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令人失望的消息
「為什麼它不讓小羊羔吃奶?」當那扎問商震話的時候,他們自然已經到了新的宿營地。
那線大山就在遠方肉眼可見,商震和那扎則是又出來放羊了。
胡人部落搬家和他們這些幹活的可沒有什麼關係。
那扎的阿爸庫勒依舊出去放馬,那扎依舊出去放羊,至於他們家的那頂破帳篷那是有那扎的阿媽管的。
「喂,我問你話呢!」那扎問騎在馬上依舊在看著遠山出神的商震道。
「你問啥?」商震真的走神了,他又在想那口泉了。
「我是問你那隻母羊為什麼不讓小羊吃奶?」那扎問。
「哦。」商震也只是掃了一眼那隻正用頭拱開小羊的母羊便隨口答道:「那隻母羊是一次下了兩隻小羊羔,光一個去吃奶母羊肯定是不讓吃的啊!」
「為什麼呀?」那扎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問。
「頭一個小羊羔把奶都吃沒了,第二個就吃不到了啊,羊有羊的心眼。」商震理所當然的回答。
商震放過太多的羊,他自然是懂得其中的道理的。
「是嗎?」那扎將信將疑。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隻小羊羔便也「咩咩」叫著追了上來,卻是和另外那隻小羊一起去拱那母羊的奶盒子了。
「咦?真的啊!」那扎在馬上叫了起來。
還真是商震說的那麼回事,這回那隻母羊卻不用頭拱小羊了,就任由那兩隻小羊跪在下面開始吃奶。
「你就別尋思你那口泉了,一會兒要是下雪咱們兩個把羊趕到我們那個村子去,我領你去問。」那扎看著眼看又要進入失神狀態的的商震道。
「真的?」商震一聽那扎這麼說那可真的大喜過望了。
他們是給胡人放羊的,他們不可能對胡人說,我今天有事我請個假行嗎?
自己什麼地位不知道嗎?你要敢說這話,那就等著挨揍吧!
商震的職責就是放羊,他來到胡地也有三個多月了,那是天天和羊群在一起的。
「真的!」那扎說道。
商震一聽那扎這麼說了那眼睛里便泛出神彩來,然後他看著那扎便誇道:「那扎,你眉毛真好看!」
那扎的眉毛縱是再好看,那扎縱再是單純卻也看出來商震這現用現交的手段來!
可她是畏兀兒人,還學不會漢人女孩兒那樣的撇嘴,卻終究只是笑笑。
是的,畏兀兒女孩的眉毛都很漂亮,黝黑而又修長,那是按照他們民族的風俗從小就用一種草汁抹上去的。
這個時代的人哪知道什麼道理,反正那草汁抹完了眉毛確實會長得修長而又好看。
不過這種美景卻是從來就沒有入過不解風情的商震的「法眼」的。
倒是喜糖總誇那扎的眉毛長的好看。
有一回他還淘氣的試圖用自己的手指去摸那扎的眉毛,而結果則是挨了那扎的一個大白眼。
那回喜糖還腆著自己的臉說,你咋不用鞭子抽我呢?
那扎也只能瞪了一眼喜糖卻是紅著臉跑掉了。
因為按照他們畏兀兒人的習俗,如果一個少女用鞭子去抽一個少年,那就表示少女相中了那個少年,那是要出嫁的!
喜糖,何為喜糖?
誰家的兒女成親了要入洞房了才發喜糖呢。
所以喜糖人如其名,他和沉穩內向的商震不同,他就是淘氣加喜慶。
而自打那回喜糖逗那扎就逗上了癮。
他有機會就舞舞扎扎的比比劃划的故意去摸那扎的眉毛。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子呢,何況敢愛亦敢恨的畏兀兒少女。
有一回喜糖真把那扎惹急了,那扎真就把手中那趕羊的鞭子揚了起來!
而也只是圖好玩才過來撩騷兒的喜糖卻被嚇得撒丫子就跑了!
而至此以後,喜糖卻是再也不嘗試著去摸那扎的眉毛了。
為此當商震和喜糖在一起的時候,商震還不解的問了喜糖。
那扎拿鞭子打你你躲啥?你看那扎長的多漂亮,你把人家娶了你還能吃虧?
而喜糖則是這麼回答的。
喜糖說,大眼賊兒說了,別看那扎他們現在長的賊漂亮,可是歲數大了腿上長汗毛,成一家的晚上兩個會在一起睡覺,那腿毛會扎人!
啊?喜糖的回答當然讓商震吃了一大驚!
他很難想象,象那扎這樣小臉長得晶瑩剔透如同羊脂白玉般的女孩兒腿上會有那麼粗還能扎人的毛!
過了一會兒,回過味來的商震便不信喜糖的說法了。
那要是那扎身上腿上長的跟子羔似的毛,那冬天摟著睡覺也挺好,省著冷了!商震這麼說。
喜糖也搞不清商震這樣說是故意的還真是因為天真,他也只能讓商震「滾蛋!」
喜糖也沒有見過什麼腿毛,他也只是聽說。
那就是人家畏兀兒婦女,那種白種人腿上汗毛會多點,但也絕不至於象商震所說的那麼邪乎,還跟子羔皮似的,你當人家是羊皮襖嗎?!
(註:子羔,即羊羔)
好了,那麼現在商震竟然頭一回誇那扎的眉毛好看,就是那扎再單純卻也懂得了這就是「現上轎現扎耳朵眼兒」嘛!
而商震誇那扎的眉毛是顯得那樣的不經意那樣的漫不經心,誇完了之後他便由一開始的翹首西望變成了仰臉望天。
商震才不關心那扎腿上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粗的汗毛呢!
再說了,商震在峪口村的時候,那是背書背的最好的。
如果不是峪口村被胡人給擄劫了,他老了那就是教書先生的接班人。
所以,商震屬於半個讀書人。
雖然他沒有學來峪口村教書先生的迂腐那卻也算是大半拉讀書人,非禮勿視,他還是懂的。
他仰臉朝天,並不只是因為他是在敷衍的誇那扎,而是因為他在盼著下雪。
天空是陰霾的,昨天也是陰的,而且還起了點風,這都是要變天的徵兆。
這事商震已經和那扎早就商量過了。
只有變天了他才有機會把羊群趕到畏兀兒族的村子去,然後把羊關到畏兀兒人的羊圈裡。
這樣,回去的時候他也可以給大鬍子一個交待,說是怕來暴風雪就趕羊去避雪了。
快下雪吧,快下雪吧!
商震仰臉望天嘴裡不停的叨咕著。
而彷彿他的叨咕真的起作用了,一柱香的時間過後,那天上終於開始飄起了雪花。
商震按捺住自己有些急切的心情接著叨咕,又過了半柱香,那雪花真的就變成了鵝毛大雪。
無數的雪花從天宇之中隨著那小風浩浩蕩蕩的飄下,有的便落在了商震的身上。
咦?
胡地很多東西和漢地都不一樣,可胡地的雪花倒是和漢地是一樣的,都是六瓣的。
商震也只是閃過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然後就揮動起了手中的鞭子大聲吆喝了起來,他要趕羊去畏兀兒族的村落了。
那扎笑了笑倒也沒說別的,她自然是要幫著商震一起趕的。
一個時辰后,商震和那扎終於是出現在了一個畏兀兒族的房舍中。
他們的面前坐了一個鬍子拉茬的畏兀兒族的老頭。
那老頭的鬍子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刀刮的並沒有刮乾淨,那其實就是絡腮鬍須被剪掉了,可是上面偏又留著白色的胡茬兒。
所以在他那滿是褶子古銅色的臉上那些白色的胡茬份外顯眼,那情形讓商震不由得想起了戈壁灘和戈壁灘上那雪白的羊群。
商震就蹲在那個畏兀兒老頭的面前認真的著著人家說,再聽著那扎把那話翻譯過來。
只是又過了半個時辰后,商震和那扎卻已是又各自騎回了馬上,他們需要把那羊群再趕回到胡人部落去了,雪已經越下越大了。
可是,就在那紛飛的雪花中,商震卻已是難掩失望之色了。
按那畏兀兒老頭的說法,那口泉確實是有,傳說那也是很神奇的。
可問題是那裡卻是胡人的禁地,是沒有人敢去那裡的。
據說進入到了那片叫作鐵帷山的大山之中就會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裡有風神。
那風神張開大嘴巴一吹,那風就跟刀子似的,能直接就把商震這樣的小不點給吹沒影了!
還有,那口泉是有成群的胡狼看守著的,那裡的胡狼都是成了精的!
唉,這可怎麼去找?
商震又犯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