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可通古今
眾生皆聖第三百三十四章可通古今這三道灰光穿透力極度強悍，堅硬如飛舟也未能抵擋，在夏帝的劍下使出七層力道才只能破去法陣的飛舟。對於灰光來說，竟然只是如同豆腐塊一般。
灰光徑直射入大殿，穿透飛舟的前端，而後打在陳安的身體外，無垢加身，鬼魔之軀再現，無定風珠瞬間挪移，也還是被灰光擦中。所幸只是衣服，破開了一個小洞，順著洞口望去，後方的牆壁上現出了三個深深凹坑。
凹坑的邊緣處，有液體流出，像是被腐蝕掉一般。
陳安見此，哪裡還敢生起對抗之心，這時眼睛又瞥見那紅甲中手中凝聚灰光。連忙跳出飛舟一腳踹出，飛舟頓時砸了出去，那紅甲人猝不及防間被飛舟砸中，向著後方墜去。
「快，關殿門！」
陳安急忙吼道，然而魔靈卻是因為剛才在牆壁上造成的三個凹坑，現在竟然是痛得暈死了過去。陳安無奈，只得看向夏帝，打算把劍扔給他。
夏帝這時卻是將目光望向遠處，不去看陳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陳安愕然，氣得牙痒痒，這時候李聖倒是顯得更加靠譜一些，再次拋出手中古籍，書頁散開環繞他的周身。
李聖神情凝重的盯著前方，而後一指點出，其中一片書頁緩緩飛向殿外，竟是不受氣流的影響，不緊不慢，如外邊的雪花飄落一般輕柔。這時候一道灰光再次飛出，直擊書頁，卻是未能穿過。
紅甲人再次浮現而出，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兩隻手掌的根部貼在一起，中心處緩緩凝聚出一道更大的灰光。
「一片孤城萬仞山。」
伴隨著李聖口中輕吐的詩句，那書頁剎那間化作綿延數十里的山脈，擋在紅甲人身前。這般壯觀的景象看得陳安目瞪口呆，震撼不已，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那句先前李聖對自己所說的話語：
「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普通的讀書人，讀書人，人……」
「要是普通的讀書人都這麼猛，那我還修個什麼神通。」
陳安喃喃自語道，心中對於李聖說的這句話萬般不信。
「這讀書人，讀的怕是天書啊。」
影奴也在此時出聲附和，感慨不已，很顯然他身為超凡，也被這種神通震撼住了。
不過他們還沒有高興太久，那連綿的山脈轟然炸裂，化為粉碎的紙片隨風飄散。而紅甲人依舊是窮追不捨，雙掌中的光芒再次凝聚。
陳安臉色微變，到了現在他也沒什麼好應付的神通了，威力最強的紫氣破天指不僅需要大量的紫氣，而且只能針對活動範圍受到限制的對手，似紅甲人這般靈活，哪裡能夠打到。
至於壓箱底的絕招幽天鬼門，陳安覺得更不靠譜，看灰光那般強大的穿透力，再多的幽天鬼軍過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他轉眼看向夏帝，夏帝依然是一副怡然無懼的樣子，好像什麼危險都不能讓他失態。而李聖已經盤坐在地，周身書頁嘩啦啦的游轉，在陳安的耳朵里，這就是悅耳的救命之音。
此刻那紅甲人再度發出灰光，李聖目光微凝，手中的書頁蓄勢待發。然而就在此時，他卻忽然雙手合掌，書頁隨後重新聚集成了一本古籍。
陳安看得愕然，難不成連堂堂的文道聖境者也放棄了抵抗嗎。不過下一刻他就知道了原因，只見兩道黑光竟是一左一右的從承天殿外發出，直衝灰光。
能夠沖碎飛舟紫光的灰光，竟是在這兩道黑光面前，也變得如同紙糊一般，迅速的消解，兩道黑光徑直打在紅甲人的肩膀上，將他擊落了下去。
陳安展開紫極真眼望去，這一次，那個紅甲人摔倒在了一處湖泊之上，發出驚天的波濤和巨大的響聲。強大的衝擊力拍碎了湖面，也拍碎了紅甲人本就被黑光瓦解的紅甲。
良久之後，紅甲緩緩浮出水面，覆在面部的盔甲已然破碎，露出了一張陳安熟悉的面孔。
而在承天殿內，一個面容清奇的男子緩步走出，然後對著夏帝躬身道：
「微臣救駕來遲，讓陛下受驚了。」
面對紅甲人始終淡然自若的夏帝，聽到這句話后卻是勃然大怒，上前狠狠的踢了一下國師屁股，罵道：
「你敢埋汰朕。」
國師笑嘻嘻的起身，面對著天子一怒，神色間卻無絲毫畏懼之色，反倒是有些自得。夏帝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氣笑道：
「看你這副臭屁樣子，肯定又是有什麼發現了，快說吧。」
國師咧著嘴，笑道：
「微臣在那陣法室里不僅參悟出了大部分的法陣，在陣法的感悟上又有了一絲小小的突破。」
說到「小小」的時候，國師刻意彎起大拇指和食指，向著中間微微合起。
夏帝和李聖同時眼睛一亮，他們深知這個相交多年的好友如何驚才絕艷，除了星宿卜筮和陣法之外，對其他事物沒有絲毫興趣。若是在其他方面說一點點，那便真的只是一點點，但在這三樣上面的一點點。
李聖望向宣宜微微閉合的兩根手指之間，似乎看到了一個宇宙，他驚訝道：
「你突破到陣地級啦。」
宣宜天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夏帝又試探道：
「那……陣玄級大圓滿？」
宣宜天點了點頭，夏帝見狀神色狂喜，然後衝上去一把抱住宣宜天，哈哈大笑起來。李聖也是滿臉笑容，拍著宣宜天的肩膀不住讚歎。
陳安看三人此時的樣子，哪裡還像是君主之間，分明是三個極為要好的兄弟。不自覺的，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比起印象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夏帝，憂國憂民的文憂候，還有刻板而又神秘莫測的國師。
眼前抱在一起的夏無極，李聖還有宣宜天，則是顯得尤為親近。
若是陳安能夠看到影奴的表情，自是會感覺到他的神色古怪，嘟噥道：
「好奇怪的關係，夏帝這般的人傑，應該是要比洛雄圖更加雄才大略，更加城府深重，更加喜怒不形於色才對，怎麼表現得如此.……活躍？」
陳安微微一笑，並不言語，洛雄圖確實算是一個梟雄，不過這樣的人只會讓人敬畏，不會讓人敬愛。而夏帝則是不一樣，他是一個君主，是一個有著人情味的君主。
不過陳安也不會因此就完全認為夏帝是個好人，是個可以全身心託付的君主，且不看諸賢閣記載的本本凡間帝王使，哪一頁的上面不是寫著伴君如伴虎五個大字。
他理清了一下思緒，然後平靜的看著不遠處那君臣同樂的一幕。這時夏帝雙手按在宣宜天的肩膀上，笑道：
「如此一來，我大夏的陣法又可更加堅固一分，國師功不可沒啊。」
宣宜天自是謙虛，然後訴說了一番在陣法室參悟到的法陣。魔靈這時候醒轉過來，聽到宣宜天的講述后臉色震驚，似是無法相信這個普通的人族能夠在如此快的時間內掌握這麼多晦澀艱深的陣法。
從宣宜天的口中，陳安也了解到承天殿除了連通萬界的作用之外，竟然還是真的存在了通古今的能力，至於其他關於攻擊的法陣，則是被他忽略。
待三人一番商談之後，陳安默默向前，向宣宜天請教開啟通古今法陣的方法，宣宜天這時心情大好，便也將法陣開啟的方法詳細的告知陳安。
只不過在末了，還感嘆的一句話卻是讓陳安心頭沉重：
「可惜這通古今的法陣只能將精神力融入法陣中，以精神體的形式見證以前發生的事情。若是能夠真身前往，與那古時的陣法大師一同探討，則是一件極大的幸事啊。」
陳安沉默片刻，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精神體真的無法與古人對話，也不能參與到以往的事情中嗎。」
宣宜天想也想未想的直接說道：
「理論上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若有人能夠與古人對話，改變古人的選擇，那麼很可能會引起後世的變化，甚至連你我都一定能來到著世界上。
至於參與到以往的事情，那就更不用說了，那樣只會改變更多的事情，對後世的影響更大，這是維持平衡的天道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陳安默默的點了點頭，心神有些動搖，這時候卻又聽宣宜天似是自語的說道：
「不過這都是書上說的東西，我也沒有去經歷過，也不知這寫書之人到底是經歷過，還是胡編亂造的。唉，不管了，反正陣法，卜筮，星宿都是有理有據，我還可以自己去驗證。」
說完這句話后，宣宜天低著頭沉思著走開，停留在原地的陳安，腦海中卻是一直在回想著宣宜天的那番話，精神一振。隨後搖了搖頭，心中苦笑道：
「書上的東西也不可盡信，可笑我一直求證與人，自己卻沒有勇氣去南明之地，去親自驗證一番。」
他轉頭看向大殿深處，陣法室的方向，眼神思索，隨後變得清明起來，似是有了決議。
而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國師宣宜天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而後轉過頭，臉上露出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