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 - 萬物一羽
沐川雪縱身跳到了荒漠上,東瞅瞅西瞄瞄,總算找了一叢矮紅柳,掰下兩根,留了一根做罰條。扔給李憾另一根。
「蒼霞揚東,清風流西,我欲乘空,萬物金烏。」沐川雪揮舞著紅柳條指日,嘴中念念有詞,作神婆做法狀。
於是李憾乾脆勒馬懸停,微微笑意的欣賞完了沐川雪的表演。
「這一段你不用學,我熱個身。」
李憾差點又是一口老血。
沐川雪收斂起情緒,認真的說,為什麼羽毛可以長久在飄在空中?
因為輕而有風唄。李憾挺配合的當學生,他就想看看這沐老師能合格到什麼地步。
如果沒有風呢?沐川雪在空中輕輕的揮動著紅柳,自編自導了一小段迷人的舞蹈。
李憾的思緒突然往一個角度飄,按這個界域計算,這傢伙到底有多少歲了呢?是不是年輕的超級老太婆?
就在沐川雪作勢要鞭撻過來時,李憾及時收回了思路。
沒有風就會往下掉唄。
「是嗎?」沐川雪驕傲的一揚眉,把手中的紅柳拋向了空中。
紅柳枝在空中顫動了一下后,穩穩的懸停在了空中。
嗯?李憾瞬間回憶起凌空而立女神般的葉紅雨。
他悄悄探查了一下沐川雪,沒有感覺到明顯的元氣波動。
也沒有輔助者,觀察者…似乎也沒有她愛玩的空間變換。
沐川雪雙眉一挑,突然雙臂一抬。「萬物~~一羽~~」
兩匹大馬,李憾,周圍十丈之內的沙石,瞬間全部騰空而起。
然後天地間就剩下了沐川雪銀鈴般的笑聲。
有正在神經質蹬腿的馬。
更有如青蛙一樣茫然不知所措四肢划著空氣的李憾。
李憾剛要故意發怒,卻突然有了一點感覺,那種天地和鳴的愉悅感,似乎有一股微微風拂過他的臉盤,穿過他的衣服,撫摸他的肌膚,深入他的心臟,感受他的心跳。
砰砰砰,節奏和韻律。
李憾彷彿感覺到天地有細小的琴弦在振動,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一根琴弦過來了,推動著他飄動了一段,又一根琴弦過來了,又飄動了一段。
就好像隨波逐流的一根羽毛。
李憾忍不住哈哈大笑,朝沐川雪大喊,「我感覺到了!我也會了!」
然而沒聽到迴音,卻看到了沐川雪呆若木雞的一張臉,喃喃自語。
我教的不是這個啊!
不過,此刻李憾已經在遠處越漂越快,而且學會了在空中穩住飛行姿態。
沐川雪本來還想好好的得意一下,頓時懊惱的一沉手,周圍的漂浮物,包括大馬都落地了。
一跺腳,不過很快調整了情緒。老娘我會的多著呢!
一襲白衣飄然而下,穩穩的落在沐川雪眼前,正是滿臉興奮的李憾。
不過他還是成功的保持了理智,因為他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大馬也能浮起來?」
李憾想到的是,如果每次飛行都需要沐川雪提供一個初始的狀態,那算不得學會飛行。
沐川雪自然知道他的小破心思,感覺心肝又被插了一刀,只好惡狠狠的說,「你再飛一次唄!」
李憾一想有道理,一收神,瞬間離地而起直入半空數百丈高。在這個高度上他突然想起了崑崙頂上的一戰。
李憾突然覺得有點丟人。
李憾也突然覺得修行界是比天朝單兵戰力要厲害一點。
李憾突然想起了隴西老家的藏書閣,九層樓也才鯨吞了第一層。也許應該更多看看樓上的。
那個老姐不讓看,自己也就順從了,估計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李憾拿捏了主意,準備找個時機好好回去一趟。
不過這個時機不太合適,這桃花開得正旺,正是老姐最發神經的時刻,花落了安全一點。
不過還得找個女孩去陪個過場,要不還得往死里催。
這個沐川雪還行,可就不知道到底多大年紀了,最怕是個老太婆了。自己看不出老姐那眼睛可真是太毒了,不能冒險。
葉紅雨也不錯,就是冰山了一點。她也會飛.……怎麼飛行感覺跟我一樣,難道她也是遠古聯盟的後代?
咦?我怎麼就自說自話覺得自己是覺醒了遠古血脈?
李憾覺得好笑,至少沐老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她那個「萬物一羽」也真不錯,大馬都能凌空操控起來,是不是可以改造成進攻招數啊,御萬物,萬物一劍!
李憾正在胡思亂想間,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道白日紅煙竄到了他的空間位置。
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朝著地面直砸了過去。
李憾驚駭莫名,明明自己旗鼓相當甚至略勝一籌的沐川雪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快狠准了?!
不過很快他就不用猜測了。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這都顯擺半天了,氣死我了!」
李憾在空中突然轉了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準確的朝著大馬背上落了下去。
沐川雪也跟著落上了另一匹。
李憾的飛法需要消耗較大的魂力與天地原則來共鳴。
沐川雪的飛法雖然是一個謎團,但明顯也是消耗較大的靈魂之力。
李憾還沒有掌握太多的修行界法則,沐川雪受限於這一界域的壓制。
所以兩個人彼此默契的翻了個白眼,繼續在沙漠里漫步了起來。
地下城已經越來越遠,大將軍一飛衝天后不知所蹤。
李憾抬頭看了看遠方,腦袋又忍不住想起了白素。於是他正色對沐川雪說,「我要去南海找一個人,你……」
「碰巧了,我也要去找我爺爺。」沐川雪似乎以更快的口吻說道,「雖然他很強大,但我還是擔心他。」
李憾看著她俏皮而精靈般的容顏,把半截話咽回了喉嚨里。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李憾靜靜地看著她,她也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他。
還是沐川雪打破了沉默,把那方空間拿了出來,把猥瑣男子喚了出來。
然後,沐川雪把那方空間送給李憾,「拿著,這個用途可多了,你有空慢慢發掘。」
轉身勒馬就走。
猥瑣男子遲疑了一下,看了李憾一眼,緊跟著跳上了沐川雪的馬背,只敢反坐者背向沐川雪。
於是他就一直看著李憾沒有動作,越來越遠,直到變成一個黑點。
於是他感覺到了沐川雪在微微的抖著肩膀。
唉,這倆傻人。猥瑣男子下了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