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能這樣,歸根結底,是因為水車的出現能促進糧食產量的增加。
對於掙扎在溫飽線以下的人來說,吃不飽是他們最擔心的事。
沒有什麼比提高糧食產量更值得高興的事了,糧食產量增加了,交了稅之後,還能多剩下一下糧食果腹。
而且因為水車出現能大大節省勞力,家裡的地不需要那麼多人種,閑暇的人可以想法子打零工賺點錢貼補家裡。
他們要的其實不多,就是日子稍微好這麼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甜都可以。
水車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可以說,每一個人都對這新出現的,可以自己將水從河裡提上來的新事物充滿了希望。
他們這樣的希望,在楊大人的眼裡,去化作了壓力。
雖然從到了蘭縣之後,他一直頂著壓力,但是,卻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壓力山大!
楊大人一路走一路思索著,怎麼才能讓水車最大程度上利用起來。
既然造出來了,絕對不能閑置。但如何用起來,卻也是個極大的問題,就像杜師爺說的那樣,要是用不好,就會出問題。
估計,縣內沒有那個村子不想用水車車水澆灌土地。
但各村距離河道有遠近,到時候難免會起衝突。
而且,水車維護管理都需要有專門的人進行管理,如不然,花了大代價造出來的水車要是被破壞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這些都是後續要解決的問題。
想到這許多,楊大人蹙眉!
他的身後,大街小巷,各家各戶的人臉上都是笑容。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有誇祝況的,也有說楊大人英明的,總之,都是誇讚。
這樣的情況,驚動了正在自己家裡溫香軟玉的李明成
「你說的是真的?」李明成從小妾的身上翻下來,只披了一件衣裳,到了書房,留下不滿的薛姨娘乾瞪眼。
她當然知道,外間來說是有急事的是胡氏那個賤人的哥哥,這兄妹兩個簡直就是自己的剋星,專門生來克自己的。
她要憋屈死了!饒是如此,那姓胡的賤人是故意讓她哥哥來鬧騰自己的吧?
而書房裡,卻是另外一番場景!
「回老爺的話,千真萬確,那祝況製造除了能自己從河裡提水的水車,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就連城裡不種地的人都跑去看了!」說話的是李明成的小舅子之一,胡姨娘的娘家哥哥,人稱六爺的胡六。
李明成瞬間眉頭緊鎖,之前怎麼不知道蘭縣還有這樣能成的人才?
要是早知道,肯定是要早籠絡起來的,現在倒是便宜了別人。
不行,要抓緊想辦法,看起來,要請夫人出馬幫自己搞定才行,要是繼續等下去,估計,那祝況是不能投靠自己了。
自己能想到的,那姓楊的肯定也能想到,萬一被他捷足先登,自己可是要後悔死了。
「你繼續去打聽消息!有什麼事,第一時間來報。」揮手,李明成示意胡六下去。
等胡六走了,李明成也忘記自己答應了薛姨娘要回去的話,而是徑直去了正房找夫人去了。
他現在不能公然的站出來站在對立面,但是不妨礙他在背後做點什麼。
他可是在蘭縣經營了十多年前時間的人,手底下可用的人比縣令多的多,他就不相信了,這件事能讓祝況和姓楊的專美於前。
姓楊的也就算了,好歹是正經的父母官,那祝況算個什麼?不就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連個秀才都沒考中,憑什麼得到這麼多人的稱讚?
也不怕這些人的咱們折了他那本來不多的福氣!
縣衙里。
楊明廉才到縣衙,立刻打發人請主簿向浩才過來。
向浩才也得到了消息,正打算去城外看看那所謂的水車到底是個什麼,卻被人請回了衙門裡。
當他在楊縣令的書房裡看到祝況赫然在座的時候,很是驚訝。
楊大人看重祝況,他是知道的,但祝況以往見了楊大人卻也是不能落座的,今日,卻與杜師爺坐在一處,可見,祝況今日不同往日。
但他是聰明人,並沒有問只是恭敬的對楊大人行禮。
而杜師爺與祝況二人,也已經起身向向浩才行禮。
「不知大人召見有何要事?」見禮之後,向浩才問。
「你可聽說了,咱們蘭縣有了一座水車?」楊大人笑眯眯的問。
「下官聽人說起,城外今天架起一座水車,只是,還不曾親眼見過。」向浩才很實誠的說道。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衙門裡忙,也是偶然聽衙門的差役說起聽了一耳朵,並不是很清楚。
「水車的功能想必你也是聽說了吧?你覺得,這水車可好!」
「水車如果真的能自己從河裡提水,自然極好!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能製造出如此精妙之物,當真是能人!」
楊大人噗嗤一聲笑了,說道:「能人可不就在向大人的對面!」
向浩才一愣,難不成是縣令?
不,不會,縣令大人到蘭縣一年多的時間,如果有這樣的奇思妙想,自然不會等到現在。
難道是祝況?
心念一動,向浩才也想明白了,為什麼祝況今日能與杜師爺一樣,在楊大人的書房裡落座了!
「原來是祝況,下官當真是驚喜!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祝況大才!也是楊大人慧眼識英才!」
這祝況不知道還有多少值得驚喜的地方,每一次都能悄悄地做出大事!
「你可別誇本官,本官和你一樣,事先並不知情,更不知道,祝況還有這等本事。」楊大人讚許的笑著:「不過,今日請你來,是有更要緊的事情商談。」
向浩才忙就正色聽楊大人說話,更重要的事,肯定是與水車有關的。
果然,隨後楊大人就將自己的擔心都說了:「本官不得不擔心這些,好東西出現了,固然是好事,但如果操作不好,或許會適得其反。」
「大人思慮的甚是!」話雖然如此說,但向浩才心裡卻當真不是這麼想的。
雖然是好東西,但那裡就有這麼多的後遺症了!
楊明廉並沒有多與向浩才說,而是問祝況:「祝況啊,你說說,一架水車的成本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