱們也學學縣太爺,今天也斷斷案!」

  其他錦衣衛自然是哄然叫好,在他們看來這不就跟鬧著玩似的嗎?

  既然京師里來的錦衣衛要審案那差役又怎敢阻攔,不一會兒,那報案之人便被領了進來跪在了大堂之上。

  「報告各位縣太爺,我家失竊了!」那報案的卻是一個書生。

  眼見大堂里黑壓壓一片人他也搞不清哪個是縣太爺啊!

  書生就是書生,一張嘴一股書獃子的酸腐氣便迎面而來。

  「說說怎麼失竊的。」便有錦衣衛憋著笑接話道。

  「報告各位老爺,小生天黑之後一直在秉燭苦讀。」然後他竟然搖頭晃腦的背誦了起來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什麼來著了」

  那書生背到這裡開始撓頭了,顯然他背的並不是很熟。

  「好了好了!誰讓你背書?快說案子!」有錦衣衛忙喝道。

  這些錦衣衛好不容易能頂替縣太爺,他們還怕朱喜和那縣令回來就審不成案了,他們哪有心思聽一個秀才在這裡拽文。

  「各位老爺,我就是背這首詩啊,這首詩那是三國時的《白馬篇》。

  可是我背不熟啊,我就不停的背,從天黑一直背到天快亮了,我還沒背下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從我的床底下卻爬出個人來!」

  那書生這麼說,錦衣衛們一下子精神就集中了。

  他們也聽出來了,那天快亮了卻是從床底下爬出個人來,那這個人肯定就是小偷了!

  也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鑽進了秀子的屋裡偷東西。

  可偏偏這個秀才背詩背的勤奮,人家就是不睡覺,那小偷不敢往外爬那可不就得在床下貓著嗎?

  「我也正奇怪呢,可是這個時候那個人卻直接就把《白馬篇》給背了出來!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那書生又開始背了。

  「停!說事兒!」有錦衣衛氣道。

  「這個人記性可真好,我背了一宿沒背下來,可人家卻背下來了。

  可是等這個人走了之後我才發現,我家僅有的四百貫寶鈔丟了!

  要是那寶鈔丟了也就丟了,可是我還丟了一本書!

  這什麼賊人啊,你偷我家的銀錢可以,可你怎麼能偷我的書?!我那書還沒背呢!」那書生氣憤的大嚷道。

  這書生在這公堂上義憤填膺的大嚷大叫,可這些審案的錦衣衛非但不制止,卻已是都發出了「吭哧吭哧」的笑聲。

  想來這個書生也是太笨,自己背首詩背了大半夜沒背出來。

  倒是躲在床下的那個小偷都學會了!

  想來,那小偷也是聽得辛苦,並且偏偏記憶極好。

  書生沒背下來什麼白馬篇,那小偷聽卻都聽會了。

  想來那小偷在床下憋了大半宿也是來氣,所以人家從那床底下鑽出來之後一來氣卻是背給那書生聽了,然後人家才揚長而去的。

  你說這算個什麼案子,在錦衣衛們聽起來著實是招笑啊!

  「行了,你說說那個小偷長啥樣吧!」這時錦衣衛中終於有人問起正事兒來了。

  而問話之人還留著兩撇鬍子,那人卻正是最早抓捕商震他們時的那個都指揮大人。

  「那個小偷個挺高的,比這位大人還要高一點,腿也不短。

  臉上曬得黝黑黝黑的,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那個書生開始描述了起來。

  只是他這麼一描述,那個都指揮大人卻已是抻頭細聽了。

  「都指揮大人對這樣的小案子還這麼感興趣?」當那個書生被打發走後,便有錦衣衛笑問。

  那個都指揮正想接話時,縣衙外卻是又有差役跑了進來報告道:「各位大人,又有報案的了!」

  錦衣衛們便笑,那當然是再審了。

  其實他們也就是圖熱鬧,至少在除了那位都指揮大人外,其他人卻又怎麼可能去抓一個小賊?

  而這回報案的人卻是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太沒進縣衙呢,那連哭帶喊的聲音便已經傳了進來。

  這裡可是山東,那山東人從來都是高門大嗓的,就是女人也都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把我烙好的一大摞子煎餅都偷走了,完了吧還給我留了張破畫!

  青天大老爺,你可快給我破案啊,那是去地里割麥子我才烙那麼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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