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船店腳伢!無罪也該殺!
如果那個女娃沒有逃出來的話.……如果沒有逃出來的話,起碼還能活著啊,活著就是希望不是嗎.……
「可惜啊,那女娃也是聰明,趁著劉里不注意就逃了出來,逃回了家……她還能逃去哪裡?逃回家有用嗎?」
「她們家只是個尋常的商戶人家,你們就這麼害怕嗎?!」
羅玉說到這裡,後面的事情不用再說了,在場的除去一兩個特別笨的,基本上都能猜到後面發生的事情。
在場的除了李軒這一類的的確有些傻的,大多都知道一個道理「斬草除根」,特別是做劉里和吳良信這一行的,最擔心的就是被人發現。
劉里和吳良信為了防止事情的敗露,在田家母女要去官府報案之前就安排好了替死鬼。
糾集了一會賊人,將害怕地躲在家中還沒來得及去官府報案的這麼一對母女倆殺害。
最可惡的是,當時無緣無故死了一家三口,衙門肯定是要查的,於是劉里心頭一狠,凌辱了田家母女,並且栽贓嫁禍給了住在隔壁的一個姓張的讀書人身上。
那個時候,正值謝實初到白雲城任府尹一職,急切需要一件案子來樹立威信。
於是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便燒到了這位姓張的讀書人身上,可憐這個讀書人,平日里從未與人結仇,結果到頭來卻被無端陷害,而且死後還背負了一身罵名。
在不知情者的謾罵下,心頭悲憤,還沒行刑便自盡在了獄中。
「都是本官的錯啊,本官.……」謝實捶胸頓足,饒是他這種沒啥本事的府尹,心中也尚存良知。
在羅玉的述說下,謝實也是回憶起他來到白雲城碰到的這第一起案子,現在想來當時真的有許多疑點。
羅玉繼續盯著吳良信說:「估計你和劉里兩個人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原本當作替死鬼的人,會有個在外跑江湖的哥哥張虎吧?!」
「張虎?!」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扭頭看向那個被何英制服壓在地上的張虎。
這麼說來,張虎是為了給自己的弟弟報仇,所以要殺吳良信也說得過去了。
只不過大家還是好奇這個作案手法,李軒可是說了,劉里死的時候,張虎和他都站在門外,那麼兇手是怎麼殺死劉里的?
除去羅玉以外,唯一不在意的可能就是吳良信了,雖然此時此刻沒有人出手,或者像是其他御貓衛一樣盯著他,但是光是一個何英站在邊上就足夠讓他升不起反抗的心思了。
知道自己今天栽了的吳良信也是乾脆就放開了,知道等待自己的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個是死,一個就是奇迹了。
如果只有眼前這些人甚至是謝實,他都會嘗試著用利益關係和金錢來打動一下對方,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有御貓衛就算了,這些傢伙是會收錢,但完全就是連吃帶拿的主,而且還不干事,想要賄賂他們那還不如去拿肉包子打狗。
御貓衛奉行的一套準則就是,「錢」我收了,事情呢你就放心,我是一定不會給你辦的。
至於舉報御貓衛收錢?
曾經就有不開眼的人去賄賂御貓衛沒成,說人拿錢不辦事不地道,以要檢舉來威脅。但人貓王可是親自出面來給這個官員定義了賄賂這個詞。
你給我送錢,我收下了,特別地感謝你,由衷地發自肺腑地感激涕零地感謝你。
別說是辦事了,就算是要結為異性兄弟都沒問題!
但是這錢既然是你送我的,那我有沒有給你辦事跟這錢有啥關係?你樂意送我錢我又沒逼你撒,這不就構不成行賄了嘛!
哦,你要把錢要回去?那我把你頭砍下來后再安回去好伐?
之後也就剛剛入官場的人會試著給御貓衛塞錢,畢竟剛入職場,總得花錢買一張人心險惡體驗卡。
好好感受一下,這官差的冷漠與某些組織的臭不要臉行為。 ……
這吳良信給「大人物」辦事,自然是聽說過這些門門道道,上頭的人可是吩咐過,他的這些生意要是被發現了,如果是當地官府抓到,那能說得上話的就買個面子,能塞錢的就塞錢,甚至能拉上船的那就跟好了!
可是如果是被御貓衛抓到的,那就別有僥倖心理了,甚至上面的人會毫不猶豫地想法切斷這份關聯。 ……
既然沒有太大的希望,那就沒必要低聲下氣了,吳良信心中也是壓抑了很久了,一邊做著這種骯髒的生意,一邊又得給上頭的人指使來指使去的,死前就沒必要繼續裝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又能有什麼好說的!沒錯,三年前的那件事是我做的,不過……」吳良信扭頭看了看依舊死死盯著他的張虎和田豐:「劉里的的確切是被這兩個人殺了的吧?」
「雖然江湖上說的是冤有頭債有主,但是,這還是在白雲城!是在大周!當依照大周律法來處置!」
「起碼我一個人走得不孤單!哈哈哈哈哈!」
何英和謝實都是眉頭一皺,微微咬牙,這雖然遵守大周律法這種話從吳良信這種人的口中說出來簡直就是一種嘲諷,但是說得卻是沒錯。
很久以前大周,由於煉體的人多,所以必然會滋生很多門派,就像現在讀書人一多,不也滋生了那麼多派別。
那個時候的大周境內,什麼門派幫派、大教宗門的林立眾多,所以一度混亂不堪。
知道後面大周下定決心大出血,派兵清繳之後,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以後江湖事江湖了,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士有恩怨可以,去啥深山老林、或是天涯海角處自己解決,但是在大周有官員管轄的地方,對不住,那就是得遵守大周律法。
就像今天張虎要刺殺吳良信,去白雲城外並且不再官道上就可以,官差不管。
但是在城內殺了人的,那便是犯了大周律法,大周朝廷就會派人抓捕。
這便給雙方都留有很大的餘地了,大周也知道那些武者嚮往的快意恩仇行為無法根除,那就不如留有一片餘地。
尤其是在各個門派在被當做雞給殺了一批之後,剩下的猴子們便老實多了。
這一方法就很好地維護了城內的治安,起碼不會出現說一些熱血青年高喊著「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口號當街殺人了。
至於其他沒有人管的地方,那就算了吧,實在是沒那個金錢和精力。
「陪你上路?不不不。」羅玉伸出食指搖了搖:「上路的就你一個罷了。」
「呵,沒想到羅先生這麼聰明,卻不懂大周律法嗎?這殺人償命在大周典上寫得可是清清楚楚!這.……」
「誰說他們殺人了?誰?!」
眾人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羅玉,還誰說的?不就是你說的嗎?而且剛剛張虎一副拼了命也要殺死吳良信的樣子,難道還能有假?
「剛剛張虎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嘛~誒,你這個人好小氣的咯,連個玩笑都開不起撒?!」
羅玉攤了攤手:「我說他們殺了劉里是沒錯,但是,我沒證據啊,沒證據怎麼能抓人?那豈不是冤枉人了嘛?你說對不對啊謝大人?」
最後一句反問謝實著實讓對方有些尷尬,畢竟他當官這麼多年以來,沒證據抓人的次數也不少,或者說有證據才抓人的次數也不多。
即便是之後給放出來了,也沒人敢追究,畢竟能活著從牢里出來就已經很好了,民不與官斗啊。
大周的這個社會發展還是不行,沒有講究那麼多,既沒有科學定罪也沒有那種得到抓捕許可才動手一道關卡。
而且這一切就眼睜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裝糊塗的話會不會太假了.……
「你!」聽到羅玉這麼無賴的話,吳良信怒氣上來,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仔細一想羅玉這邏輯好像也沒錯,沒證據怎麼能抓人,就像是沒有證據,也不能抓他吳良信一樣。
其他人不守法可以,作為來自地球的守法公民,做事一定要講究證據的!沒證據怎麼能亂誣賴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