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對射
商震和那扎兩個人一直躲在了烏篷船里,他們兩個作為弓箭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錦衣衛箭絕對會射穿船篷的?
所以商震那也是想了招兒的。
那船篷里卻是有一卷還有著魚腥味的舊棉被的。
想必是那船老大平素打魚過後休息用的。
這種情況也不奇怪,這裡已經靠海,有很多漁民本就是捕魚為生的水上人家。
商震便用船篷內的魚叉把那棉被的一尖端給斜頂在了那船篷的竹篾上了。
可惜魚叉也只有一把,商震一急之下他卻是把那條破被撕了個口子后就把那布條子系在了竹篾上。
如此一來那整條棉被也就懸空了擋在了那篷壁的後面。
等商震掛完了這條破棉被后再從那篷壁上的小窟窿眼兒往外看時,他就見那個穿紅衣服的朱公子就把手臂落了下來。
雖然離得太遠,可商震一看人家那手勢也能猜到那是對方放箭了,所以他才大吼了一聲示警。
而與此同時他就往那棉被後面鑽,棉被那頭的那紮根著就鑽了進來,然後錦衣衛射出來的箭就到了。
若說錦衣衛射出來的那些羽箭射穿單層竹篾那並不費什麼勁,可是想穿透這條破棉就不可能了。
這條棉被已是不知被那船家放在船上有多久了。
經歷了風吹日晒和那本身衣服就不潔凈的船家在上面打滾睡覺,那棉被根本就看不出本色來了。
那被面破損處露出來的棉花那怎麼可能還是白色的,那卻是黢黑黢黑的。
唐代大詩人杜甫詩里的「布衾多年冷似鐵」那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這條棉被可就厲害了。
你說它硬似鐵自是不可能,他偏有棉被的柔韌。
你說軟如棉那更不可能,那卻已經擠壓變硬如同那防寒的毛氈一般!
那哪條船上的篷子不是拱形的,那棉被卻是等於被橫掛在了船篷里。
這個東西又怎麼可能受力。
所以你看那錦衣衛從遠處射來的羽箭固然洞穿了竹篾,可扎在那黑黢黢的棉被上可就不受力了。
但凡那羽箭射到那棉被範圍之內的竟然鮮有扎進那棉被裡的!
這條棉被真是救命啊!當時商震都感嘆了。
可隨即他不由得又埋怨起白玉川來。
這白玉川也太耽誤事了。
你躲在那船篷後面拖延時間那是對的,可你說那些不著邊際的吹牛逼的話有甚用?!
那不擺明白了你就是在拖延時間嘛,你倒是順著那朱公子的話頭半真半假的說啊!
當商震正在心裡埋怨白玉川的時候,白玉川就在外面喊「船篷子快被射爛了」!
白玉川的擔心那也是有道理的,錦衣衛一輪箭就把這破舊的船篷射成了這樣,那再來幾輪,躲在船篷那側的白玉川他們可就危險了。
所以,必須反擊!
所以商震才往自己那一側的船梢處跑。
他這一跑,那扎自然就也往船頭處跑。
胡地三年,那扎那也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了,她絕不缺乏勇敢!
他們這一跑出去之時,恰逢錦衣衛們把第二撥箭雨又射了出來。
要說那錦衣衛真的就是精銳之師,人家那都是練過騎射的。
雖然讓他們在騎射的時候射百米以外的一個人那可能欠點準頭,可他們現在卻是在用亂箭射船篷呢!
他們的大人朱公子就在後面瞅著呢,他們要是百步左右連一個碩大的船篷都射不中,那你說他們還有臉呆在錦衣衛裡面嗎?
所以說,這種射法才叫攢射嘛!
正因為錦衣衛的弓箭手都把箭往船篷處射了,那船頭船梢處那可是一支箭都沒有射過來。
船頭無人,船梢有櫓卻同樣無人,那他們射那裡做什麼?
待到錦衣衛的弓箭手們發現兩頭都有人影躥出時,商震和那扎就已經同時開弓了。
兩個人用的都是連珠射法,不同的是那扎用的是箭,商震用的依舊是那圍棋子。
在這之前,商震已經和那扎說過了,要盡量射馬別射人。
射馬了把人摔傷了還不至於結下死仇,那要是直接就把人給射死了那可就一點回寰餘地都沒有了。
所以商震和那扎卻是不約而同的把箭向那些錦衣座下的馬匹射去。
那扎也就罷了,連珠三箭她也只射中了一匹馬,並且由於她臂力弱那一箭也沒能射進馬體之內。
不過箭矢終究是利器,她那一箭直接就把一匹馬射得尥起蹶子來。
可商震那就不同了。
他現在用的這張弓雖短卻絕對是硬弓,他連珠三石便射倒了三匹馬。
這回於商震來講,射馬那就已經算是留手了,他可不能再放任追兵了,那自己別再心存婦人之仁再把自己玩死了!
所以商震這三石射的卻都是跑在前面的馬匹。
弓硬射出的石子自然就力大,別看商震射出去的是石子,可是他這石子的威力卻是比那扎射出去的箭矢威力還大。
此時對方的馬匹在跑,他們腳下的船又正行於水上,雙方相對速度卻是差不多,這和射固定目標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更何況在鐵帷山裡,商震可是沒少拿彈弓射活動目標不。
所以,他這三顆棋子卻是都打在那馬的馬頭上!
頃刻間,三匹馬相繼仆倒,那馬上的錦衣衛自然就跌落馬下。
於錦衣衛們來講,他們也只是在捉拿兇犯罷了。
現在又不是打仗衝鋒,他們又怎麼可能縱馬把已是跌落下去的同伴踏於馬下?!
於是後面的錦衣衛們齊聲吶喊之中勒韁繩的勒韁繩撥馬的撥馬,卻是都避了開去。
好在這些錦衣衛也只是在與河中的商震他們那條船伴行。
那船又能划多快,有錦衣衛終是避開了墜馬的同伴,不過也有前面的馬一慢後面的自然就得閃避收韁的。
一時之間,鐵衣衛騎行的隊列終是亂了起來。
本是打算射完三石就跑的商震一見依舊有機可乘,他卻是摸出了三顆棋子拉弓又射!
三石之下又有兩匹馬被商震射倒了。
而這后三弓過去他拿著弓就往那船篷里躥去了。
隨後便有錦衣衛的羽箭射了過來,可終究還是射空了。
固然那箭如閃電,可商震那也是躥奔如風啊!
而此時的商震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再與錦衣衛對射的。
更何況他也射不動了。
這張硬弓他頭一回拉開的時候就覺得雙臂發漲,那就是力有未逮。
而這回情急之下他卻是連開了六弓,他都不知道後面那三弓是如何拉開的,或者也只是拉了大半開就把箭射出去了。
而當他鑽進船篷里又躲到那條破棉被後面的時候,跑的又急,雙手一拄地,就覺得雙臂酸軟無力,他卻是險些就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