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忽悠
在場諸人,唯有鳩摩羅什和實叉難陀兩個番僧清楚知道場中情形。葉法善等幾個道行略高的修士稍微看出一點異樣,但也不敢確定。等聽到王飛的聲音,知道波羅神焰無功,眾道人頓時一個個喜笑顏開。
鳩摩羅什面無表情,心中知道王飛護身之法乃是太清仙光所結靈符。此仙光乃是太清一脈最高成就,是道德天尊太清聖人自天道之中領悟的大道之光,代表著宇宙的至高奧秘。其玄妙之處不可言說。唯有太清真傳的金仙級高人才能施展。
此定是張果老所留手段,可恨我修為不夠,不能領悟施展我佛門寂滅佛光,破他不得。鳩摩羅什心中暗恨。但他也不好對眾人明說這是張果老手段,否則只能更顯得張果老高明。這道人修為太弱,我只拚命攻打,試試能不能把那太清仙光耗盡。鳩摩羅什心中想著,渾身佛光大作,手捏拳印,將獅子印,無畏印,寶瓶印,智慧印一一凝結,拚命向王飛擊打。但那太清仙光不愧聖人秘傳,無論什麼拳印擊上,都如泥牛入海一般。王飛站在場中,仔細感悟那太清仙光能量,此靈符與猴子的毫毛是一個道理,都是一道能量凝結而成。在能量未耗盡之前,任憑王飛施展。鳩摩羅什攻擊了半天,此靈符能量大約消耗了一半。這時場中葉法善看出玄妙,知道王飛全靠一張靈符護身。便起身叫道:
「這番僧怎如此不要麵皮,說好了互相火焚以驗證金身,你卻將如來拳印死命攻擊。眼看你那攻擊無效,卻還在死命糾纏,若你打上三天三夜,我等就在此看上三天三夜不成?」
此言一出,眾道人紛紛聒噪吶喊。鳩摩羅什也不知那靈符還能抵擋多久。沒奈何,只好停了拳印熄滅佛火。對重新現出身形的王飛道:
「怪不得小道士如此自信,原來是有高人撐腰。」
王飛乾笑兩聲說道:
「那大師該知那高人手段,你可有能耐抵擋?」
鳩摩羅什也不言語,只從自家懷中取出一個紫金缽盂。盤膝而坐,宣了一聲佛號道:
「阿彌陀佛,貧僧自有不滅金身,你來吧。」
王飛見了,便將手一指,那渾身太清仙光化為一條青色火龍向鳩摩羅什撲去。此火龍本質還是太清仙光,只是化作火焰形態。鳩摩羅什盤膝而坐,口念佛咒,渾身有佛光繚繞。但經那火龍一燒,護身佛光幾乎瞬間化為烏有。幸的那紫金缽盂佛光大作,護住周身,散發無窮佛光將那火龍擋住,這才平安無事。
場中太宗皇帝見那紫金缽盂佛光大作,隱隱有諸佛菩薩讚歎之聲,又有極好聞的檀香氣味傳來。便覺得奇異,因那紫金缽盂看起來極為眼熟,似乎是當年他贈給唐僧取經的那個缽盂。便問場中觀戰的實叉難陀道:
「尊者,此缽盂為何物?」
那實叉難陀先躬身行禮,后喧佛號道:
「阿彌陀佛,陛下,此乃當年三藏法師取經所用之物,有旃檀功德佛大願力,大功德蘊含。當年在西方大雷音寺,三藏法師將此物送於鳩摩羅什尊者。老衲知此物曾是陛下贈送與三藏法師,若陛下不舍,可在比試結束之後向鳩摩羅什尊者討回。」
那太宗皇帝見果然是當年舊物,不由笑道:
「尊者多心了,此物朕當年贈於三藏法師,便是三藏法師之物,當由他做主。朕豈有討回之理。」
說完便不再言語,只觀看場中情形。
原來當年唐僧到了大雷音寺,如來命阿難迦葉二尊者傳給經文。這二人知唐僧西天取經,有大功德大福運。便向唐僧討要人事,此人事並非金銀財寶,而是那紫金缽盂。因此物乃唐王所贈,在取經一事中牽連重大,乃是一個有大功德的物件。要來之後可借西方功德願力之法,輕鬆煉成一件至寶。初時唐僧四人不知這事,還不願給人事。阿難迦葉二人就弄手段,傳了唐僧無字的經書。幸得此事被燃燈古佛發覺,就命白雄尊者化作雄鷹,將唐僧四人推入水中。四人這才發現了經文乃無字之經,便重回大雷音寺。找如來理論,如來也表示經文乃佛門之寶,不可輕傳。沒奈何,唐僧只好將這金缽贈給阿難,這才能順利取回真經。而阿難迦葉二人本是如來親傳的隨身弟子,在眾人面前當然要給他們面子維護他們,事後卻也該有懲罰。剛好唐僧將真經傳回東土,需要高僧解讀宣揚。如來便命二人下界傳法。這才有如今這二番僧之事。實叉難陀實是迦葉尊者所化,他說明金缽來歷,並讓太宗討要,也是故意這樣說,目的就是讓太宗皇帝不能開口討回而已。
此金缽不愧是功德法寶,不但有唐僧取經的大功德蘊含,還有西方佛門的氣運之力鎮壓。太清仙光雖然奧妙無窮,但也破不開金缽防禦。只是鳩摩羅什到底只是羅漢修為,法力不濟,不能長時間持缽施法。火龍燒了一會兒,就面色泛白汗出如漿,眼看真元將盡。此時那太清仙光其實也是強弩之末,王飛看看形式,便開口笑道:
「大師,你還不認輸嗎?這火龍貧道修為尚弱,不能隨心操控,若是大師真元耗盡,貧道一旦失手,不能及時停下火龍,那時傷了大師可就不好了。」
鳩摩羅什面色蒼白,這太清仙光威力太大,又是金仙所煉。他雖有至寶金缽護身,但眼看真元已盡。聽了王飛之言,也只當王飛要下狠手,這才故意這麼說,好提前堵住佛門眾人之口。看看那道火龍形貌依舊,也不能分辨這火龍還有多少法力。沒奈何,只得勉強開口道:
「罷了,貧僧認輸。」
此言一出,那火龍猛然一亮,法力耗盡化為烏有。鳩摩羅什現出身形,面色鐵青,心中氣極。早知道靈符威力將盡,我再堅持片刻就不用認輸了,但如今話已出口。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反悔,只好收了金缽向太宗行禮道:
「阿彌陀佛,中原大唐果然卧虎藏龍高人輩出。貧僧德行淺薄法力低微,此乃小僧無能,非佛法之過也。」
太宗皇帝見分出勝負,心中也很高興,便道:
「大師此言有理,今日比試,實為切磋交流,乃個人之事,怎能分佛道高低。」
說完便宣旨封賞眾人,賜了鳩摩羅什和實叉難陀布帛金銀並鮮花素酒等物。至於之前所言的建寺喧法之事卻是沒有了。又賜葉法善等道人金銀田產等各種財物。接著召獲勝者飛雲道長王飛乾寧殿相見。
皇宮,乾寧殿。
王飛向太宗皇帝行了面君之禮,太宗皇帝賜座。待王飛坐定,太宗皇帝道:
「先生修道多久?今年壽數幾何?」
王飛答道:
「貧道今年二十有八,修行不過十年。」
太宗細看王飛面色,見皮膚細嫩紅潤,雙眼炯炯有神,看起來便如十五六的少年一般,便問道:「不知先生如今修得什麼神通?」
王飛聽了大笑,也不回答,反而問道:
「陛下可是希望能夠長生?」
太宗皇帝見王飛不答反問,不由喜道:
「先生可有長生之法?若果有此法,朕不吝賞賜。」
王飛心道,果然沒有皇帝不想長生不老的,便笑道:「臣有長生之法,只是不適合陛下。」
太宗奇道:「先生此話怎講?」
「陛下為天下萬民之主,氣運之所鍾,有上蒼保佑,身含天子龍氣,故而難以修道。」王飛答道。
太宗皇帝聽了也是長嘆一聲,
「此言葉法善先生也與朕說過,難道天子真的不能長生嗎?」
王飛答道:
「陛下有所不知,佛門講真如,道門說修真。其理似同非同。一個講究身,一個講究神。陛下所言長生,是在身不在神,故而佛門之法大多無用。」
王飛先扯了一通玄理,見太宗皇帝聽的認真,便接著總結道:
「一般的修道之法陛下修不得。但道門廣大,法門甚多,有修為高深者所煉外丹頗能延年益壽。據臣所知,通玄先生張果老所煉生生造化丹,凡人服食一粒,能得三千年壽數。」
此言並非王飛胡扯,張果老傳了王飛一篇丹經。這經中全是煉丹之法,足有七七四十九種丹藥之多。其中記載一種生生造化丹,專能補益三寶增進修為,乃是煉虛合道時所需的靈藥。但用來給凡人增加壽命也是效果極好。只是此丹難煉,需要很多極其珍貴的天材地寶。
太宗皇帝聽了此言,心中大喜:
「先生此言當真?」雖然不是長生不老,但延壽三千年也跟長生不老差不多了。
「自然是真,只是陛下當知,此丹非常人所能煉。例如葉法善先生和臣俱不能煉此仙丹。據臣所知,此丹藥當今天下,只張果老一人會煉。」
讓你裝死,王飛心裡暗笑,我這也算幫你揚名了。
果然太宗皇帝聽了,面帶沉吟,然後問道:
「只可嘆通玄先生不肯見朕,先生可能為朕求此仙丹?」
王飛笑道:
「陛下不知,通玄先生乃是金仙,臣不過一個小小的化神期修士,若按世俗之事類比,臣與通玄先生的差距,便如一個七品縣令比朝中一品大員一般。請恕臣無能為力了。」
果然此比一出,太宗皇帝立刻明白了。王飛見哄住了太宗,便出言告辭。太宗皇帝便要賞賜王飛金銀財物,可王飛要金銀何用?便推辭賞賜,飄然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