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醉不休
眾生皆聖第四百二十四章不醉不休山長見陳安絲毫不懼的樣子,微微頷首,笑道:
「看來嚇唬不住你,不過你放心,老夫這裡可沒有什麼金紀衛。」
陳安微微一笑,在進入庭院的時候,他早命影子探查過,這裡是最清凈安靜的地方,除了隱藏極深的一個高手護衛,便再無其他人躲藏,所以這才能安心的進來。
只不過這山長竟然能讓監管皇宮和帝京的金紀衛不得踏足此地,陳安暗道,看來此人並非是一個書院的山長那般簡單。
他看向山長,試探道:
「前輩與家師相識?」
山長點了點頭,回道:
「曾是同窗。」
陳安驚奇,虞方正成名百年,能稱得上同窗的,年歲怕也是過百。他仔細打量山長,只覺他精氣十足,難不成也是個神通者?可不是說書院的山長只能有凡人擔任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山長似是看出了陳安的心思,呵呵一笑,回道:
「你不要多想,老夫確實只是一個凡人,只不過有人想要老夫多活一些時日,賣力做些事情。」
陳安聞言恭敬道:
「那是老前輩德高望重。」
山長搖頭一笑,繼而看向陳安,說道:
「你是要進宮面聖?」
陳安點了點頭,對於山長知曉此事並不奇怪,但進宮面聖可並非是想見就能見的,眼前的這個寫字潦草,偏居一隅的書院山長,有這個能力嗎。
山長不知陳安心中所想,不過進宮面聖這件事對他來說也並非難事,只不過眼前的這個小子雖是好友所託,但他卻是不能馬虎,若是出個意外。小則懲戒訓斥一番,大了可就要牽連一堆人。
他看向這個面容俊秀,身姿修長的少年,言談舉止皆是溫和謙恭,暗自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你進宮面聖作甚,先與我說來聽聽。」
陳安搖了搖頭,回道:
「家師交代過,不可對人言。」
山長輕哼一聲,拂袖微怒道:
「面見聖上豈是小事,你若不說,萬一到時候觸怒了聖上,不光你自己遭殃,還要連累你的師父。」
陳安聞言神色如常,依然是緊閉不語,手裡遞出一個木簡。山長見狀疑惑的接過木簡,神色微頓,隨後立馬翻身走向桌案,將木簡平整的放在桌案上,再用筆墨刷於其上。
然後原本表面空無一物的木簡,漸漸顯出了一行小字。
山長看著這行小字眼神陰晴不定,陳安疑惑,便令影子上前察看,在神通禁制中,影子不能使用傳音神通,說話更是會暴露。
不過待他看了木簡上的小子之後,陳安感覺到影子的情緒震動,他心中更是好奇,忍不住伸長脖子望去。
這時山長啪的一聲用手蓋住木簡,而後看向陳安,神情略微有些複雜,而後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罷了罷了,老夫答應帶你面見聖上便是,你明日寅時初在門口等著我。」
說完,他擺了擺手,示意陳安離開。陳安行禮告退,然後迅速的退出門外,影子隨後跟上,到了偏僻處,先讓影子看看四下是否無人,確認之後立馬問道:
「木簡上寫了什麼。」
影子答道:
「陳安死,飛鳳生,天下亂。」
陳安神情一震,不明白虞方正這是什麼用意,將自己哄騙到皇宮,只是為了傳達這樣一句話語么。還是說,道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讓夏帝考慮如何處置自己?
但是最後一句,是在說自己若是一死,那麼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就會復甦,天下將會大亂么。難道說虞師的真正用意,只是告誡夏帝,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陳安深呼吸了一口氣,神情也開始變得有些陰晴不定起來,若他的死真的能夠換來那人的生,自己的父母知道了,會如何抉擇。
他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父母喜歡的到底是自己,還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
良久之後,他長呼出一口氣,將這些思緒甩去,忽然有些相見王晏兮了。他覺得,比起那個從未謀面過的人,王晏兮應該是更喜歡自己吧。
「影子,去找出我表妹的住處。」
陳安不敢輕舉妄動,向著影子輕聲道。
隨後一灘陰影散開,等再次聚集回來之後,已是過了半個時辰。影子回道:
「並未發現晏兮小姑娘,還有她身邊的那個女子也不在。」
陳安略微皺眉,忽然展開眉頭,釋然道:
「她們或許是擔心我的安危,回書院找夫子了吧。」
影子卻是說道:
「但我在那個疑似是兩個女子住的房間內,看到了一些屬於女子的衣物,像是行事匆匆沒來得及帶走一般。」
陳安目光微凝,眼中泛出寒光,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後朝外走去。白良正立在外面守候,見陳安出來后微微頷首,陳安出聲道:
「白良師兄,你可知晏兮她們去了何處。」
白良想了片刻,回道:
「我早上見米俊才師弟去找二位師妹,許是跟著他們出去了吧。」
「米俊才……」
陳安輕聲道,這個人昨天二女的神情就有些奇怪,許是存了些許壞心思,他眉頭微皺,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
「對了,師兄可知那米俊才三人平時的德行如何,昨日我見他們對魯先生有些懼怕的樣子,是否犯了什麼錯。」
白良臉色微變,回道:
「此三人平日里疏於才學,耽於享樂,常流連於煙花之地,后被魯先生訓斥了幾番,最近才好了些。」
陳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師兄可知他們去了哪裡。」
白良面無表情,平靜道:
「跟我來。」
陳安微微一愣,他從未見過白良這般模樣,平時的他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似是將溫良恭儉寫在了臉上,雖然令他心神好感,但總感覺有種淡淡疏離。而現在的這副樣子有些陌生,卻是感到有些親近。
在白良的帶領下,陳安跟在後面順利的出了書院,雖然中途有金紀衛的人出現,對著二人盤查。不過陳安現在改變了模樣,哪能被發現,只是有驚無險。
而那標誌性的血芒長劍和粗布袋,則是放在了影子那裡,自從知道了影子還能夠隱匿物體的功能,陳安自然是會物盡其用。
出了院門,陳安依然是感應到道路兩旁有眼睛盯著自己,他朝下方的草叢裡使了個眼色,然後徑直下了落霞峰去。
此刻在某處酒樓的房間內,坐著七個男子,正是米俊才三人,和喬裝打扮作男子的王晏兮二女,還有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
這位公子哥生得風度翩翩,氣度也是不凡,言談舉止間頗為優雅,任是哪個女子見了,都不禁會心生好感。
然而在這位公子眼裡,對座的那兩位眉目如畫卻做男子妝的女子卻好像是不然,其中一個身材較為嬌小的女子臉上顯出一絲不耐,出聲道:
「米師兄,今日來不是拜託孫公子為我表哥證明清白的事情么,為何一直在說些風花雪月這種不著邊際的話。」
米俊才笑了笑,說道:
「哎,王師弟,你的人情世故尚少,還不懂,我跟你說啊。這求人辦事無非就兩個條件,一個是錢財,一個就是情誼。」
申不凡點了點頭,附和道:
「說得對,你看,你們和孫公子第一次見,一來拿不出錢財,二來又沒什麼情誼可言。所以我們現在這是在幫你們建立情誼啊。」
王晏兮輕哼一聲,並未反駁,時俊傑看向二女,臉色露出些許不滿,說道:
「對啊,我們好不容易才請來了孫公子,但是你們呢,一點面子也不給,酒也不喝,菜也不吃,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你們是不是不給孫公子面子。我可告訴過了你們,孫公子的父親可是金紀衛四大中郎將之一,要證明你表哥的清白,那就是一句話的事,你們好好想清楚。」
說到後面,時俊傑的語氣加重,甚至帶上了些許威脅意味。
王晏兮和軒嫣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冷意,隨後軒嫣按住了王晏兮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那孫公子開口,語氣不善,卻是對著時俊傑說的:
「時兄,這二位兄台與我初見,我便看著頗為投緣,想來二位兄台應該是初來乍到帝京城,有些生疏也是理所應當的。你作為師兄,說出這番言語,已是過分了。」
時俊傑聞言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滿臉羞愧的對著二女說道:
「對不起二位師弟,是我過了。」
隨後舉起酒杯說道:
「我先自罰三杯,我幹了,你們隨意。」
說完,竟是真的連喝了三杯,米俊才和申不凡一陣叫好,孫公子也是微微頷首,後幾人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望向二女。
王晏兮見狀,嘴角斜扯出一絲笑容,而後提起酒壺向杯中傾倒,沉聲道:
「既然時師兄如此有誠意,那在下也就各敬四位兄台一杯,今日感謝孫公子來賞臉前來,我們不醉不休。」
四人聞言對視,臉色歡喜,軒嫣掃了他們一眼,眼裡露出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