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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強留

  天亮了,商震從一片樹林中飛跑了出來鑽到了一片矮山裡。

  而當他向後揮手時,便又喜糖、白玉川、那扎便也從那樹林里飛跑了出來。

  清晨的露水打濕了鞋子,他們四個全都喘著粗氣,然後又無可奈何的互相看了看。

  為了擺脫錦衣衛的追蹤,他們竟然在山野之中跑了半宿!

  「餓了。」白玉川說道。

  喜糖將隨身帶著的一個袋子放到地上打開,那裡面裝了幾個饅頭。

  幾個人自然是要分而食之的。

  「這幾天就得吃這個了,唉。白玉川嘴裡吃著饅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這個咋了,老香了,沒吃出點啥味道?」喜糖笑道。

  「滾!」白玉川氣道。

  他當然知道喜糖要說什麼,所以他並不給喜糖說話的機會。

  這袋饅頭是喜糖帶出來的,他肯定說上面有他自己身上的汗泥味兒。

  那扎已經習慣了他們兩個打嘴仗,卻是又將一小袋鹹菜放到了地上。

  「一人只許吃一個,還不知道到哪能找到吃的呢。」商震說道。

  於是,幾個人很自覺,便真的只吃一個。

  「白有才,你就說自打我們和你碰到一起,你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麻煩?」肚子里有了墊底的喜糖接著開始攻擊白玉川。

  「我還沒說呢,和你們在一起還得吃鹹菜呢。」白玉川不以為然的回道。

  「那你別跟著我們。」這時商震突然接話道。

  商震這麼一說,其他三個人就都愣住了。

  喜糖和白玉川打嘴仗那是常態,商震是從不站隊的,縱使他說話也都是當和事佬。

  可是這回商震卻說出與平時風格迥異的話來便讓大家都奇怪。

  大家怎麼開玩笑都行,可是商震說不讓白玉川再和他們三個在一起了那性質可就變了。

  正是,打歸打鬧歸鬧,那可不帶急眼的。

  那就是喜糖總和白玉川打嘴仗,可這種話他卻也從來都不會說的。

  「不跟著就不跟著!誰離開誰不活啊?」白玉川很自傲的表態了。

  已是去了面紗的那扎很是擔心的看了一眼白玉川,然後又看向了商震,終是跟求情似的叫了聲「板凳」

  那話里的意思無疑是有給白玉川求情的意味。

  那扎也不知道怎麼辦,他卻是從來沒見過商震這樣表態過,商震把白玉川攆走她又怎麼捨得?

  白玉川一看那扎說話了,心裡一軟卻又說道:「要不是我,你們昨晚被錦衣衛圍起來了都不知道!」

  白玉川這麼說,喜糖和那扎一聽白玉川這麼說就都看向了商震。

  是啊,昨夜他們兩個正是聽到白玉川喊話才醒過來的。

  那要是這樣說,白玉川有理啊,那商震咋還攆白玉川走呢?

  可是這時喜糖和那扎就看到商震已是拿眼睛死死的盯著白玉川。

  也不知道商震那眼神這回怎麼這麼厲害,他這麼一盯,白玉川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那你說說唄,你又是在哪發現錦衣衛的?

  你發現錦衣衛的時候又是誰救的你。

  我能發現你我就不能發現錦衣衛?」商震卻是連問了三個問題。

  「我——」,白玉川磕巴了一下終是給出了個解釋,「我出去解手了。」

  白玉川剛剛說出是自己先發現的錦衣衛時就後悔了。

  到了此時他才發現,商震平時那是不吭聲,可不代表商震凡事沒有主見。

  人家問自己的那幾個問題就跟刀子似的,真接就把自己逼到了死角里。

  自己說是自己先發現錦衣衛的那就等於承認自己要偷偷溜掉了。

  喜糖和那扎沒想明白,那是因為當時在睡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人家商震都把自己救了,那豈不是證明商震一直就跟在自己身後了嗎?

  商震那要是把自己的行為揭發出來,那那扎豈不是要傷心透頂?

  所以,饒是他一向臉皮夠厚,卻也被商震逼得撒謊了。

  「官府在追咱們,咱們都在一條船上,那叫啥了的。」那扎小聲的說道。

  她想說同舟共濟了的,奈何漢語不過關,卻也只能說大家在一條船上了。

  商震依舊拿眼睛盯著白玉川,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直盯得白玉川變得訕訕了起來。

  然後,商震突然就把掛在腰上的弓摘了下來,同時就把一顆棋子添到了彈兜里。

  「板凳,你要幹嘛?」喜糖和那扎同時問道。

  喜糖雖然看不慣白玉川的臭拽,可他內心還是承認白玉種這個夥伴的身份的。

  他就是好奇,從來不生氣的板凳現在怎麼就和白玉川過不去。

  而那扎叫起來那當然是出於對白玉川的擔心了。

  昨夜白玉川吹簫已是徹底俘獲了那扎那顆單純的心。

  畏兀兒女子那都有天生的音樂與舞蹈天賦,昨夜她已經徹底沉醉在白玉川的簫聲中了。

  以至於白玉川撩去她的面紗時,隔著那面紗她能都體會到白玉川手指的溫度。

  然後白玉川又牽她的手進的船篷裡面,她卻是貼在白玉川的懷裡睡著的。

  哎呀,那種感覺真美好,給她的感覺就象自己又回到了草原上自己摟著那雪白的小羊羔睡覺。

  而到了後半夜,在奔逃的過程中,白玉種卻是又拉著她的手一起跑的呢!

  你說商震現在要和白玉川急眼,都把弓抄起來了,她又怎麼可能不為心上人擔心?

  可她擔心有什麼用,商震卻已是沖著白玉川直接就把弓拉開了,然後商震就逼問白玉川道:「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我——」,白玉川又磕巴了一下,可是隨後他那眼珠子就轉了起來。

  他忽然明白商震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了。

  是啊,自己走還是不走?他猶豫了。

  走,那以後就得自己一個人躲避錦衣衛的追捕了。

  要說這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天地這麼廣闊還有大海,他就不信離了商震他們自己就活不下去。

  可問題是自己走了,那扎又該怎麼辦?

  白玉川看著那扎滿是擔心自己的目光,心便軟了。

  他白玉川那就是一個多情的種子。

  他俘獲了那扎的芳心,你讓他偷偷的溜走可以,可你讓他當著那扎的面就走他卻是狠不下心來的。

  「那我不走,你還能把我殺了怎麼滴?」白玉川反問商震道。

  「你要是不走,那我就把你殺了。」商震面無表情的說道。

  「啊?」商震這麼一說,那扎都快哭了。

  她性格單純,實在搞不明白商震怎麼就會跟白玉川突然翻臉。

  她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她捨不得白玉川,可商震還要說殺白玉川,可你讓她跟商震翻臉她卻也是做不到的。

  現在在她的心裡,白玉川那就是自己的愛人,喜糖和商震那就是自己兄弟,你讓她如何取捨?

  「白玉川,你走吧,等商震氣消了你再回來。」糾結的結果則是那扎說了這樣一句很孩子氣的話。

  可偏偏那扎的這句話卻是讓白玉川那顆多情的心又是一軟。

  白玉川看著晨曦里那扎的眼神是那麼的純凈,那精緻的小臉就象自己見過的世間最精美的瓷器。

  「我要和那扎在一起,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走!」白玉川很男子漢的說道。

  只是,他這句話在那扎聽來那就跟表白似的。

  那扎一聽白玉川這麼說嘴一咧那眼中水霧瀰漫,竟然被白玉川這句話感動的就要哭了!

  「好,白玉川,這可是你說的。」商震冷笑道,「你給我記著你說的這句話,那以後你就不用走了!」

  「啊?」白玉川又愣住了,而這時他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他眼見著商震就把手中的弓往下放了,這小子不是就在套自己的這句話吧?

  白玉川正琢磨著呢,可這時異變又起,商震突然就把剛放下的弓又揚起來了,同時便是一個急轉身,那弓便拉開了。

  然後,商震已是大喝道:「來都來了,那就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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