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憶夢想武
天亮了,商震隨著那大貓又出發了。
對於這種風餐露宿的辛苦他並不以為意,卻依舊想著夢境。
毫無例外的,昨天夜裡他又做夢了。
夢境里的事情還是原來的那些事,自己依舊與那些矮人廝殺著。
只是這夢做得多了,商震卻是發現了一件令自己驚奇的事情來。
那就是,他每每通過自己白天的回憶卻發現自己做的那些夢的每個細節竟然完全一致!
他清晰的記得,頭一次做這個夢時,自己的第一個對手是個比自己矮大半頭的在左腮處有一小撮黑毛的傢伙。
而第二個對手那頭型雖然也是梳著幾個朝天辮,可那頭上就跟那鹽鹼地似的,卻是個瘌痢頭!
什麼是瘌痢頭?
那就是頭上長了癬,有地方「草木蔥隆」,有的地方偏就「寸草不生「!
商震就懷疑那傢伙是把草木蔥隆的地方直接扎了小辮,寸草不生的地方倒是省了剃了!
商震也搞不清這些異族人另類的審美情趣,但是沒長瘌痢頭的那些傢伙的髮型終究是比這個瘌痢頭要好看一些的。
這頭兩個和自己廝殺的傢伙長得都如此有特點,商震醒來時又怎麼可能忘了。
他這個重複的夢做的是如此之多,這兩人出場的順序那卻是從來不曾變過並且細節也不會變。
那從來都是第一天一撮毛先上讓自己一刀給劈了
然後瘌痢頭第二個又上,被自己一腳踢在了襠部就變成了一個剛過了油的「大蝦」。
為了搞清這個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商震都列出要點來了。
第一個上來的、一撮毛、一刀劈頭。
第二個上來的、癩痢頭、一腳踢襠。
這六個要點在自己的夢中,那先後順序和被打倒的方法那是自打自己開始做這個夢以來就從未發生任何變化的。
說自己哪天一做夢就變成了,第一個上來的不是一撮毛了而是瘌痢頭被自己劈頭了,而第二個上來的卻是一撮毛被自己一腳踢襠了,這個是從來沒有過的!
並且,不光這兩個傢伙上場的順序沒變,可就是他們被自己打倒的方法也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比如說第一個上來的還是一撮毛,可這回不是被自己用刀給劈頭了而是被一腳踢襠了。
或者說,第二個上來的瘌痢頭不是被自己一腳踢襠而變成一刀劈頭了,這事也絕沒有!
如此一來,總做著同樣的夢的,商震由於那夢做得多了,他一做那夢卻彷彿在看一部每個武打動作都一樣的折子戲一般!
就彷彿到了某個橋段路人甲上場被自己用什麼方法打倒,另外一個時段路人乙上場又被自己打倒,那就是這麼一個版本。
這一切好象都經過事先排練過一般,絲絲入扣而分毫不差!
頭一回做這個夢醒來后,商震的感覺是,哇,這個夢好驚險好刺激!我竟然殺死了辣么多的人!
可是隨著這同一個夢做得多了,他已經不覺得驚險刺激了。
慢慢的,由於那夢裡的情形完全一樣,他竟然已經能把夢境中的情形完全背下來了!
所以白天的時候他通過回憶夢境卻是想到了n種用刀殺敵的方法!
以致於他和那扎一起放羊休息的時候,有時想著那個夢想著想著便走了神,便在那地上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了起來!
如此一來便把那扎看了個目瞪口呆!
可上述這些只是夢中的事情,而商震最難忘的還是自己被急醒的那一刻。
夢中自己的那把刀被一個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那群矮人中少有的高個子給一刀劈斷了!
然後他就見有兩個矮人同時把刀劈向了自己。
自己一抬腿踢倒了一個矮人,可另外一個的刀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
商震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對那一刀記憶如此之深。
按理說揮刀很快的情況下,人可以看到一道斬出來的弧形的寒光的,但想看清那把刀卻不可能!
可不知為什麼自己對那把刀的記憶是如此之清晰!
他看到了那鋒利的刀鋒,那刀上還有一短一長兩道血槽,那刀背的顏色是灰色的,卻又反而把那雪亮的帶著寒氣的刀鋒襯托得是那樣的鋒利無匹!
哎呀!我要死了嗎?!
每次商震都是在這樣的恐懼害怕震驚之中急醒的!
等平靜下。來時他便會想,如果人真有上輩子的話,不是自己就這樣被人給砍死了吧?
但凡做過夢的人都知道,人在夢中並不是完全沒有思維能力的。
人也會思考,只不過那種思考囿於夢境總會想著那一件事情。
商震是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道理的。
如果那個夢真的是上輩子重現的話,那憑什麼我就得那樣去死?
那些夢境里廝殺的細節栩栩如生,可自己鬥了個精疲力盡,眼見著那狹細而鋒利的腰刀斬來時自己為什麼就躲不開?!
於是他便試圖白天總想著那件事,讓自己白天的想法也進入到夢境之中。
他隱隱有個想法,如果自己改變了夢境,那是不是上輩子自己就不會那樣死?
可是無論白天他怎樣想,等一閉眼進入了夢境,那個完全的一模一樣的夢就又回來了。
比如夢境中對方一刀劈來,他的格擋方式絕對是舉刀一格再將自己手中的刀順勢一推,而不是向一旁跳躍閃避。
而醒來時依舊時那致命一刀把自己嚇醒。
而這也成了商震認為人一定有上輩子的絕對佐證,那就是,過去發生過的事不可改變,百川既已到東海便不可能復西歸!
商震想著自己的夢想的是如此的痴迷與投入,以至於他今天都忘了口渴需要找水的事了。
而當他從對夢境的分析中醒悟過來時,他才注意到把自己擾醒的是什麼。
他聽到了那種來自於西方的怪異的聲音,如悠長的狼嘯如女人的嗚咽。
那是什麼?前方有什麼?商震困惑的向前方望去。
只時,當時是夜裡他什麼也看不見。
現在倒是能看見了,不過那前方依舊是黑青色的層巒疊嶂的大山,他並沒有看到什麼,可是這個時候他卻感覺到好象有風了。
有風從遠方來拂著自己的臉,有著入冬的涼意。
不知道,這回這隻瘸腿的大貓能帶自己去哪,商震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