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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出了長樂坊,堵坊里許多人都往他們身上瞧去,心裡都在嘲諷,不自量力,看吧,抬了那麼多箱子上去,現如今卻空手而歸,輸成這樣,還這般意氣風發,當真是王爺府家底厚!
上了馬車,步雲枝看著沐雲歌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你最近少出一點門,沒事不要出去瞎晃悠。」
言盡於此,她是給他提個醒了,聽不聽就是他的事了。
「放心!小爺還得練功夫呢,這內力太牛了,是不是內力越高能聽到的範圍越廣?」如果真得是那樣,那多牛逼,哈哈哈哈!小爺天下無敵了!沐雲歌一副興緻勃勃湊近步雲枝賤兮兮猥瑣的樣子。
「是!」步雲枝惜字如金。
沐雲歌急切的連忙追問道「那如何才能快速的增強內力?有沒有速成的辦法?」他已經等不及要強大起來了好嘛。
「不破不立!」斜眼看他一眼,冷冷的吐出這幾個字。
不破不立?這是個啥?啥意思?怎麼這般惜字如金?怎麼破?如何立?沐雲歌急的抓腦袋。
步雲枝心中暗想「中二少年,很快你就會體會到的。」不知人間疾苦,多吃點苦說不定腦子就靈光了。
步雲枝直接回了將軍府,沐雲歌得回一趟王府,等會兒長樂坊送那麼銀子過去,可別讓王府的人以為他去打家劫舍了!
「小姐,奴婢什麼時候可以學藝術和武術?」這沐世子可都比之前長進不少,雖然看起來還是如此草包。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變化。
「等秋獵過後,有些東西還得準備,秋獵后也可以用了。你先把前些日子我給你的書背好了,一定要倒背如流。」前些日子讓人去定製一批牛毛針,工藝比較複雜,所需時日較長,此事急不得。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行駛在鄉間小道上,包子鋪老闆一家可不敢耽擱,聽了步雲枝的話連夜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今晚這月色朦朧,這秋風一吹烏雲便遮住了亮光,只能緩緩的向前行駛。
「唉!咱們家怎麼就遭了如此大難?老婆子我一把年紀了還要奔波,這朝廷無能啊,讓這種奸臣當道!」老太太聲音有些嘶啞,心中止不住的滔天恨意「可憐我的兒,我的乖孫女。」
老太太滿頭銀絲,愁容滿面的看著自己那年過中旬被打的吐血至今昏迷不醒的兒子,她還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奶奶,爹會沒事的,等咱們離這京都遠些就給爹爹找最好的大夫。」百香拉著老太太的手,淚眼婆娑的說道。
百香母親也安慰道「娘,您年紀也大了,別太憂心,菩薩一定會讓我們定會安然無恙的。」今兒個事發時她們不在場,正是因為去廟裡拜菩薩了,躲過一劫,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菩薩?真有菩薩就好了…」老太太喃喃自語
忽然馬車一個顛簸,幾人身體都止不住的往前栽去,外頭傳來車夫的叫喊聲和馬兒的嘶鳴「吁~」隨之聽到一聲悶哼。
「怎…怎麼了?」白香大聲詢問車夫,心中有一絲不詳的預感劃過。趕緊扶住身旁的老太太,
半晌馬車外絲毫沒有動靜,百香與自己母親對視一眼,百香母親搖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馬車簾被一把長劍挑起,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凶神惡煞的臉,他們手中舉著的火把在這黑夜中是這樣的刺眼。
而那車夫歪著頭,胸口的利劍在那一瞬間要了他的命,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就這樣死了。
劉啟明坐在步攆上,那臉纏滿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就這樣,百香幾人都能察覺到這人眼中的凶光。
百香幾人一時間知道,完了!
幾人身體止不住的抖動,她們只是普通百姓,從未見過這種場面,懼意從心底無線蔓延。
「跑啊…看你們還能往哪跑…」劉啟明冷笑道,他就不信了,還拿不下一個小小賤民!
百香眼眶一紅,心一橫,出了馬車,「撲通」一聲跪下,開口道「大人,百香願意跟大人走,只求大人放過百香的家人!」
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掙扎只會讓家人都死於非命,倒不如主動示好,還有一絲生機。
「呵!」劉啟明冷笑道「放過你的家人?本公子這一身傷可都是託了您的福,你本公子要帶走,至於他們…殺!」
老太太氣的直哆嗦,手中的拐棍顫顫巍巍的指著劉啟明。「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你們會遭報…應」只見一柄泛著冷光的長劍直直插入老太太的胸口。
「不要……奶奶」
「娘!」
二人撕心裂肺的喊聲劃過這清冷的夜空。
「大人,看來神秘人給我們送的信是真的!」樹林中的另一伙人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這人口中的大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江裕隆。
「呵!」也不知是誰要這權勢滔天的二皇子死,既然送上門來那就收著「劉啟明命人殺了兩人,如今證據確鑿,行動,這次要讓他們不死也脫層皮!」江裕隆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是!行動!」早已以準備好的幾十號人齊齊衝出樹林,個個手拿長弓,山雨欲來。
……
「什麼?你當真這樣幹了?」李宗瑞一改平時的漫不經心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是什麼能讓他這樣激動?
答案是秦寒之的情商。「我覺得你得後悔!」那丫頭,那性格,能受得了這?
秦寒之一記刀子眼撇過李宗瑞「悔?」那是什麼?他的字典里沒有這個字「爺提醒過她」也警告過他。
嘖……還真是冷漠,李宗瑞心中長嘆一聲。
秦寒之手中握著一顆色澤圓潤的珍珠,在他指尖來迴轉動,這顆珠子正是步雲枝頭繩上的那顆。
從未為自己的決定後悔過什麼,可此時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再三思量還是起身得去見見她。
起身走了兩步,頓住,回頭看了李宗瑞一眼,李宗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怪他話多?他這是為了誰?犯得著警告他嗎?
次日,晌午,步雲枝正在用午膳,手中的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碗中攪動著,沒什麼胃口「沐雲歌還沒回來?」看著翠芝問道
「沒呢,按道理說這個時辰該回來了,現在還未回,估計又不知道去哪裡混了!」翠芝嘟囔道。
「這些都收了吧,沒什麼胃口。」那小子,不讓他吃點苦頭都學不會什麼叫人心險惡。
「小姐,那奴婢去給您泡壺花茶來,再上點您愛吃的點心」主子胃口不好,她自然擔心,不吃飯總得吃點其他的東西。
「你看著辦吧。」倒不是因為擔心沐雲歌,他現在有內力護身,武功招式學得極快,身邊又有沐三,動他沒那麼容易。
早在一刻鐘前她就察覺到這屋子裡多了一個人,這氣息她太熟悉了,不是秦寒之是誰?一直不露面,只能支開翠芝,被人這麼盯著煩得很,也不知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果然翠芝離開沒多久秦寒之就走了出來,依舊是一身玄色長袍,他的面容真是太精緻了,男生女相,但又不會給人一種娘炮的感覺,大概是因為他身上的清冷氣質讓人不敢隨意褻瀆。
「這是擔心那小子,所以食不知味?」所以那人還真是該死呢。
步雲枝看似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這個人,隨之恢復之前淡然的模樣。嬉皮笑臉「怎的?這是擔心本小姐餓著?」還真是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住眼前這個人。
她總是這樣,秦寒之指尖彎曲五指緩緩握成拳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沐雲歌怕是回不來了!」
這話什麼意思,步雲枝臉色一僵,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回不來了?這話從秦寒之口中說出來有些怪異,心底的一絲懷疑正在無線放大。
「西郊」秦寒之的薄唇吐出這兩個字,眼神深不見底,接著又道「劉啟明,大理寺少卿江裕隆。」一個方位兩個人名,說完空氣彷彿就此凝結。
「唉!」步雲枝一聲長長的嘆息,神色晦暗不明喃喃的說道「你同我真得太像同類了,我們是一類人是嗎?」
秦寒之不語,步雲枝揚起頭,一臉笑意,右手抬起輕撫嘴唇再次說道「可我最討厭有人和我一樣呢」
話音剛落步雲枝斂了笑容,眼中一片死寂,冷冷的開口道「所以你還是去死吧!」拿起別在腰上的匕首,直直得朝秦寒之的胸口捅去。
速度之快正常人根本就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其下場只能是瞬間斃命。
可秦寒之並不是正常人,但就算這樣他也是被這種速度和攻擊力給驚到了,她居然真的對他起了殺心。並且她一直在偽裝,她並沒有武功全失相反,她現在和他已經不相上下。
秦寒之強大的內力形成一個氣盾護住心口,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匕首的刀尖離他不過數毫米,屋內的瓷器飾品受強大氣壓盡數爆裂,若他再弱上一分必死無疑。「原來我在你心中真的毫無半分地位。」秦寒之有些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