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靈玉進了白雲書院的同一天,整個白雲城也迎來了幾位特殊或者說是幾批特殊的客人。
白雲書院內。
這個生產力尚為落後的社會讓人們在很多想法上與今天不同,就像白雲書院里的這一小片蓮花池一樣。
一大個池子里開滿了白色的蓮花,蓮葉底下,一條條肥碩的鯉魚在游來游去,池子中間有著一桌涼亭,就那麼漂浮在水上,亭上蓋有一副牌匾,上印「水榭蓮花」。
不過更讓人驚奇的是,這個亭子是漂浮在水上,沒錯,是浮在水上,沒有柱子插入水底支撐,整個亭子像是一首船一般漂浮在那裡,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這片池子就是白雲學院院長白鳳平的私人空間了,一般人不得入內。
這要放在新時代,那簡直就是批鬥的對象,挪用私權花費人力物力,為自己建造這麼一小片地方,甚至還安排了專人打理。
過分!
但這個時代不一樣,在這裡,只能說是文人才能享有的騷情,不理解的人反而成了白丁。
一道穿著青色儒衫的身影,有遠而近地走了過來,亭中另一白衣白冠手捧一本書的男子皺了皺眉頭,似乎有所感應,但沒有抬頭,繼續盯著手中的書。
青衫儒生走到蓮花池邊上,但沒有就此停下來,直接繼續一腳踏出,出人意料的是,對方並沒有就此落入水中,而是站在了水面上,一步一步繼續走著。
擋在前方的蓮花蓮葉也自動向兩邊靠去,露出一條水路,蓮花在水路兩邊微微彎曲,像是在朝拜一般。
青衫儒生走到亭子里,見對方沒有理會自己,便自顧自地坐下,拿起亭子內桌上擺放的茶具,自己泡起了茶。
白衣男子依舊沒有抬頭,不過微微抽搐一下的眼角以及略微鼓起眉邊,已經能讓細心的對方發現自己心境已經被來的人影響了。
「文濤啊」青衫儒生也不管對方理不理自己,就一邊泡茶一邊開口:「你放心,我這次前來……」
「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出仕的。」白鳳平合上書本,打斷了柳安山,道「你看看現在整個大周是什麼情況?!」
「不是.……」
「你別說什麼陛下年幼,那是陛下年幼么?太后干政!親王干政!整個仕林毫無生氣!尸位素餐!」
「現在整個大周境內,和尚的數量都快趕上讀書人了,以前我們笑大秦那邊的人都是一群莽夫,現在呢?現在人家都笑我們讀書的還不如一群和尚!」
看著對方越說越氣,柳安山趕緊打斷道:「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我今天來不是勸你出仕的.……」
「再說了,你一個墨骨境,出仕至少也得給個中書舍人吧?現在吏部被別人把控著,讓你去當個縣令我也不至於這麼去作踐你吧?」
「那你這次來是做什麼?」被對方這麼暗捧了一把,白鳳平臉色一肚子的怨氣稍稍平了一些,但依舊是不太開心地看著柳安山。
柳安山默不說話,伸出食指沾了沾小茶桌上的茶水,接著再茶杯邊上空著的地方,緩緩寫上了「鎮北榮陽」四個字。
看到柳安山寫的字,白鳳平當即臉色一邊,轉身就要走,但卻還是被眼疾手快的柳安山拉住袖子留了下來。
「幼平啊,我們要不還是來說說我出仕的事吧?」知曉自己走不掉,白鳳平試圖轉換話題。
但柳安山不理會,而是繼續沾水在桌上寫了個「借」字。
看到這個字,白鳳平臉才不那麼黑,臉色凝重地雙眼認真看向柳安山:「你們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做什麼?」
柳安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世人都只知道京都和江陵兩處是天下學子都嚮往的地方,卻不知你這個白雲城的白雲書院院長亦是出自名門,白雲城靠近江陵,屆時若是江陵有變.……」
後面沒說,但是白鳳平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院長,蒙子學堂出了點事情。」就在兩個人都沉默的時候,又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看樣子應該是書院某位教書先生的人來到蓮池邊上,隔著遠遠地,對亭子抱拳道。
「我知道了。」白鳳平道了一聲,但隨即想到了什麼,將自己先前看的書遞給柳安山:「你先看看這本書,我去處理一下事務。」說罷起身踏向水面。
水面上自動有一片大蓮葉移動到白鳳平腳下,像是一葉輕舟一般,載著向邊上駛去。
就在白鳳平前去蒙子學堂的時候,遠在茶館里了羅玉忍不住連續打了兩個噴嚏:「一想二罵三惦記,嗯?是誰在罵我?是大屁孩還是小屁孩?」
雖然是在茶館,台上說書人正在唾沫橫飛地講著話本,但是羅玉卻一點都沒聽進去。
雖然目光是看在台上,但是實際上是用自己的超級聽力,在接收者茶館里人來人往間的談話內容。
不斷篩選對自己有用的訊息,只不過外人不知道罷了。
自從修鍊的那部殘缺的半部《萬靈功》以後,整個人就像是被強化過了一樣。
不僅五感增強,就連手腳的力量以及靈活程度都大幅提高。
就像功法開篇寫的一樣:人為萬物之靈長,當修萬物之功,萬物之功始於萬物之長也。
就像鷹的眼睛,狗的鼻子,蛇一樣的舌.……咳咳,總之就是練得像個禽獸。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隨著修鍊,羅玉變得越來越胖了。
羅玉一副認真聽說書的模樣,像極了上學時台上的老師與學生。
你講歸講,能聽進去算我輸好嘛。
何況說書人講的,羅玉更是不屑去聽,他敢斷定,只要過兩天書坊把自己交過去的《西遊釋厄傳》一出,以後這台上講的都得是《西遊記》。
這點可以從每年暑假都有電視台喜歡播《西遊記》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算了算時間,許靈玉是不是要放學了,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應該只是簡單的將一些內容才對。」
琢磨了兩下,羅玉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萬一學院出啥事了呢?
事實證明羅玉想得和實際上發生的差不多,在書院門口等了一刻鐘沒等到人出來的時候,羅玉就知道壞犢子了。
這個時候,早上負責引導眾蒙子進去的其中一個走了出來,羅玉見狀趕忙走上去,攔住了對方。
對方不悅地看向羅玉:「你有什麼事么?」
「勞駕,想向您打聽一下,我家弟弟許靈玉,今天剛入學,怎麼沒出來呢?」
「你是許靈玉的哥哥?」
「對的對的」
「你跟我進來吧」撇下這麼句話,對方急忙轉身走進了學院,羅玉心中也是隱隱有些不安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