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8 - 月宮往事
黑袍男子一露面,李憾暗叫不好,感覺有點像昆崙山上的黑衣人。
李憾回憶了下眼睛和步態,終於確定不是同一個人,但應該是同一個組織。
李憾朝葉嵋輕聲說,「跟你姐打過,不分勝負。」葉嵋挑了挑眉,長細眉的意思很明白了。
黑衣人冷冷的說,「不想死的就滾!生死契我要定了!」
朱琴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此刻最後一件物品還被保護在符文紙下,黑衣人一開口就說出了物品的名字。
這不是赤裸裸的打金鼎堂的臉嗎?金鼎堂不管怎麼樣,對於名聲來說都是輸家。
於是朱琴也終於不再忍耐,此刻她離黑袍人最近。她柔身走上兩步,擋在了他和端著盤子的綵衣女子中間。
並且釋放出濃厚的殺意,赫然是八荒上境,也算半步宇恆境了。
「找死!」,黑袍人直接一拳轟出,一股音爆出現,裹挾著無敵的武道意志,瞬間砸向朱琴。
朱琴本意想對上一掌,突然臉色一變,中途撤掌,隨即一股同樣強大意志爆發,在胸前凝聚成了一道近乎實質的光氣護盾。
黑袍人的一拳直接砸在了護盾上,瞬間光影出現裂紋,迅速擴大,隨即破碎。拳勢未減,直接砸在了朱琴胸上。
一道血線,朱琴就砸飛了出去,直接撞破了一道大鼓,鼓面上的曼陀沙華頓時顯得猙獰而詭異。
「放肆!」,另一道黑影瞬間從高台而落,接住了一路倒飛的朱琴,正是何承天。
一拳砸飛半步宇恆境,幸虧朱琴還身著上古雪犀護甲內衣,否則哪還有半條命。
黑袍人並沒有理會何承天,而是探手就凌空抓向了七綵衣女子承盤裡的那物件。
七綵衣女子看起來已經嚇愣了,但是她依舊展示了金鼎堂人的過人職業素養。就在黑袍人動作的時候,她已經把金盤子倒扣在了胸前,雙手死死的扣在胸前。
這樣做的後果是,她整個人都被黑袍人凌空抓了起來,眼看喉嚨就要被黑袍人直接掐住。
何承天左手托住朱琴腰,右手一道渾厚的掌風劈向了黑袍人。黑袍人左手畫了個圈,隔空一掌拍向了何承天,右手直接捏住了七彩女子的咽喉。
掌風相錯,一股罡風頃刻切開了四周的幾處桌子。不過西域民風的彪悍竟然在此刻表現出來了,不論是門派還是商賈都沒有著急離開。
沉默就代表了對極樂宮最大的支持,就是對宇恆境何承天的巨大信任。
「交出來!」黑袍人沒有急於搶奪,而是冷漠的看著綵衣女子。
綵衣女子臉變得通紅,眼淚都出來了,但她死死的攥住金盤,沒有屈服的意思。
何承天放下了朱琴,但是投鼠忌器,猶豫要不要繼續出手。
這時,有個年輕的武者喊到,「不要臉,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東西?」
「聒噪!」黑袍人頭也不抬,右手再次一拳轟出。
何承天怒極,「當我不存在嗎?!」揮袖就是一掌,又是激蕩如刀。
竟然有一股對撞罡風如利刃朝著一位男子激射而去,正是先前拍到千秋鼎的那位。他大驚失色之下,剛想要祭出蘊含南冥大人意志的那道符籙。
就看吱呀一聲,包房窗子開了,一隻帶著羊脂玉手鐲的纖纖玉手挽了個手勢花,激烈的罡風瞬間消弭。「留好了,別浪費在這裡。」
手再次消失了。
朱琴突然發聲了,「蝶衣,撒手吧。」
七綵衣女子臉色已經快變成紫色了,大顆的眼淚成串的流了下來,但她依然倔強的死死抱緊了金盤子。
朱琴臉色蒼白,血線繼續從嘴角流出。
「蝶衣,你今日若不死,就是我金鼎堂下一任堂主。」
全場震驚,愈發關注這個可憐的女子了。而黑袍人愈發的得意了,再用力,姑娘眼白都快出來了。
何承天略勾的手青筋暴起,幾乎憤怒到了極致。
朱琴死死地看著場中,胸脯激烈的一起一伏,「玉碎」的指令已經到了嗓子眼。
「媽的,看不下去了!」葉青手中瞬間出現青梅劍,直接騰空而起,就要刺向黑袍人。
葉嵋也心有靈犀,傷心小梅劍在手,在李憾左側也騰空而起。
「還是我去吧!」李憾嘆了口氣,伸手各拽住葉嵋葉青的腳,把她倆拉了回來。
就在兩人慍怒的目光中,李憾手上夜雨刀一現,直接砍向了黑袍人。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這個熱血傻子是暈頭了吧,在場這麼多高手都未出手,一是黑袍人實力駭人,二是還有人質呢!
一個知命下境不是擺明找死么?
李憾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夜雨刀帶著破空之聲。
李憾在賭兩個人,一個是自己,一個是一位女人。
黑袍人感覺受到侮辱,左手攥著女子咽喉,右手伸出兩個指頭,就夾向了夜雨刀。
要不是隔著黑紗,他感覺自己都面帶了一點微笑。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真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都是浮雲。
夜雨刀的刀鋒已至,如此清晰,下一刻,黑袍人就應該享受輕輕一夾卻磐若巨山,不動如松。
然而,黑袍人卻感覺到了左手手臂傳來一陣不祥的感覺。
左臂和右指處同時出現了兩把刀,都是夜雨刀。黑袍人瞬間凌亂了。
一把刀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饒是黑袍人武功驚人,但一時也沒有轉過彎來,但下意識做了個正確的決定,左手鬆手。
蝶衣宛如一灘爛泥,倒在了地毯上,懷中還緊緊的扣著金盤,盤裡蓋著那張紙。
黑袍人的兩根右指不出所料的夾住了夜雨刀,李憾還在空中保持著下劈的凌空姿態。
氣流如江河入海,但再也難進分毫,境界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黑袍人雖然想不明白,還是淡淡問了一句,「這招叫什麼名字?」
李憾保持著力壓的氣勢,但已經毫無意義。這一招是他與淺昭宏對戰臨時想出來的。
利用的就是矩形空間的摺疊空間功能,但是李憾覺得這一次應用威力明顯差一點。
不是對手更強,而是自己變弱了。
就感覺矩形空間總體能量是一定的,這種方式用多一點就會消耗一點。
「明滅海!」一個名字突然躍進李憾腦海,讓他脫口而出。就像無痕劍的劍名一樣,自己冒出來的。
黑袍人桀桀怪笑,左手直接拍向了李憾的胸膛,距離如此之近。就連場中的何承天都來不及施以援手。
葉青葉嵋早已經蓄勢待發,此刻再也忍不住,雙雙往場中撲去。
就在兩人騰空之時,腳踝再次被人抓住,直接按回座位。一道白衣人影瞬間又移動到了李憾旁邊,拔出夜雨刀,又繞到李憾脖子后,拽住他衣領,直接把他摜回了座位上,正好砸在葉嵋葉青中間。
白影沒有停留,又抓起綵衣女子,扔給了何承天,順便取下了女子懷中的那張紙收入懷中。
最後來到黑袍人的面前,面對他還在砸出來左拳,纖纖素手捏了個小拳,一拳懟了上去。
瞬間黑袍人胳膊咔咔作響,黑袍寸裂,整個人劃出一道直線,穿過門庭不見了。
很快聽到外面湖裡傳來沉重的噗通聲。
等白影轉過身子,何承天就覺得雙腿一軟,忍不住放下蝶衣就要拜倒。
而最吃驚的是葉嵋和葉青,兩人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李憾雖然是預料之中的事,但也有點肌肉顫抖起來,畢竟這般武神一樣的女子昨晚還在自己懷裡。
「參見月宮娘娘。」一聲清悅的聲音從包房而出,一個粉衣女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