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為什麼偏要殺我
Ralph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愈發詭異起來,他笑著,突然把手上的槍扔在了地上,拿起了邊上的長棍。
「反正你這孩子生下來也會沒有父親——我待會兒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Ralph輪著棍子走過來,「就讓你跟你肚子里的野種一起死去吧。」
度芊往邊上退了幾步,幾乎被逼到角落裡,卻沒有把別在腰間的手槍拿出來。
她知道,以眼前這個男人的身手,她拿出來了也只是給對方送裝備,倒不如握在手中,見機行事。
Ralph一棍子劈下來,帶著撕裂空氣的聲音,度芊一閃身,那棍子就重重地落在牆上,砸出一個大坑。
難以想象,這要是砸在人的身上,又是何等的傷痕,骨頭都該碎了吧?
度芊在手邊隨手抓住一根杆子,不奢求跟這人抗衡,但至少還是可以起到抵擋作用的。
「為什麼要殺我?」度芊聲音發顫,「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了我?」
Ralph偏頭看著她,似乎聽到笑話一樣,突然大笑了起來,捂著肚子直不起腰。
黑暗裡,度芊趁著他這個動作,悄悄地將手搭在手槍上。
Ralph說:「你跟我無冤無仇,可是你老公可是跟我們有深仇大恨呢!」
「是什麼?」度芊皺眉引導他說出來。
可Ralph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他將眼睛睜大,神色又變得詭異起來說:「你下了地獄,讓他們跟你說吧。」
就在這時!
度芊迅速掏出槍,在他的方向胡亂開了幾槍。
男人動作快得嚇人,她的三槍,無一命中。
可突然又響起來了兩槍的聲音,快得嚇人,兩個人都給沒有意識到,Ralph就已經悶哼了一聲,齜牙咧嘴,伸手直接將度芊撈進懷裡,從口袋裡拿出來一把匕首,抵在度芊的脖頸上,臉色蒼白地轉過頭。
沈錦書手上刺目的光打在他臉上,Ralph滿是不悅,將手上的匕首壓緊了一些,血液順著度芊潔白如玉的脖子滑下來。
「放了他。」沈錦書冷聲喊道,「代價不是你可以付得起的。」
Ralph笑了:「我怕了嗎?我怕了什麼?你有本事就把我殺了!反正還有這女的還有她肚子里的都得給我陪葬。」
「你敢動她你試試。」一道冷如凍雨的聲音,傾灑在眾人身上,讓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度芊卻愣住了,獃獃地出聲:「月默……」
月默從那些警察人群里走出來,槍傷讓他沒有辦法綳直,無論是彎腰還是直著,從背後貫穿到前胸的槍口都是疼得人直覺絞住心肺。
沈錦書一看就皺起了眉頭,「傷成這樣了還過來添亂——長風,把他帶過去讓醫生包紮一下。」
月默卻示意那個叫長風的停下來,他冷眸微斂,盯著Ralph道:「好久不見,Ralph。」
Ralph笑了:「原來你還記得我。」
「沒想到你長這個樣子。」月默扯過嘲諷的笑容來,「你的品行真令人作嘔。」
「你是第一次遇見我嗎,moon!我一直都是這樣啊。」Ralph笑得太用力,像是真的看見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那樣。
月默繼續冷著臉沉聲說:「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質,如何?」
Ralph卻笑得更大聲了,好幾秒鐘才緩過神來,開口道:「瞧瞧,瞧瞧!多麼老土的生離死別的大戲了!多麼老套,真是令人作嘔!你這樣沒有過來估計人就沒了,我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我可以把CR-3577的研究核心成果給你。」月默直截了當。
Ralph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鐘,嘲笑他一般:「你覺得我在乎嗎?現在是你們在我的控制的船上,竟然還跟我談條件!未免太可笑了!」
「就這麼一次機會,如果我死了,你永遠都不會得到了。」月默竟然露出笑容來,卻讓人直覺得凄涼。
Ralph沒說話了。
正在這時,一位警官跑了過來,沈錦書耳邊小聲說道:「白影琦抓到了。」
很多時候,耳力和唇語,也是一個職業殺手應該培養的能力。
Ralph就曾經接受過這樣的培訓並且取得了優異的成績。所以他很輕鬆地就得到了他們剛剛的消息。
白影琦被抓了。
Ralph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也顧不上被自己威脅的度芊,竟突然將她鬆開來,身手矯健地從窗戶跳了下去。
刑警立即就跟了上去。
度芊被鬆開,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眼看著就要落地,卻被一個人抱住了。
還是月默。
度芊猛然回過神,沒去看他的臉,卻提起了那個醫藥箱倔強地將他拉起來:「我們去看醫生……我們現在就去看醫生。」
月默沒說話,卻跟在她的身邊。
警方把獲救的人都帶到了一個偏廳里坐著,那兩位醫生赫然在這些人之中。
度芊連忙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鋪在地上,讓月默坐了下來,跑到那醫生面前。
「我先生中槍了,你們可以幫忙看看他嗎?」
她語氣裡帶著焦急和顫抖,生怕這兩位醫生,不同意。
醫者仁心,兩位醫生自然是同意了度芊的請求,只道:「我們跑的太急,沒有拿工具來。」
度芊立刻指了指月默手邊的醫藥箱,滿懷期待地看著他:「那邊那個東西可不可以?我也不太明白,不行的話我再去。」
「不用了不用了!」其中一位醫生擺手笑了,「就是這個,我放了很多東西的。」
度芊重新回到月默身邊,扶著他的肩膀,擔憂地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他現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嘴裡斷斷續續傳來囈語,讓人聽不真切。
度芊一探他的額頭,反覆確認以後得出來了一個結論。
——他發燒了。
那醫生拿了瓶白酒,然後戴上口罩和手套:「我們沒有麻藥,所以你得讓他忍著點,別沒被感染死,被疼死了。」
度芊說:「好,我知道了。」
這個時候,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這場不怎麼算得上是手術的手術還是在大庭廣眾下開始了。
先是割開皮肉,再將子彈取出來。
即便男人沒有醒過來,度芊也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