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襲擊
面對神秘人的問詰，多蘿西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我…我就是太衝動了，我真的沒想殺你！」
戴索瓦也連忙辯護道：「閣下，多蘿西她就是脾氣急了點，真心不是有意的。」
本來還誠惶誠恐的多蘿西，聽到戴索瓦為她辯護，驀然扭頭看了過去，眼睛里迸發出一種名曰驚喜之光。
見到這一幕的餘生安，沒有感覺到男女之事的複雜，心中只有陣陣寒意！
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一個貴族大小姐為了泄憤，說殺他就殺他，事後，還有心思驚喜於男方態度的轉變。
她究竟是視愛情為唯一的病嬌？
還是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亦或者覺得這就是一件小事？道歉也是因為他的身份看起來很神秘，走個流程，找個台階下？
說實話，來自禁槍國度的餘生安，對此很失望。
他懶得再回話，揚長而去。
出了法師之帽，餘生安沿著著名的火鳳凰大道，向深處走去。
作為克維爾帝國的都城——威利斯城，繁華程度堪稱艾澤亞大陸南垂之最。
腳下是用土系魔法石化的平整路面，道路兩旁鱗次櫛比的堆疊著各種風格建築。
略帶三分寒意的風，吹拂在臉上，帶來他鄉異域的新鮮感。
今天是他第一次以投影方式，降臨艾澤亞大陸。
在此之前，他幾乎不眠不休的觀察過很多用戶，試圖更深次的了解這個世界。
但看得再多，都不如這幾個小時的經歷來得更富有衝擊力！
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也令他感觸頗多！
僅僅從多蘿西一言不合，便釋放魔法殺他之事，他就感受到艾澤亞大陸和藍星巨大的文化差異。
雙方雖然本質上都是暴力定義秩序。
但後者因為個體力量差距不大，暴力事件雖時有發生，但總體還是和平的。
而這個世界？簡直一言難盡。
說真的，要不是顧忌和克維爾帝國的合作，他真想一個大耳光扇在多蘿西臉上。
什麼病嬌？都是慣的。
嗖！
凌厲的破空聲，直刺耳膜。
一道遠超二級魔法速度的冰刃，穿過餘生安的胸膛，沒入長街建築之中。
餘生安低頭看了看被捅了一個窟窿的心臟，面無表情。
契約光芒在他身上閃爍，血肉模糊的胸膛在一陣蠕動中，恢復如常，只有沾染鮮血的衣服，昭示著剛剛發生的一幕不是幻覺。
這一刻，深淵中一頭岩漿巨人翻了個身，濺起大片暗紅的岩漿，它沒有意識到微弱的生命力從它體內流逝。
它只想好好睡一覺，彌補數日前，莫名其妙被召喚到一個黑暗房間中，慘遭毆打，被迫簽下不平等契約的凄慘經歷。
「這裡是魔法之都，不歡迎任何神靈！」一道低沉的聲音，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
夜色更深了，薄薄的霧氣瀰漫在街道上，令那聲音顯得越發詭譎。
「哥們，你挑撥離間的技巧太生硬了，你就不怕被查出來了，株連九族嗎？」餘生安道。
「那你也得能查出來才行！」那聲音陡然猙獰：「去死吧！」
瀰漫在街道上的白霧陡然沸騰起來，化為高溫蒸汽，將長街唯一生物無死角封鎖！
這還沒完，在高溫蒸汽中，陡然冒出一隻只熔岩怪物，撲了上來。
餘生安沒有動。
在這些怪物撲到他身上的剎那間，所有怪物集體消失，高溫蒸汽亦隨之瓦解，滾滾熱量在失去約束之後，向街道四周瀰漫而去。
一道六芒星在餘生安旁邊閃耀，鄧丹爾的身影出現在其中。
他出現的第一時間，便火急火燎的沖餘生安喊道：「不要誤會，有人在挑撥離間！」
餘生安點了點頭：「我知道。」
遠處傳來低沉的腳步聲，一隻三米高，背插雙翼的異魔，慢慢走了過來。
他爪子上，拎著一名已經失去生機的人類。
異魔將人類丟在餘生安面前，鞠了一躬，腳下六芒星閃現，龐大身軀隨之消失不見。
鄧丹爾走到屍體面前，眼睛上閃爍出一圈圈魔法光暈，半晌，他臉色難看道：「這是一具血肉分身！」
「這麼說，找不到幕後主使人嘍？」
「我會嚴查今晚之事，給閣下一個交代。」
餘生安吐了一口氣，驅散第一次殺人的不適感。他想說點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
隨即一言不發的沿著火鳳凰街道，繼續向深處走去。
鄧丹爾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血肉分身。
半柱香后，齊摩爾、貝西悄無聲息間出現在鄧丹爾的身旁。
風韻猶存的貝西，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血肉分身，嘆息道：「浪費一具血肉分身，就為了試探他，值得嗎？」
血肉分身，不同於魔法傀儡的死板僵硬。
這是一種施術者，可以百分百操控的傀儡分身。可以說，傀儡本身就是一個獨立個體，它有血有肉，有靈魂，甚至可以修行。
它類似於神之投影。
神之投影是神靈分出一部分血肉和靈魂，創造而出的分身。
它說是分身，實際上更像是神靈本體的延伸，一榮俱榮，一損……本體也會受到重創。
血肉分身正是基於這個原理，通過特殊魔法分出施術者部分血肉和靈魂，培育而成的單獨個體。
不過，不同於神之投影的一蹴而就，沒有神靈力量的魔法師，培育出一具血肉分身，往往得需要十幾年時間。
期間投入的人力物力不說，還得時常佔據血肉分身，從頭修行。
這也是很多法神，延長壽命，狡兔三窟的手段之一。
由此可見，血肉分身的重要性。
「他說的沒錯，凡事皆有代價！不試探出他的底線，就把偌大的帝國拱手相讓，你們甘心嗎？」鄧丹爾幽幽道。
是的，這場刺殺，是他親自操控的。
也是他臨時起意決定的，所以他來不及安排，只能動用異常珍貴的血肉分身。
試探結果，他很滿意。
餘生安的反應，說明他很看重帝國，否則他只會藉機發難，索要更多的好處！
當然了，即便不是，這也能說明他是一名頭腦冷靜的理智之神。
魔法師喜歡冷靜理智之輩，憎惡混亂痴愚之徒！
除此以外，從諸國搜集而來的情報來看，克維爾帝國確實是互聯網神術傳播的第一站。
由此可見，克維爾帝國人文環境，應該十分適宜互聯神術的傳播，或者說受到互聯網之神的喜愛。
因此互聯網之神輕易應該不會放棄這裡！
這一切的一切，都將是克維爾帝國談判的籌碼。
「你決定了？」齊摩爾問道。
「決定了！他描述的前景……太誘人了。」
「萬一這是欺詐？」貝西有些優柔寡斷。
「不是欺詐，我們也沒有阻止的力量，除非允許五大正神在帝國建立教堂。」鄧丹爾道。
齊摩爾、貝西聞言一陣沉默。
終究是兩權相較取其輕！
鄧丹爾見狀，安慰道：「不用太擔心，從今晚試探結果來看，他很看重帝國，接受契約的可能性很大，只要簽訂契約，克維爾帝國還是魔法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