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玄幻奇幻>神明誓約> 誓約:遍體鱗傷

誓約:遍體鱗傷

  歲月的沉默洗滌著他和她的靈魂,相遇的風雨不願在這一刻分離,

  寧願一起漂泊,伴隨著夕陽的餘輝,

  奔走在被爬山虎掛滿的牆頭,古藤老樹、昔日伊人、耳邊囈語,

  他已聽到那奔涌的潮聲,心也隨之向東海川流,紅塵往事如煙,萬事萬物皆流逝而去,彈指間、七生七世,千萬年已過。

  滿懷期待地站在這青磚紅瓦的面前,期待這精彩未來的到來,可是不知不覺間就被時間、人間、利劍磨成了秋天,

  可是,這不能阻擋之前一起許下的諾言,還有那依稀可見的潮水東流的蹤影,

  畢竟,她是他的夥伴,他或許永遠不知道,當他只是為了耍酷地接下那一巴掌時,

  那根牽著他們二人的紅繩,

  便再也解不開了。

  蕭禾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十幾年的人生,

  會是被眼前這五個身著奇裝異服,說是凡塵碧落有點太過頭,但是說是皇族公貴又不知道她們是哪個王室大臣家的女子們,徹徹底底地改變。

  她,擦拭著他手臂上已經凝固的鮮血,不忍再去對他冷嘲熱諷什麼,一刀一劍刻於柔弱的心房中,穿過黑天白夜依然能看清那顆赤誠無悔的心。

  她,一圈圈光輪落在他的身上,激斗中所流逝的生命力正如泉涌般回到他的身軀里,若不是這倉惶而無法預見的相遇,怕是她永遠都不會記得這個男孩,記得他帶來那一生的改變。

  她,在這所謂的正義籠罩下睜開雙眼,就像進入去黑暗無邊的深淵,繁華亮麗的外表下,依舊無法抵擋她對滿城花開的憧憬與嚮往。

  她,來自寒骨冰海的寒風穿過千萬公里,拂過的一段塵緣因這一場不起眼的戰鬥而締結,那被譽為帝皇的傳說突如其來地出現在她的生命力,那個手持長劍與盾牌的男孩,堅定不移地為了自己的夥伴而竭盡全力,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沉默寡言的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她,吟唱著屬於生命的歌曲,孤獨飄落的花瓣帶著耳熟能詳的童謠,治癒著他幾經折磨的身心,趕走了傷痛,也趕走了寂寞,就像那天邊烏雲褪去、映襯夕陽的火燒雲,

  閃爍著名為怦然心動的顏色。

  ———————————————

  永恆之御從天而降,無數的黃金之盾破開空間,劃開空氣的火花漫天飛舞著,像是一場略顯簡陋的煙火,告知著蕭禾與納蘭容月的羈絆與誓約穿過擂台,狠狠地砸向那位來自納蘭家的女孩,

  女孩愣了愣,顯然沒有預料到納蘭文韻之前說的話是真的,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瘦弱男孩竟然真的獲得納蘭家引以為豪的水晶之盾,並且已經完全獲得了應有的升華,被賦予了名為黃金的榮耀,

  要知道,水晶之盾作為十大神器帝皇盾的模板原形之一,本身已經是極為強橫的存在,其最強技能永恆之御所帶給持有者的增幅可不僅僅是防禦,雖然只是黃金之盾的能量體,但其瞬間破開空間的召喚力與衝擊力已經足以給同等對手造成不小的威脅,

  而眼下,這個三階的女孩東躲西閃,也不能抵擋這種密集型的攻守兼備的神技,還是不幸被一塊黃金之盾砸中,硬生生用自己的誓約之力抵擋住了這重力一擊,才勉強緩過身形,

  蕭禾抓住這個機會,飛身一躍,清剛聖劍已經握在手中,幻影劍法第一式的步法展開,對著還沒緩過神來的女孩就是一劍神聖之光打出,

  「叮————————」

  女孩又是倒退幾步,眼看已經站在賽台的邊緣了,按照出界即為輸的賽制,蕭禾哪會放過這個機會,三步化作一步地橫衝向前,黃金之盾砸向地面,同時一劍揮出,

  女孩別無選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形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飛出了舞台。

  蕭禾這個時機把握的太好了,女孩沒有預料到他有水晶之盾與黃金之盾之中可謂最強的永恆之御,更沒有料到蕭禾是屬於攻守皆可以造成威脅的一個存在,對於這個男孩的輕敵與大意,讓她輸掉了這第一場對局。

  全場嘩然,僅僅是幾招的較量,一個三階的誓約戰姬就輸給了一個二階的角逐者,但是通過這場較量,無論是納蘭晨還是在場的其他納蘭家族人,都已經看到了蕭禾身上那閃耀的黃金之盾,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更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四位三階的納蘭族人,齊刷刷地站上了舞台,旁人不禁心生疑問,難道她們已經放棄了所謂貴族的驕傲,要以人海戰術直接讓蕭禾毫無希望地出局嗎?

  沒錯,當那四位女孩看到蕭禾手中的黃金之盾,並憑藉著永恆之御與那把毫不起眼的長劍,和那生疏到不能再生疏的幻影劍法,竟然毫不費力地讓一個三階的族人淘汰時,她們就已經收起了之前的輕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利用賽制與修為上的絕對優勢,讓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孩出局。

  蕭小白與納蘭容月走上前來,異口同聲道:「我也來!」,可是還沒準備上場,就已經被納蘭家的幾位長者團團圍住,大有一種耍無賴的意思,

  蕭禾笑了笑,又搖了搖頭,他看著不遠處看台上的納蘭晨,回過身來對著被攔下的蕭小白與納蘭容月道:「沒用的,你們參戰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助益,納蘭族長給我設置這個挑戰,就是考驗我的心志,而並非我的修為,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破釜沉舟,完成這屬於我一個人的戰鬥,你們…」,他握緊了清剛聖劍與黃金之盾,道:「交給我就行。」

  「我一定,能贏!」說完這句話,他就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沖向四位誓約戰姬中那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位,右手握緊的清剛聖劍此刻像是一把大鎚,被他在空中虛幻般地揮舞,幻化出的連影像一道彎月,狠狠地砍向那被巧奪天工的水晶之盾,可他卻沒有看到,早有一個女孩已經蓄力完成的一記鞭腿,不等他來到她們面前,就已經閃身到他的面前,一腿踢出,

  「砰——————」蕭禾應聲飛出,連滾帶爬地滾到擂台邊,

  「蕭禾!!!你們..。你們讓我過去,賽制上不是允許我和容月上場的嗎?」蕭小白心如刀絞,卻眼前這幾個像流氓一樣的人硬生生攔下,

  看著自己的夥伴因為不知為何的堅持而受傷,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感覺真不比自己上去受傷更好受。

  「哇————」蕭禾吐出一口鮮血,那個人的鞭腿著實厲害,直接踢中他的小腹,蕭禾現在感覺整個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卻還是得掙扎地爬起來,再次發動永恆之御,替自己短暫緩解一下危機,

  但是,自己在絕對的劣勢面前,又怎麼能一味死守呢?只有繼續向前,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能把她們中一個推下擂台,自己的勝算就會高几分,到那個時候,即便輸了這場比試,自己多多少少能獲得納蘭晨一點認可,

  在這樣的念頭驅使下,蕭禾再次主動發起攻擊,一劍、一盾、一人,就這樣飛奔在這狹小的擂台上,沖向那重新回到一臉不屑狀態的女孩們,經過剛才那一腿,女孩們紛紛意識到自己可能過於高估了這個男孩的實力,連最基本的體術都不會,那說明這個傢伙只是一個運氣比較還略懂一點戰術的角逐者,而且催動兩次永恆之御會消耗大量的契約之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絕對無法贏得這場比試的。

  「蕭禾哥哥!!…你們快住手啊!!!我們認輸還不行嗎!!!我認錯還不行嗎!!!!」納蘭容月哪受得了這樣的刺激,一個人跪坐在擂台下痛哭,眼睜睜地蕭禾為了得到他父親的認可而傻傻地衝上去卻完全被人當做猴子一樣耍,身上的淤青數都數不過來,擂台上的鮮血有些都已經凝固…

  可是,他就是不死心。

  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像個莽夫一樣橫衝直撞,絲毫沒有吸收之前教訓的意思,鞭腿重拳一次比一次狠,只不過為了玩弄他才沒有下死手讓他直接出局,

  直到天邊的陰雲密布,其中三位誓約戰姬才有點收手的意思,就只有一位身著紫羅蘭式連衣裙的誓約戰姬還在往死里打,

  她,手中的水晶之盾閃耀著屬於納蘭家族的驕傲,一個個從天而降、固若金湯的盾牌代表了她在世間修鍊數十載的水滴石穿與滄海桑田,所以,她絕對不能容忍這個只有二階的男孩,

  卻拿著這代表納蘭家最高榮譽的黃金之盾。

  所以每當他站起來,她就飛身而過,一腿將他踢倒在地,

  鼻青臉腫的蕭禾恐怕這輩子也想不到,這個把他往死里打的誓約戰姬,竟然只是因為自己手中的黃金之盾而已,

  但是對於現在他的來說,能夠穩穩地站起來,都已經成為一大問題了,周邊的納蘭族人早就離開,這場毫無意義的比試在納蘭家不遵守先前規則的情況下,即便贏了也並不光彩,

  擂台周圍,就只剩下將蕭小白與納蘭容月死死攔下的幾位納蘭家族前輩,還有坐在看台饒有興緻的納蘭晨,

  「納蘭晨,欺負一個孩子,好玩嗎?」就在蕭禾已經快要喪失意識的時候,一絲光芒灑在了他的身上,頓時讓他身體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一把七尺長劍從天而降,攔下了還想出手的納蘭家誓約戰姬們,一位老者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蕭禾的身後,伴隨著五道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蕭禾他大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十幾年的人生,

  會是被眼前這五個身著奇裝異服,說是凡塵碧落有點太過頭,但是說是皇族公貴又不知道她們是哪個王室大臣家的女子們,徹徹底底地改變。

  一圈圈光輪降臨在蕭禾的身上,那些還在冒著血沫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他的腳底下,還出現了熟悉的治癒之陣,淡綠色與金色的光芒交相飛舞著,治癒著他早已不堪重負的身體,支撐著他輕聲說了一句,「謝謝您,師父。」

  沒錯,此時此刻帶著五位治癒型誓約戰姬出現在蕭禾面前的,正是不久前收他為徒的、看上他帝皇之氣天賦,楓葉帝國高級學院院長,唐字羽。

  納蘭晨顯然對唐字羽的修為還是有一些畏懼之心,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是在自己的家族地盤上,他又怎麼能夠露出膽怯之色,

  他強行站起,沖著唐字羽喊道:「唐院長,你我平日井水不犯河水,雖然你教導文韻和容月,有恩於我們納蘭家,但是你今日出來維護這個不知道哪裡出來的野種,又是何用意?」

  唐字羽冷笑道:「野種?老夫收你的女兒為弟子就是有恩,收別人家的孩子為徒就是野種?你這個族長實力不強,雙標的本事倒是很有一套,啊!」最後一個字喊出來的時候,他的雙眸變成了金銀雙色,一道光輪以他的眉心為中央擴散開來,

  「看好了,控制帝皇之氣,關鍵不是在於力量的多少,而是在於對你自己怒氣的掌控!」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已經恢復半分的蕭禾說的,

  一股股宛如神明降臨的力量像湖泊的漣漪,一道道擴散開來,幾位攔著蕭小白與納蘭容月的納蘭家族人與站在台上的四位誓約戰姬,還有納蘭晨和他身後的幾位誓約戰姬,紛紛應聲吐出一口鮮血,同時都像是一顆炮彈一樣被彈開數十米,

  除了納蘭晨拚命催動神之契約勉強穩住身形才站住腳跟,其他人都應聲倒地、昏迷不醒,

  奇怪的是,站在納蘭晨身後的納蘭文韻,還有跑上前查看狀況的蕭小白與納蘭容月,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受唐字羽帝皇之氣的影響。

  這是何等強大的控制力啊!

  「記住了,真正的帝皇之氣,名為帝皇怒,是屬於王者的怒氣,它是可以掌控並且影響那些你根本不放在眼裡的人的!」

  帝皇怒!

  這個詞,像是一聲驚雷,在蕭禾心中炸響,若是自己也能像唐字羽這般掌控帝皇之氣,眼前倒地的這四位誓約戰姬,怕是根本連跟自己對招的機會都沒有,哪能讓她們打成這麼狼狽不堪?

  唐字羽看向納蘭晨,開口道:「我告訴你,蕭禾是我的親傳弟子,看在今日你自己並沒有親自出手的份上,我就饒你一命,楓葉帝國皇家那邊,你自己自有辦法去說,我要求你,同意讓他帶著容月外出歷練,聽明白了嗎?」

  納蘭晨懼怕於唐字羽的威懾,此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佯裝認可蕭禾了一樣,點點頭,接了他的台階下並阿諛奉承道:「真不愧是您的親傳弟子,在面對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還能堅持這麼久,我已經認可他,即便您不來,我也會讓他帶著容月去的…」

  唐字羽並不想跟他多廢話,轉身走到蕭禾面前,對一臉焦急的蕭小白與納蘭容月道:「他沒事,只是些皮外傷和輕微內傷,這幾位都是我們楓葉帝國高級學院最強的治癒型誓約戰姬。」

  納蘭容月哭著抱住蕭禾的脖子,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我…我找誰帶我去玩啊!」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明顯有些遲疑,臉還紅紅的。

  可蕭禾就沒那麼多精力去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了,滿懷期待地聽著她講述自己的肺腑之言,聽到最後一句差點沒被她氣死,丟了個白眼給她,道:「合著你蕭禾哥拼死拼活像女婿進門一樣想得到你爸的認可,結果你這個傢伙就是為了出去玩……

  唉,氣死我了!」

  蕭小白和其他在場的女孩子卻都是笑而不語,彷彿已經明白了什麼事情一樣,就連白鬍子老爺爺唐字羽也微微一笑,道:「哈哈哈,好啊,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

  想起之前的諸多困惑,蕭禾掙扎地站起來,看著一身正氣的唐字羽,略帶內疚地道:「師父,關於我姐姐…」

  唐字羽卻搖了搖頭,道:「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跟我說明什麼,到了我這個歲數,判斷一個人是好是壞,其實都是一眼的事情,關於你姐姐,我們一會兒再說,蕭禾…」唐字羽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能告訴我,你遍體鱗傷地想得到納蘭晨的認可,到底是為了什麼?」

  蕭禾撓了撓頭,想都沒想地說道:「很簡單啊,容月還是未成年小姑娘,而納蘭族長是容月妹妹的父親,我跟她締結了誓約,總得得到她家人的認同吧,而且容月很顯然不喜歡跟這個什麼楓葉帝國皇家的親事,我作為她的夥伴兼哥哥,總不能讓她在我的眼前,還在被逼著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啊…」

  「畢竟,人這一生,最重要的,不是成為永恆的生命,也不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而是擁有…」他望向遠處那片雲霧消散的天空,

  「屬於自己的自由啊!」

  (未完待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