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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王爺,魚白劍死了,死在了洛城外,至於兇手是誰並沒有找到。很有可能是陳錫康下的殺手,但也不排除是長燕家的手段。」

  遠在東陵的夏府中,夏春秋在聽到稟告后臉上出現詫異的表情,那四個小三品的刺客死了也就算了,他本來就沒有寄予厚望,可這魚白劍是不是死的有些虧了?

  「還魚白劍士呢,到頭了也不比老鼠強嘛,什麼事都沒做到就橫死野外,還費盡小爺這麼些功夫,晦氣!」

  「傳令下去,多派遣些死侍去洛城,只管刺殺陳錫康即可。記得,只能派小三品的人去!」

  「是!」

  「顧錢,你說我這樣作妥當不妥當?」傳令之人退去之後夏春秋才問道身邊的人,西陲有個伏龍大謀士,太武有個武皇后和武太極,至於大明宮中更是卧虎藏龍,他夏春秋就只有這麼一個顧錢,遇事都得問問。

  「王爺此計雖然妙,但以我看來,王爺應該再派出一個實力高深的修士前往洛城。」

  「哦?此話怎講?」

  「洛城事端陳錫康難免不會懷疑道長燕家身上,然而長燕家的二公子心思縝密,必然也能想到這一點,事發之後其一定會施以手段來洗清自己的疑點,甚至倒戈一擊,將罪魁禍首指向王爺也說不定。」

  「王爺此行再次派遣實力低下的人去刺殺陳錫康有魚目混珠之效,但必定能被長燕冢化解,在這些刺客之後派遣一位修為高深者前去的話則會再次加深陳錫康的疑慮,如此甚好。」

  「這樣啊,那就讓父親將武鬥第十的槍神派去吧,既然要做那就做得狠一點!」

  夏春秋說著時臉上湧現陰邪的笑容,西陲是有五十萬開國之師不錯,西陲的鐵礦與冶鐵鍛造之術也確實高超不錯,可西陲沒有糧食啊!

  江南水草豐盛而且又臨近西陲,西陲若要起事,能放過江南嗎?既然在朝元會之前殺不了陳錫康,那他就讓陳錫康與長燕家成為水火不容的仇敵就好了!

  陳錫康啊陳錫康,你就乖乖做我帝王路上的第一塊墊腳石吧!

  想到如此種種,夏春秋心情大好,昂首闊步出門而去。做什麼小郡王,東陵郡也就這麼大點,玩來玩去都一個樣,整天所見都是同一片山水風景,他早就看膩了!

  「顧錢,我不讓去你長安考取墨斗你不怪我吧?」

  「王爺說笑了,王爺對我有栽培之恩,我自然不會怪王爺。而且,留在王爺身邊不就如同已經入了墨斗前十了嗎?」

  「哈哈哈,你這話我愛聽。簫兄明日便要去長安了,我去和他敘敘,你要不要去?」

  「我喝不了酒,就不去向白衣仙告別了,王爺替我轉告一聲就好。」

  聽到顧錢的話,夏春秋也沒有再繼續說話,出門后輾轉來到了白衣仙簫劍所在的屋中。

  「簫兄這是知道我會來啊。」

  剛進門,看到桌上已經陳列好的杯具,夏春秋笑著說到,果然簫劍與他是有默契之人。

  「聽說魚白劍士死在了洛城外,要不我暫且擱下行程,前去洛城中助夏兄一臂之力?」

  對於夏春秋的話,簫劍沒有在意,而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他是秦人,十五年前被槐王救下,這條命已經是槐王的了,雖然槐王一直以來都沒有要求自己過什麼,但他也不能總白吃白喝。只是刺殺一個陳錫康的話,他有自信。

  「簫兄說的那裡話,這般事情那裡需要麻煩簫兄出手,簫兄明日安心前往長安就好,待得朝元會之時我再去找簫兄。朝元會在即,長安可是熱鬧得很,簫兄且去玩耍即可,無須在意其他。」

  對於簫劍的建議,夏春秋果斷出口拒絕,十五年前方才弱冠的簫劍尚且能在淳于金戈的手中活下來,十五年後其實力必然已經去到極其恐怖的地步,只是現在還不是與西錘撕破臉大打出手的時候。

  西陲好歹是開國公的盤踞之地,其他不說,光是五十萬大軍的掌旗者就足夠恐怖,若在這個時候把其惹急了,只會得不償失。

  見自己的提議被拒絕,簫劍也沒有強求,自從大秦被滅之後其心中的雄心已經蕩然無存,自以為豪的一身本事也被淳于金戈磨滅的一乾二淨,如今只是一個行樂於世間的白衣公子而已。

  魚白劍士橫死的消息不僅在第一時間傳回了東陵,遠在長安城的大明宮中,太尉與丞相也都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只是二人皆按兵不動,不過大皇子宋恆卻沒有二人那般鎮定,一得到消息后便派遣出了暗衛朝著洛城而去。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沒想到無意之中竟然還能有這樣的驚喜。」想到洛城接下來即將發生的熱鬧之事,大皇子宋恆也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天一夜過去,當夏春秋與宋恆派出的刺客已經出現在洛城時,爛醉的陳錫康才頭重腳輕的踉蹌著出了門,只是在其打開門時除了看到老金外,還看到了一張意外的面孔。

  「怎麼,師妹就這麼急不可待的想嘲笑我啊。」搖了搖沉重的頭,陳錫康就這麼倚門而坐,準備接受長燕瑤月的無情嘲諷。

  「喏,這是我娘叫我給你準備的。」

  雙指戳著太陽穴揉捏的陳錫康猛然抬頭,看到撲面而來的衣物后慌忙伸手接住。

  自己這是還在做夢?小師妹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溫柔起來了?

  「真是個無能廢材,喝酒都能把自己喝成這樣,你真的不配做師兄!明明有這麼好的家世背景,只要隨便學習一下,也不至於庸碌到這種地步吧。」

  在陳錫康心中疑惑聯翩時,長燕瑤月非但沒有離去,反而用教誨的語氣說到,那恨鐵不成鋼的神態看得陳錫康又是一愣!

  「老金,你今兒啥時候起的床?」

  「天干麻麻亮就起了。」

  「那太陽是從那邊升起來的?」

  「東邊唄,還能從西邊升起了不成?」

  聽著一對主僕的對話,知道了陳錫康用意的長燕瑤月更是沒好氣的直接蹬了其一腳,讓本就體虛的陳錫康撲倒在門檻處。

  「陳錫康,你就無能一輩子好了,反正被人罵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

  「師妹,你不會和我姐一樣也是一個傲嬌鬼吧?」爬起來后,看著氣憤離去的小師妹,陳錫康喊著問道,然而回應他的只是一句罵言!

  「無能廢物不要和我說話!」

  「老金,師妹等了多久?」

  「記不太清了,反正等得有些久了,我讓她將衣物給我她也不給,就一直在這裡乾等著。」

  「這樣啊,看來垂青觀那三天沒白待啊,還是懂得報恩的嘛。」看著手中的換洗衣服,陳錫康燦然一笑後起身離去。

  「王爺,黎管家昨日就已經回來了。」

  「我知道了,之後我會去找黎爺爺的。」

  換洗一通后的陳錫康沒有第一時間就去找到黎管家,而是在丫鬟的傳話下與長燕府夫人一起用餐。對付女人一向是陳錫康最擅長的,因為口齒伶俐且清甜的原因,即便只在長燕府上待了幾天,但長燕夫人卻對其極其喜歡。

  「柔姨,你是不是訓斥師妹了?」

  「沒有啊?為何如此問呢?」

  「沒事沒事,只是師妹今天意外的對我有些好,有些好奇而已。」

  見到柔姨眼中的疑惑,陳錫康沒有多說,而是將話題轉移,只是屋子中很快便傳來了長燕府夫人的開懷的笑聲,不經讓府中的侍從們都倍感詫異。

  聽到母親笑聲悄悄來到門外的長燕瑤月鬼鬼祟祟的靠近之後就在門外聽著,之前在垂青觀中玄青姐姐就說這無能廢物嘴巴甜,最擅長哄女子喜歡,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連平時溫文靜雅的母親都被逗樂得開懷大笑。

  長燕瑤月心中這樣想著時聽到屋中母親的話后神色也是一怔,母親怎麼什麼都和這個廢物說,再說下去她可就掩面掃地了!

  「瑤月小時候最是調皮搗蛋,有一次……」

  「娘,你怎什麼都和他說啊!你再說下去,他就得反過來嘲笑我了!還有……」

  屋外小雨漸漸淅瀝,敲打在青磚瓦片上后發出的聲音雖然嘈雜但於安靜之中也別有一番韻味,若是靜心凝神傾聽的話,便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一樣。

  屋內,陳錫康的調笑聲,老夫人的開懷笑聲和安慰聲,以及長燕瑤月羞怒的呵斥聲不時傳出,於雨幕之後傳來,如同來自另一片世界。

  知道外面下雨,陳錫康索性坐在屋中沒有離去,而是藉機嘲笑著長燕瑤月,而在此時,長燕冢安排的刺客卻已經進入到了長燕府中。

  長燕府中雖然戒備森然,可也阻擋了不有心人,更何況這個有心人還是長燕府的二公子呢?

  然而就在長燕冢於城中酒樓中靜靜的等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時,超出其預料的變故正在發生,不僅是長燕冢為了做戲派遣的刺客安然的進入了長燕府,其他刺客也因此順利的進入了府中。

  雨幕,在這一刻成為了一眾刺客的掩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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