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水泄不通有點誇張，但是相比於此時有點寂靜的白雲城，白雲書院門口前的確是聚集了一堆人。
或者說是三伙人，這三伙人中，羅玉只認識一夥。
那就是白雲書院的人。
此刻正趕上書院散學，除了罷課的童生外，蒙子以及沒有回家的同樣在備考鄉試的學士們都正好出來，就連羅玉那六個便宜弟子也在其中。
為首的一人是白雲書院的學監王鶴麟，這兩天羅玉在書院總是能見到對方的身影。時不時地像鬼魂一樣從童生學堂門外飄過，速度還挺快。
「書院里職位越高越閑么？」羅玉心中疑惑。
看看書院院長白鳳平整天就一個人在自己的小院子看書喝茶，這個學監也是在書院內到處亂逛，這要換做羅玉是老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兩人開除了！
學監旁邊站著的則是先前差點起衝突的蒙子學堂的趙培還有其他幾個先生，不過羅玉名字記得不太全了。
……
這時候第三伙人的身份就很容易猜到了。
排除兩個錯誤選項（和尚和書院的人），剩下的就是……
最後一批人正是從江陵來的儒生們，不過這一批人也是似乎有小團體一般。雖然站在一起，但是有些人之間靠得近，有些人相互靠得遠。
可能區別在於有些是真的為了阻止信王而來，而有的卻是為了利益……
……
這三伙人全部都盯著蘭溪上的一艘小船，有人臉上掛滿敵意，有些充斥警惕、嚴肅，還有的則更多是疑惑。
這個時候，蘭溪邊已經沒有了其餘行人來往，而此刻蘭溪上卻還有一艘小舟在緩緩晃動，那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小舟上的船艙被墨藍色的布擋住，看不見裡頭，船頭則是有一位船夫身穿蓑衣笠帽，手裡握著船槳盤膝坐在船頭。
可能境界低了看不出來，像羅玉這學士境的可以感受到岸上的那一撥人之間和那一艘小船之間形成了一股「勢」場。
一股讀書人之間才有的「勢」。
不過這可是不船上的人有多強，能夠一人抵抗岸上這麼多人，而是岸上很多人都沒出手。
就比方說白雲書院這伙，大多數蒙子甚至是童生都還不會運用儒生的「勢」，而且會用的像是王鶴麟趙培這幾個書院的先生，都沒有選擇出手。
或者說是.……沒有在得到院長的指示之前還是先選擇保存實力，靜觀其變。
同樣的和尚那邊也是，一絲氣勢都沒有放出來，依舊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好像搞得這麼群人過來是來勸架一樣。
其他在場心知肚明的人心中冷笑連連。
「正是做了那啥，還想那啥。」
最讓人詫異的就是江陵來的這一夥了，有些人也是在隱藏實力，似乎是想要再觀望觀望。
真不愧是站到一夥都還能形成小團體的一批，文人相輕不是隨便傳出來的。
有許多人人穿著統一的學服，款式上用得是雲紋走絲，這樣的服飾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定製的，這批人應該就是江陵學府的學子了吧。
其中有一人腰上急著一條紅色的細小絲帶，手中持扇，隱隱像是個領頭。
至於其他沒有穿江陵學府的「校服」的，雖然是沒穿校服，但是一身衣服所用材質那也是每年靈隱州產量極少的玉蠶吐的玉蠶絲所制，冬暖夏涼。
主要凝勢針對的蘭溪上的那一小舟的，正是這群人中的幾個。 ……
不過即便出手凝「勢」的人不是很多，可是那艘小船上的人能夠以一己之力抗衡，可見其實力。
在在場這些能夠感受到勢場的人中，眼中都是另一幅景象。
那人群中出手的人共同凝聚的勢，就好像大海上一波又一波的大浪，想要將眼前的這艘小船打翻。
可是不論浪潮多大多洶湧，小船依舊只是緩緩搖晃，始終沒有翻過來的跡象。
羅玉能夠察覺得到，那艘小船上的人應對的招式很是巧妙。
對方並沒有選擇去之間抗衡那股浪潮或者是衝破浪潮，而是將勢形成了一股膜一樣，將船包裹起來，增強了對船的掌控，使其不被打翻。
這就有點類似羅玉看過的海賊王中，香波地群島給船鍍膜一樣，那鍍了一層膜可是可以當潛水艇用的。
這潛水艇又怎麼會懼怕區區海面上涌動的一些小浪花？
除去書院外的這一群人以外，書院內同樣也有著許多人在默默地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水榭蓮花亭。
白鳳平覺著自己最近一定是被人下詛咒了，就這自己好不容易建的一塊多有詩情畫意的小亭子，老是有些阿貓阿狗來打擾自己。
想到這白鳳平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邊的柳安山。
但此刻柳安山則是正襟危坐，直視對面的三個老儒生。
這三個老儒生正是去往張府將張二爺張任華帶來書院的人，此刻張任華正是一臉緊張地坐在角落，不敢出聲。
在這次劇變中，在京城的父親和大哥最終結果會怎麼樣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可掌握在這幾人的談判中了。
白鳳平沒正眼看眼前這三個老傢伙，在他心中的想法是，就這群老傢伙，這麼大年紀了還和自己一樣是墨骨境，真是丟人。
雖說有著立命難尋的說法，可是活這麼久還能摸不到門檻，還不是因為迷戀權勢與金錢，這種人有怎麼可能踏入立命境。
伴隨著外面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亭子內的人也不得不分神去關注。
只見除去張任華以外，剩下五個人齊齊凝勢，口中誦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施展之後，五個人的感知與聽力瞬間被放大，直直籠罩到了書院外邊的蘭溪上。
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外頭髮生的一切。
外邊的人群中也是有幾個人心有所感，一腰上系著紅腰帶的少年將扇子打開，輕輕搖動。
和尚為首之人雙手合十，輕輕念叨了一聲：「阿彌陀佛」
學監握緊了手中的戒尺。
就連羅玉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將肚子縮了一些。
「看來這一次對方是有備而來啊，出面的僅僅只是個學士，不過……岸上這幾個人也不錯嘛。」三個老儒生中左邊的一人開口說道到。
白鳳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道：「現在別急著妄下定論，最後會發展到什麼程度，你們.……都得想清楚了。」
ps：馬上就要10萬字了，新人作者第一次準備申請簽約，這一章做後續鋪墊，明天再更新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