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現東極宮
眾生皆聖第一百六十七章重現東極宮在無邊的黑暗之中,立著一位偉岸如蒼穹的男子,渾身閃耀得如同大日一般,令人無法看清他的樣貌。只覺得他只是光站在那裡,就使人生出一種臣服的感覺,鬼尊站在他的對面,臉上儘是難以置信的表情,此時的鬼尊身體尚是完好。
「為什麼.……是你。」鬼尊艱難的問出這五個字。那男子沉默良久,緩緩道:「為什麼不能是我。」鬼尊聞言,忽然癲狂大笑,笑畢,指著男子咬牙道:「這個人是天妖,是魔神,甚至是佛主,我都能理解,但偏偏是你,我無法接受。」
男子嘆道:「我知道你們無法理解我的路,不過沒關係,終極一戰我會告訴你們,我才是正確的。」鬼尊冷笑,渾身氣息暴漲,剎那間在黑暗之中撐開一片天地,卻是幽冥地獄,陰氣森森,鬼哭四起,一扇古樸莊嚴的雙角鬼臉巨門浮現,從中傳來陣陣令人心驚的氣息。
「你走了彎路,葬送了無數強者,我必須要阻止你。」鬼尊神色凝重,爆發出自己的最強手段。男子搖了搖頭,回道:「那些人失了本心,成不了聖,活著也只能是浪費諸天的資源,我只能讓他們死去,把資源留給後來人。」
他看向鬼尊,「你死後,我會留著你的殘靈,帶你去看終極一戰。」說完轉身隱於黑暗之中,同時,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邊緣,彷彿有無數道身影正逐漸顯現出來。
畫面到這裡就截然而止,這是陳安在鬼尊身上看到的最後畫面,隨後鬼尊的身體逐漸消解,化為一團青色的霧氣漂浮起來。
正當陳安伸手時,突然感覺到手腕被另一隻手抓住,定睛一看,卻是虞方正,而周圍的環境也在這時變為了洞穴之中的樣子。
「陳安,你怎麼在這裡?」虞方正詫異道,陳安回過神來,見周圍還有金骨候,泥骨僧和白西西,北河這時沒有繼續繪畫,而是趴在地上用手摸著陣法上的符文圖案。
「虞老,我是來帶你們出去的,外面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時解釋不清,這裡的空間很快就要塌陷掉,總之你們再不出去就危險了。」陳安起身,向眾人催促道。
金骨候和泥骨僧聞言向著這邊走來,白西西似是沒有聽見,蹲在北河的身旁滿含仰慕的看著他。虞方正望向北河,大聲道:「北老弟,陳小友的話你聽見了嗎。」
北河像是沒有聽到,頭也不抬,虞方正見狀,接著說道:「那我們先走了啊,等你死後,你的那些畫作和寶貝我會幫你妥善安排好的。」
「一邊去一邊去!」北河立馬跳了起來,然後跑到陳安的身邊,懇求道:「看在我是你老師的份上,能不能再等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陳安點頭,「我先帶虞老他們出去,最後在來找老師你。」北河欣喜不已,隨即一路小跑,回到先前的位置,又仔細觀摩了起來。
陳安將虞老等人帶了出去,然後返回去尋北河,而當他再次使用無定風珠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一片黑白畫面,畫中洞穴的邊緣處,一角黑暗正侵襲過來。
外界,虞方正等人聽從陳安的囑咐去尋玉虛子,剛出不死山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轟隆巨響。回頭看去,竟是底下巨大的坑洞已然延伸到不死山下,使得不死山開始塌陷。
「壞了,洞府沒了。」金骨候和泥骨僧面露苦色,神色頹然。「他們兩個還在裡面!」白西西臉色焦急,作勢就要撲下,被虞方正攔住,他勸阻道:「你過去只能添麻煩,那小子有瞬移的能力,不用擔心。」白西西見此,只能作罷。
此刻身邊紫光一閃,玉虛子出現,他凝望著下方已然塌去半邊的不死山,長嘆了一聲,隨後對著眾人說道:「這裡將會變得十分危險,你們儘快離開吧。」
虞方正見此人氣度不凡,神光內斂,暗自心驚不已,當下恭敬道:「在下還有兩位朋友尚在洞中,前輩可否出手相助。」玉虛子臉色微變,當即打出一道紫芒向不死山中探去,心道:「歸墓會將無定風珠封鎖,希望紫芒能尋到他們。」
「我自會相助,但你們必須速速離開,在這裡只會招來更大的禍端。」玉虛子見幾人依然停留,皺眉道。虞方正向玉虛子躬身,隨後帶著一行人向遠處遁去,與秦少炎等人匯合。
下方,由於不死山的塌陷,深藏在山中的累累白骨盡數跌落下來,在山底深處卻是赫然露出了一個白骨祭壇,當中盤坐著一位身著道袍的白色屍骨。這具屍骨在此時驟然發出金光,隨後竟是噌地站起身來,馭使著祭壇向著玉虛子這邊遁來。
在他的上方,主洞穴中的無數具白骨朝著它的頭上落去,差點將它砸到歸墓中。而那些地板和穴壁,竟是沒有破裂開來,反倒連成一塊,懸浮在了上方。
那白骨道人驚奇,馭使著祭壇落在主洞穴的框架上。突然,在它的身後出現一個婀娜的身影,正是消失許久的榮華仙子。只見她朝著白骨道人的身後猛然一掌,把白骨道人拍到地面上,又上前將它的頭和雙腳反扭在一起,最後揉搓成了一個球體。
榮華仙子拿著這個白骨球體回到了祭壇之上,塞進祭壇中央的一處凹槽中,一股龐大的不死氣衝天而起,隨後祭壇散發出淡淡的紫色光芒。這時天邊微亮,太陽的第一縷光芒照耀大地,也帶來了第一縷紫氣。
祭壇面朝初陽,貪婪的吸收著其中的紫氣,染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然後緩緩落在地面之上。就在與地面接觸的那一剎那,一縷紫芒被牽引過來,主洞穴中紫芒大放,並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那些畫在主洞穴之中的圖案從平面掙脫,變得更加立體起來。
謝謝圖案最後變成一座座雄偉的宮殿,懸浮在歸墓的上方,紫氣氤氳,化成光幕垂落下去,歸墓上方的濃厚血氣被壓制的向下縮去。
玉虛子此時已然是呆立當場,熱淚盈眶,在記憶中深埋了數萬年的場景又重新出現在眼前。他面前的那一座宮殿之上,赫然雕刻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東極宮!
兩道人影出現在大殿前,玉虛子喃喃道:「還有人活著?是那幾位師兄弟么。」再細細看去,卻是一名少年和一名青年,正是陳安和北河二人。
他們原本被困在洞穴之中無法脫身,只看到紫色的光芒突然充斥了整座洞穴,再睜眼時,已然出現在了大殿門前。榮華仙子落在玉虛子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玉虛,真正的東極宮已經毀滅,這只是摹刻出來的東西,是你師尊留下鎮壓歸墓的後手。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玉虛子悵然,片刻后默默點了點頭,這時老狐狸等妖也處理好各自的事情,回到了這裡,見到歸墓之上懸浮著的巨大宮殿,皆是震驚不已。
陳安向下方望去,此刻的歸墓,已然擴張到了千丈大小,若不是紫極宮的出現生生扼住了擴張的趨勢,再繼續下去,整個萬窟山都會變為一片歸墓。到了那時,失去歸所的妖族為了尋找生存的領地,必然會和夏國進行一場慘烈的戰爭。
思及至此,陳安后怕不已,拉了拉北河,想要商量著讓他帶自己回去。這裡匯聚著萬窟山妖族的頂尖戰力,都是妖王巔峰境界,再加上玉虛子和榮華仙子二人。他們倆雖是一個入玄境,一個超凡境,但在這裡根本不夠看。
即便有著天鬼的傳承和閻魔的神通,陳安也只敢躲在後面指揮而已,若是正面相對,不消半個回合,就得失去性命。
見玉虛子正和老狐狸等妖商量事情,陳安張了張口,最後決定不辭而別,玉虛子卻在這時叫住了他,「陳安,你們等一下。」陳安心中一緊,又看到玉虛子朝這邊飛來,又是忐忑不已,心說該不會也要叫我一同下去吧。
玉虛子不知陳安心中所想,卻是朝著北河躬身一禮,拜謝道:「多謝道友相助。」北河撓了撓頭,一臉茫然道:「我都不認識你,什麼時候幫助過你。」
玉虛子呵呵笑道:「道友的畫道已經出神入化,若不是你畫下了這東極宮,鎮住歸墓,恐怕它已經擴張到一個不可控制的程度。」
陳安聞言眼睛一亮,上前說道;「既然如此,玉虛子前輩送一些寶物給北河老師吧,就當是感謝了。」北河連忙擺手,拒絕道:「不用不用,在下也是有感而發,隨手施為,當不得前輩如此重禮。」
陳安見狀,將北河拉到一邊,勸解道:「老師,你現在就別裝清高了,這可是比聖人還要厲害的神通者,他隨便給你一件寶物,一個神通的,莫說這萬窟山,就連夏國你也可以橫著走了。」
北河愣了半晌,然後一把甩掉陳安的手,滿臉的正直之色,冷哼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能要前輩的寶物呢,更別說什麼神通了!」陳安愕然,「啊……這。」然後轉頭向玉虛子看去,只見玉虛子聽見了北河的話語,暗自思索。他又看向北河,只見北河也在偷瞄著玉虛子臉上的表情。
陳安心情複雜,這時玉虛子說道:「我這裡有一件寶物和一個神通,你選擇哪一樣。」陳安再次愕然,轉頭向玉虛子看去,又是熟悉的畫面,他左手拿著一支毛筆,右手的掌心上懸浮著一團紫芒。
玉虛子正色道:「我左手上的這支筆名為山河,凡是畫出的東西都能夠變成真實存在的東西。」說完拿起筆虛空勾勒了一番,那些線條逐漸有了血肉,變成了一隻.……奇醜無比的疑似小鳥的東西,然後晃晃悠悠的飛走了。
北河眼角瘋狂抖動,強忍住內心的衝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時玉虛子正在介紹右手上的神通:「我右手的這個神通,名為……」話未說完,北河打斷道:「前輩,不用說了,我選擇山河。」
玉虛子張了張嘴,有些意猶未盡,見北河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也不好說什麼,於是抹去山河中的精神印記,交給了北河。北河接過筆先道了一聲謝,隨後二話不說,提筆在空中勾勒,隨後一隻形態高貴優雅的飛凰於空中舞動。
正當陳安驚嘆之時,飛凰哀鳴一聲,崩解開來。玉虛子見北河不知所措的樣子,解釋道:「畫出的東西必須要親眼見過,而且感應到了神韻之後才能提筆,你這隻飛凰應是在書畫中所見。與我所見的那隻真凰,形態相似,但內在卻是相差甚遠,所以不能久存於世。」
北河恍然,隨後提筆畫出一隻雄俊的金雕,金雕展翅,於空中盤旋數圈依舊留存。北河大喜,捧著山河愛不釋手,玉虛子又將陳安叫到眼前,囑咐了一番過後,便讓二人離開,二人遂乘著金雕告別後遠去。
玉虛子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轉過頭,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凝重起來。
二人路過焚香谷的時候,想要叫清玉一同歸去,卻被告知清玉早已不知所蹤,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兔子和牛頭巨蟒。陳安和北河只得再度啟程,陳安心中還挂念著跟自己一起進來的魏長風,輾轉數日也找不到,最後只有去升龍潭拜託牛頭巨蟒,虎大力也在這裡,和小甲定居於此,不過兔子卻是不見。
虎大力說牛頭巨蟒一回來便深入潭底,請它們來代為照看升龍潭,至於兔子去了哪裡它們也不知道。陳安無奈,只得告知虎大力魏長風的外貌,讓它幫自己尋找。
隨後便與北河乘坐金雕離開,在遠處的一個密林中,一名身旁擺放著雕像的人類大漢遙望金雕,喃喃道:「公子,我就不回去了,在這裡挺好。」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相公,你在看什麼呢。」大漢回頭摟過她的肩膀,溫柔道:「沒看什麼,娘子,我們回去吧。」
出了萬窟山的時候,陳安見到秦少炎等人正在那裡等著他們,禿毛雞和劍柳竟是也跟了來,這二妖似乎是相處產生了感情,聽說劍柳妖跟著虞方正去帝京,禿毛雞也硬要跟來。而清玉也在這裡,她的懷中竟是抱著兔子,兔子也看到了陳安,朝他眨了眨眼睛。
陳安扶額,不知這些妖回去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不過這都與他無關,王晏兮走了過來,她的臉色有些憂愁,黛眉微皺,像是有鬱結的心事,陳安問她也不說,只好就此作罷,以待回去之後再問。
來此的眾人之中唯獨少了歐依辭,除了白西西的臉上露出擔憂之外,其餘人皆是沒有察覺的樣子。陳安細細回想了一番,考慮到了一種可能,便將自己的想法告知白西西,白西西聞言眉頭舒展,臉上的擔憂少了些許。
至於那歸墓之中的事情,便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於是眾人朝著平安城返回。
而在臨江閣中,鐵儲和錢萬能一臉狼狽的從秘境中出現,他們這次,帶回來一個震撼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