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國之重器
要論鍛造之術，天下之中，除去了大秦時期遺留下來的吳鉤一族后，就屬西陲的鍛造營最為強大，而從鍛造營之中出來的武器和鎧甲，就如同江湖之中天劍宗所造之劍的名聲一樣，令人敬畏。
呂驢的弩機營之所以會有這樣恐怖的戰力，呂驢本人對軍隊的訓練有素是其一，但鍛造營鍛造的弩床和弩箭，也起著至關重要的重要。
而現在從郡主那裡接到了要給自家王爺鍛造一副征戰沙場所用戰鎧的命令后，一眾鍛造營中的老前輩紛紛磨刀霍霍，將一群激動的年輕人擠到一邊之後，立即著手開始。
對於鍛造營中的人來說，將手中的刀槍劍戟鍛造得更加鋒銳和堅韌，就是鍛造營的戰鬥。
因為赤兔太過於非凡，所以在提到鍛造鎧甲時，陳婉清也著中強調了赤兔的鎧甲必須同樣精緻，必須得和製作陳錫康的鎧甲一樣用心，不過只是聽聞王爺擁有一匹通靈的烈火戰馬，卻不知道這是一匹怎樣的寶馬，不知道如何為其量身定做鎧甲后，鍛造營之中的一眾老人也是決定一起去到陳府之中親自看看。
雖然有想要製作出更加契合赤兔鎧甲的想法，不過一眾老鐵匠同樣想親自見識見識赤兔的神武之處。
整天都悶在軍營之中造器，一眾人雖然對於外面發生的事都有聽聞，不過也只是從他人嘴裡聽到而已。
對於一眾鐵匠突然出現在府上，府中的一眾僕人也有些意外，甚至在看到一群老人動作舉止皆如同山野之人後，臉上有嫌棄的表情出現。
不過想到府上的規矩一擊郡主和王爺重視規矩的性格，一眾僕人心裡雖然有些抗拒，但也不敢明著說出來。
然而一眾僕人心裡嫌棄，卻不知道來到府上的一眾老人，都是受到過漢帝鍛造金牌賞賜的人。
當年，就是先帝宋開陽的鎧甲，都是出自西陲鍛造營的，至於如今身在漢陽之中為宋皇室效力的吳鉤一族，乃是在大秦覆滅，強漢成立之後才歸順了宋皇室的。
「哈哈哈，王鐵鎚，是什麼大風把你吹來，來了還不提前告訴我一聲，讓我好準備些好酒犒勞犒勞你們這班打鐵人。」
見到來人竟然真的是鍛造營之中的一眾老相識后，開國公也是開懷大笑的說到。
不難看出來，開國公對於有著王鐵鎚這樣稱呼的一群人有著真感情存在。
開國公征戰了無數年，王鐵鎚就帶著自己的一班子人為其打造了多少年的兵器，不過當強漢建立之後，見到戎馬一生，立下汗馬功勞的陳堂山竟然只是得了開國公這麼一個名聲之後，便被封到了西陲，王鐵鎚心裡是有怨言的。
可是心裡的怨言不能對漢帝宋開陽開口后，王鐵鎚便只能怪開國公太過於窩囊，不僅將帝位拱手想讓，就是功臣該有的也不去爭取。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王鐵鎚心裡一直對開國公有怨氣，多年以來，其一直呆在自己的鍛造營之中，開國公求見都被其無數次拒絕，更何況是親自上門來，所以現在見到身前的一眾老鐵匠，開國公心中自然高興。
心中的喜悅完全在臉上體現出來后，看著身前因為整天打鐵，還要比自己顯老的一眾人，開國公的心中也有些感慨起來。
當年，王鐵鎚跟隨開國公時，也沒有比開國公年長几歲。
「陳堂山，你也別在這裡和我套近乎了，咱倆沒有這麼熟啊。我之所以帶著這麼一班子人來府上，是為了給王爺鍛造鎧甲做準備，也是為了給王爺的赤兔寶馬鍛造鎧甲，可不是來見你這個龜慫之人的。」
面對開國公的熱情，被叫做王鐵鎚的人語出驚人，讓周圍府上聽到的人都微微一愣。
多少年了，陳府上的僕人從來沒有聽到過有人敢罵自家老爺的！
「是是是，咱倆不熟，可你們遠來是客，總得讓我儘儘地主之誼，招待一下你們吧？」
當所有人都因為王鐵鎚的話而用駭然的眼神看著其人時，出乎意料的，對於身前之人對自己的唾罵，開國公不僅選擇了無視，而且還有些奉承之意展現出來。
開國公這樣的舉動，讓府上的一眾僕人都在心中暗呼見鬼。
看到身前的人這麼給自己面子，王鐵鎚心中並沒有任何得意升起，不過心中的怨氣倒是消失了不少。
「我們跋涉而來，到也有些渴了，就勉強接受你的招待。」
聽到王鐵鎚這話，知道對方心裡應該是差不多對自己消氣之後，開國公也收起自己的低聲下氣，沒好氣的開口說到：「王鐵鎚，你他娘的名字取得硬氣，可就是為人有些矯情，像個娘們一樣。」
開國公表情嚴肅的說出這樣的話時，王鐵鎚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但是在其身後的眾人則是哄然大笑，絲毫在意這裡是開國公陳堂山的府上，沒有任何拘束。
「娘們，你見過胳膊腿這麼粗壯的娘們？」
羞憤之下，王鐵鎚也故意揚起自己的手臂，有意展示自己壯碩的手臂。
雖然年老，但是因為一直從事打鐵鍛造的工事，所以王鐵鎚鍛鍊出來一副魁梧的身軀，只是如今人老之後，多少還是有些萎縮而已。
年輕的時候，開國公可沒少嘲笑王鐵鎚生得虎背熊腰，卻只是留在鍛造營中鍛造兵器，實在是糟蹋。
「巾幗不讓鬚眉，這天下那麼大，難不保還真有胳膊腿如你這般粗壯的娘們。」
上前之後，如同兩個多年未見的老兄弟一般，開國公一點也不介意的與王鐵鎚勾肩搭背，而見身邊的人還要跟自己討論胳膊腿，開國公再次搶先開口，將王鐵鎚也給堵了回去。
「咱們也有好些年沒有在一起喝過了，等下我去將先生也叫來，咱們徹夜長談！」
「徹夜長談就免了，喝喝酒還是可以的，畢竟咱們沒有那麼熟。」
聽到開國公的話，王鐵鎚雖然有些意動，但還是古語露出一副不買賬的表情，交情的說到。
對將身邊之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對王鐵鎚知根知底后，開國公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心，並在此嘀咕一句：「矯情。」
雖說早年因為開國公的「龜慫」，王鐵鎚一直對其心有怨言，不過現在知道自己的王爺就要率領西陲雄獅與長安爭奪天下后，王鐵鎚心中的膈應也消失得乾乾淨淨，而心裡舒暢之後，喝酒時也就暢快得多。
雖然不喜歡湊熱鬧，不過聽到來人是鍛造營之中的老友后，伏龍大謀士郭易也從日沉閣中走了出來，不過與開國公和王鐵鎚幾乎一直在鬥嘴不同，郭易大多時候只是靜靜的喝著酒，並不參合到二人的爭奪之中去。
雖然臉上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不過此時的郭易心中同樣是輕鬆而又安適的。
這樣吵鬧之下卻又讓人覺得安靜的場景，讓郭易也回想起了年輕的時候。
「大丈夫懷空世奇才，豈可空老於林泉之下。」
這句開國公第一次見到伏龍大謀士所說的話，因為追憶的原因，再次清晰的出現在郭易的腦海之中。
當初，就是因為開國公陳堂山的這句話，郭易才選擇步入朝堂之間的爾虞我詐，選擇與天下能人智士比較智慧。
雖說桌上就有上等好酒，可是從一開始坐下，爭吵就沒有聽過的開國公與王鐵鎚卻始終覺得口乾舌燥，而鬥嘴越發激烈之後，二人甚至開始扒彼此的黑料，並且故意將音量給放大，生怕府中的人聽不到一樣。
就這樣，互相扯著嗓子說彼此年輕時犯下的糗事，吆喝了好一會後，覺得喉嚨都快起火的王鐵鎚敗下陣來后，也借著要去看寶馬赤兔為理由，拋開了開國公。
然而開國公焉能讓王鐵鎚給丟下，見其要去看赤兔后，自己也跟了上去，不過對於二人這顯得老小孩的幼稚，郭易則是沒有再繼續奉陪下去了。
雖然已經有些醉意，不過當親自見到赤兔后，王鐵鎚和一眾從鍛造營而來的老人都目瞪口呆了！
給無數戰馬鍛造過鎧甲，可是如眼前赤兔這樣的神武大馬，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乖乖，這麼高大雄壯的寶馬，要不是親眼見到的話，還真有些令人不敢相信。嘖嘖嘖，這身姿，這毛色，這健壯的肌肉，實在是世間馬中的貴族，貴族中的王者啊。」
「老段，赤兔這樣的寶馬，你們以前見過嗎？」
王鐵鎚震撼出聲時，特對身後同樣目不轉睛盯著赤兔的眾人開口，然而此時眾人那裡還有心思去管王鐵鎚，心神搖曳之下，有人甚至想要去觸碰一下赤兔如殘陽一般通紅的膚色與毛髮。
見到完全陌生的人又想對自己伸手，赤兔眼神凌厲時，也高高躍起，而後退避開來。
熱息從赤兔的鼻子中吞吐出現，見赤兔高高躍起，眾人也被下嚇了一跳，而反應同樣被嚇到的開國公也一臉驚恐的拍著胸脯。
「都給你們說了赤兔不喜歡生人，不要惹赤兔，待會發怒了，一人一腳給踢出個好歹來，老夫可不負責啊！」
開國公表情嚴肅的叮囑眾人時，一臉心有餘悸的眾人終於留意到赤兔那雙滿含智慧的雙眼。
「這那裡還是什麼戰馬，就是告訴我這是一匹通靈的神仙坐騎，我也深信不疑！」
見赤兔如此通靈后，王鐵鎚再次震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