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夢境 難成
那真的是一口泉。
在火摺子的微光下,泉水從地底靜悄悄的湧出然後卻是流到了山洞旁邊的暗道里。
那口泉離商震休息的地方並沒有多遠,可偏偏商震所在的位置高,那水便從旁邊更低的一條暗道里偷偷的「溜走」了。
在看到這口泉之前商震是很渴,但他畢竟還不是在那滴水未有的戈壁沙漠上的旅人,他還沒有到那山窮水盡的地步。
他獃獃的看著那汪泉已是忘了自己口渴了。
他也只是在想,這口泉是傳說中的那口泉嗎?如果自己喝了這口泉子里的水卻想不起來前世又該怎麼辦?
商震就這麼獃獃的想,直到那小奶貓又「哦哦哦」的叫起來他才一驚。
這火摺子可不能這麼用,這要是這麼用自己再做可就費事了!
於是他乾脆熄滅了火摺子收了起來然後俯下身去用手拄著地喝起水來。
泉水冰涼甘冽,到了此時商震才體會到水為什麼被稱為生命之水。
商震直接就給自己「灌」了個大肚,他便想著如果自己象小奶貓那樣爬著走的話,那自己的肚子肯定也是圓滾滾的了。
而他之所以喝了這麼飽,那是他心中還有一個隱隱的期待。
如果這口泉真是傳說中的那口泉的話,那自己要是多喝一點的話是不是會把上輩子的事想起來的更多?
夢裡明明有世界,醒來空空無大千。
都說常人總在迷中轉,那自己要是多喝了水了想起的事是不是一定會更多?
好吧,水已經喝飽了,別管這口泉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口泉,這口泉也跑不了,還是回去睡覺吧。
一想到睡覺,商震的心裡馬上就變得熱切了起來。
他也只是一個少年,如果他是一個青年,那迫切心情都快趕上成了親入了洞房就要去掀新娘子紅蓋頭的新郎倌了!
商震帶著小奶貓原路返回,然後他就在自己鋪在地上的柴草上躺下來。
小奶貓倒也乖巧,想必它也是累了便又鑽到了商震的懷裡。
這時山洞外的天色已是暗淡了下來,從早晨到現在商震一直就不落閑,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已經脹痛了起來,這是走路太多的原因。
就這種疼痛於他這樣的一個常年在外的腳不停步的放羊娃來講委實不多。
不過累點也好,累了睡的就會好,睡的好能就做夢,商震這樣想。
雖然他不能確定自己喝的泉水就是傳說中的那口泉,但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做一個新的夢,而那個新的夢就能詮釋自己的前世今生了。
說來好笑,天天做那個打小矮人的夢,商震早就做膩了。
沒有人樂意做夢,做夢做得多的人休息就不好白天就沒精神,商震當然希望自己可以做個新夢然後以後就再也不用做夢了。
只是,沒等他睡著呢,那小奶貓卻已是在他懷裡發出了打呼嚕的聲音。
真是沒心沒肺的小玩扔啊!
商震在內心感嘆了一句,然後他也閉上了眼睛,困意上來了。
迷迷糊糊中,商震便想,明早等自己睡醒了就該知道答案了。
這真是矛盾啊,想知道自己的夢那就得保持清醒,可是保持清醒又怎會做夢?
商震都不知道自己最終會被這夢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而當他睡著時就在他又看到了洶湧澎湃的大海時,那殘存的一絲清醒終是提醒了他自己一句,又開始了,隨即他就忘了現實已是身處在一艘大船上。
原來船行海上就是這樣啊!
商震感覺著那船的晃動便想。
原先夢到大海時他是一隻碩大的攤開雙翅的鳥,奮力的在大海上空飛翔。
而這回他卻能夠看到那藍藍的海水了。
好在他化為大鳥在那海上飛行之時已是領教了那大海的波瀾壯闊,所以那涌動的船還不足以讓他眩暈。
不過,好象哪裡不對呢?
睡夢中的商震便思考了起來。
原來他化作大鳥時,太陽是在自己的身後升起然後劃過左上方的天宇在自己的前方落下。
可是這回呢,這回自己坐著大船卻是向著海面上剛剛升起的太陽前進啊!
夢中的商震變得迷惘起來,他這一絲思考也只是他白天總是想知道夢的內容的一絲執念罷了。
夢終究是夢,他若是能完全冷靜分析那他就不是在睡覺了。
商震隨即就忘掉了這絲執念,他就看到和自己同船的還有好多和自己一樣挎著腰刀的少年。
所有人都是士兵打扮,都是一樣稚氣的面孔。
商震再回頭就看到身後卻還有幾隻大船同樣張著那可以遮擋住太陽的帆在破浪前行。
這是要去哪兒?
先前的夢中自己是那麼渴望的飛回來,可現在卻是往相反的方向坐船而去。
難道?這就是自己最早去往東方的時候嗎?
由於商震太想破譯自己的夢境,那夢中便總是多了一分思索,一切就變得混亂了起來!
「開飯了!開飯了!」這時商震聽到有人高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他便被那些同伴擁擠著往船艙中跑去。
好大的船,這個船艙里都能裝上幾百人了吧!
夢境中的商震終究是不能象現實中那樣思索,他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那要是能裝幾百人的船艙那得是多大的一間房子!
而這時他驚奇的發現船艙里不光是他們這些少年士兵了,竟然還有好多和他們一般大歲數的少女。
那些少女的頭上都各梳著兩個髻都是一副丫鬟的打扮,都是明亮的眼睛俊俏而稚嫩的臉龐。
一時之間這個應當是飯廳的地方已是變得熱鬧了起來。
「九香,你快點吃啊!咱們該給他們讓地方了!」在一片嘈雜聲中,商震忽然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喊道。
九香?這個名字自己聽過的,商震下意識的就要轉頭。
可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商震忽然感到了一種劇痛襲來,他「啊」的大叫了一聲便睜開了雙眼!
如幕般的黑夜,山洞的隙口有幾顆明天的夜星。
可於商震來講,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商震感覺到了痛,一種從未休會過的劇痛!
巨痛之下他還哪顧得上夢境?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
他就覺得自己的四肢軀幹乃至脖頸好象都被不同的馬向外抻拉而去,而與此相應的便是那種身體寸斷的痛感!
這算什麼?
商震「啊」「啊」的大叫聲,所謂的「腰斬」那只是一刀,可自己現在卻是被「凌遲」啊!
商震是如此之痛,他從自己鋪的柴草上滾落下來便在存山洞之中打起滾來。
「哦哦哦」,小奶貓好不容易從商震的懷裡鑽了出來,可是它卻搞不清商震怎麼了。
商震在黑夜之中什麼也看不到,可是這小玩扔卻能看到。
它伸出小爪子剛試圖扒拉下商震,可是商震隨即就動作誇張的把頭向石壁上撞去!
嚇得那小奶貓「嗖」的一下就躲開了。
多虧它反應快,否則就它這小身板可頂不住商震與那石壁的包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