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登船
這回錦衣衛們真的沒有人敢再亂動了。
固然有人還在盯著前方的那個看似老實巴交其實已是變成小凶神的人，可更多的人卻還是在看著都指揮大人被打掉的那頂帽子！
錦衣衛的帽子固然有與華服相配的前面鑲塊玉的帽子，卻也有扁圓的盔甲式帽子。
而今天他們這夥人戴的卻是第三種帽子，叫纏棕帽，一種用藤條編織而成的半高頂的帽子。
而那藤條又都是經過桐油浸泡的。
所以這種帽子質地堅硬可以抵禦刀劍砍擊，就是磚頭砸上去那也只能把那帽子給砸癟了卻可以護住人的頭部。
而這也是帽子高頂中空的原因，這樣有重物砸上之後即便帽子癟了，人的頭部也沒事。
會有人奇怪，這樣的帽子能起到保護作用嗎？
當然能！後世建築工人有戴的安全帽就是藤條編的，而那還是沒有被桐油浸過的！
有一名錦衣衛用手拾起了那個帽子，就見那纏棕帽上面有藤條已是被打斷了，一顆黑色的鋥亮的棋子已經是嵌在了那裡。
至於這頂纏棕帽下面本是系在脖子下面的繩子卻已經斷了。
他們再看他們那們都指揮大人的脖子上已是出現了一道血痕。
那是被前面的那個小凶神一石子掀飛了帽子時把帽帶掙斷硬勒的。
看到這一幕，所有錦衣衛便覺得腦門子拔涼拔涼的。
錦衣衛盔甲用具那也是經過實驗的，就是他們錦衣衛在抓捕兇犯過程中，也有兇犯用刀劍砍上去過。
可那刀劍也不是說破防就能破防的，可現在卻被一個圍棋子給射穿了。
那麼可以想見，這棋子真打在腦門上會出現什麼情況還用問嗎？
那棋子能嵌進纏綜帽里就能嵌進他們的腦門子里！
商震為啥把這錦衣衛放近了才打？那他就是為了讓謝出去的棋子威力更大一些好嚇住這幫子錦衣衛。
商震不想殺人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大沽河，他在等商震他們搞船回來。
而那些錦衣衛也不敢上前，可不敢上前人家也不撤。
錦衣衛自然有錦衣衛的驕傲。
別管是在京師還是在整個漢地，錦衣衛只要一跺腳，那地皮也是要顫上幾顫的！
試想，若錦衣衛若只是替天子行事也就罷了，那歷朝歷代的欽差大臣手上尚方寶劍那也是替天子行事的。
可問題是，欽差大臣固然有權卻也得依律法行事，可錦衣衛卻不用！
他們想逮誰就能逮誰，逮到了就可以抓到東廠西廠去，然後就可以嚴刑拷打，打死了那也就那樣了，這個權力可就大了！
所以上至朝庭的文武百官下到各行省的地方大員那就沒有不怕錦衣衛的！
可誰曾想，他們現在卻是拿橫在路上的商震一點辦法也沒有。
對方已經從名不見經傳的小賊變成了氣焰滔天的巨匪，現在吃了癟他們又如何心甘？
「一定是從別的行省流躥過來的，沒聽說京師有這樣一號人物!
這個白三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幫手？」錦衣衛就是錦衣衛，已是有人開始在推測商震的來路了。
「我看他們膚色黝黑，臉上有風塵之色，並且還有胡人女子，不會是從陝西行省過來的吧？」又有人分析。
「你們說的有道理，這事得報告公子。」這時那脖子上的血已經止住了的都指揮大人也跟著說道。
「公子該到了吧？」那都指揮大人又道。
而當他說完這句話時卻是有兩名錦衣衛同時說話了。
一個說的是：「大人，河那邊過來一條船！」
另一個說的則是：「公子來了！」
什麼公子來了？那當然是那個都指揮所說的公子來了，後面馬蹄聲如雷，那聲勢又豈是他們這十來個人所能比的？
那都指揮正扭頭看向身後時，就又有錦衣衛喊了起來：「不好，大人，那小子要上船！」
「不能讓那小子跑了，衝上去！」那都指揮大人大吼道，隨即便一躍而起。
要說錦衣衛那也真是強悍，主官一動，其餘的人便也同樣躍起就向前方衝去。
這是他們這些已經棄了馬的人，而後面那兩個看管馬匹的錦衣衛一見自己人動了，他們卻也上馬便追了出來。
後面他們所說的那個公子可是馬上就到了，這若是在公子面前他們十多個錦衣衛卻抓不到一個人，那他們顏面何存？
他們也是有榮譽感的，縱是傷亡那卻也顧不得了！
剛剛在對峙之中，錦衣衛們一直在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商震又何嘗不是如此？
大沽河那是從東往西流最終入海的，商震一直也在留意著身後的情況。
終於有一條烏篷船逆流而上了，那不是喜糖他們又能是誰？
商震眼見船來了，那他還不撒丫子轉身就跑？
剛剛雖然他也只是用彈弓把錦衣衛一頓嚇阻，可是他也發現了，這錦衣衛也絕不是善茬子。
原來胡人追他的時候，他用彈弓把胡人一頓削，胡人也絕不會再往上逼，可錦衣衛卻依然敢留在他彈弓的射程之內，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這人哪平時是看不出來的。
可真到了關鍵時刻，打架也好，廝殺也罷，只要不怕死的那都難纏！
所以商震壓根就不再用彈弓嚇阻那些錦衣衛了，他扭身就跑，這回和錦衣衛們比的就是腳力！
什麼是腳力？換言之，就是比誰更能跑，誰跑的更快！
所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商震和後面的錦衣衛這一比起跑來，後面的錦衣衛便又驚訝的發現，呀！前面那個「巨匪」不光是彈弓打的好，人家跑的那也是真快啊!
他們眼見著商震就象一隻敏捷的豹子，也只是數息之間，商震就把他們甩到了後面，人家已是離那條溯流而上的船越來越近了！
不過，讓這些錦衣衛感到慶幸的是，他們雖然跑不過前面的那個巨匪，但他們中有人卻是能跑過的，因為他們有馬。
馬蹄聲聲，後面那兩名錦衣衛已是縱馬追過了他們這些徒步的，直接就奔那小子沖了過去。
好象還來得及，那個都指揮大人看著自己一方馬的速度和前面那個已是變小了的身影暗思。
而這時那船就已經靠岸了。
可偏偏就在那兩名錦衣衛快要縱馬追上前面那小子的時候，後面的這些錦衣衛就看到那船上突然就站起了個面罩面紗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在站起來的時候竟然也拉起了一張弓來！
「不好！」那都指揮大人叫道。
可也就在這時他就看到已是快追上去的兩匹馬中有一匹便倒了下去，那馬上的同伴一個空翻便也摔了出去。
「哎呀！」眾錦衣衛齊齊大叫，而這時那第二匹馬卻也倒了。
馬上之人如何不知道，可那兩匹馬這回卻倒霉了，因為那船上女子這回射出來的卻是羽箭！並且人家也用的是連珠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